第十六章 居高声自远（3）

bsp;  “嗯。”

    白非夜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到后来，索性低下头去，继续喝自己的闷酒。

    白非夜不说话。

    她每唱一句，都会随着旋律起舞。

    她停留了片刻，便重新提起步子，飞快地消失在了灯火阑珊处。

    好奇江琉莹去哪了？

    江琉莹不说话，始终看着白非夜。

    “……你会后悔的。”

    “不摘我也赏！”

    “你……”白非夜微微张着嘴，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有一种深深的熟悉感……

    教人如临其境，如痴如醉。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纷涌而至，大家都在好奇，好奇寻芳苑里究竟来了个什么人，竟能让这么多人为其疯狂？

    江琉莹见他有心回避，索性走下台，径直走到了他的身前。

    “众香拱之，幽幽其芳。不采而佩，于兰何伤？采而佩之，奕奕清芳……”

    白非夜执酒杯的手也停在了半空，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所有人的心里都浮现出了两个字：尤|物。

    江琉莹三丈长的白纱裙摆在众人头顶飘扬而过，最终落到了舞台中间。

    这一段，江琉莹的舞姿十分内敛，原地跪、坐、立接踵而至，同时，凭借着手樟、腕挑、臂拉、肩揉等动作，再配合腰部为轴的前俯后仰，悉心描绘了一副兰花在风中摇曳，优雅而飘逸，兰香所及之处，众香都黯淡无味的画面。

    “喜欢吗？”江琉莹道。

    冰肌胜雪，玉骨冰清，山峦起伏。

    白非夜越觉得疑惑，江琉莹越觉得开心。

    就连坐在角落里的白非夜都不禁看呆了。

    她的身后，是一众流口水的围观群众，口哨声，叫好声，调戏声不绝于耳，更有几人直接追了出去。

    正是前朝流传下来的乐曲《幽兰操》。

    这两段，她的舞姿三步一撂，五步一踏，动作一个接一个地磅礴起来。

    她的眼神似乎在说：“你看，就算你使劲了浑身解数，白公子也还是比较喜欢我呢。”

    众人齐声呼喝，吸引了烟花柳巷一整条街的人的注意。

    结尾时，她的身体更微微前倾，含胸，在座所有人都能清楚的看见她胸前的沟壑。

    整场舞跳下来，在该小家碧玉的地方，她比含羞草更青涩、纯净。在该大气的时候，她比草原上奔驰的野马还要不羁。她的身子可以柔软得像没有骨头，她的眉眼时而可以天真纯良如婴孩，也随时可以绽放出惑人心脾的妩媚。

    跟她一起离开的，还有好一群登徒浪子。

    很快，江琉莹的眼睛便笑得弯成了一条缝，到最后甚至索性闭上了眼睛，向他探过头去。

    直到江琉莹抬起头，看着白非夜的方向，四周才掌声雷动，叫好声不绝于耳，一波接着一波。

    “为你跳的。”江琉莹又道。

    “以日以年，我行四方……文王梦熊，渭水泱泱……”

    他愣了好一会，又重新坐下，敲了敲桌上干涸的酒盅，唤道：“张妈妈，再来一壶酒，记泱泱的账上！”

    “你不跟去看看吗？”鸳泱走到白非夜身前，担心道：“虽然她是我情敌，但是我要提醒你，这么晚了，她一个姑娘家会很危险。”

    原来她刚刚进去内堂，就是跟人家学跳舞？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寻芳苑里的姑娘都知道白非夜靠鸳泱养着，于是也没人来撩拨他，加之他浑身上下邋里邋遢的，就更是不起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