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他顾盼生风（3）

    这样的日子于江琉莹而言却也还算受得住，毕竟只是体力活，若真能简简单单的洗一辈子衣服，倒也不算什么难事，总归比在前院里做一个供千人枕万人骑的破落流莺来得好，这也比在地牢里拿着刑具一日日的鞭挞教众来得容易。

    说白了，江琉莹终是坏得不够彻底。

    江琉莹知道，许是因为白非夜对自己不满的缘故。

    所以接下来的几日她们并没有为难江琉莹，她们都在观望，观望紫衫和紫衣的命令究竟可不可信，江琉莹究竟能不能动？

    “啪啪啪啪——”二十掌过去，江琉莹的脸上已经红肿不堪。

    夜幕降临之后，山上的凉意透人心脾，她却发现此时所有的姑娘们都被集合在院子里，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紫衫和紫衣二位侍者则站在最前处，似乎在给众人训话。

    “我最恨你这副自认清高的模样！”兰葵被江琉莹所激怒，起身拿过鞭子便向她的肩胛骨抽去。

    她每日里至多只能睡三个时辰，忙起来的时候就连晚饭也吃不上。

    紫杉并没有说明将她禁闭几日，于是江琉莹就一直被关在柴房里，一开始还吃食皆供应不缺，可又过了几日之后，大伙见白非夜仍然无所动静，丝毫没有要重新宠幸她的模样，便终于相信，白非夜是真的遗忘江琉莹了……

    可当晚，紫杉还是兴师动众的来了浣衣院。

    渐渐地，饭菜变成一日一送，又从新鲜的变成馊饭。一开始江琉莹还不吃，到后来，她实在饿得受不住了，也便顾不得饭菜是否新鲜，就连发了霉，长了绿毛的东西也可以眼睛都不眨的吃干净。

    的确，她并不想江琉莹就这么死了。

    江琉莹的头上有豆大的冷汗接连往下流淌，落在伤口处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

    她的颤抖一半是装的，一半是因为这些天太累了，双膝跪在地上太久，实在是有些撑不住。

    “江总管，许久不见，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兰葵推开柴房的门，许久不见的阳光从她身后透进来，一时间江琉莹被晃得睁不开眼。

    墙倒众人推，江琉莹失去靠山之后，便可以任人欺辱。

    她立即条件反射似地跪倒在地，与众位姑娘一起行大礼。那一副听话乖顺的模样，也确实能让人觉得消气，等过了上位之人气愤的点，她便能重获恩宠。

    “属下不是故意的，请堂主责罚……”江琉莹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大伙开始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纷纷践踏起她来。

    紫衣也如紫衫一般沉着脸，与所有人宣布，朗声道：“自今日起，江琉莹不再是朱雀堂堂主，此处暂由我二人接管。”

    “是。”众人颔首。

    她浑身衣服都湿透了，分不清是血还是汗。

    嬷嬷和小童得了命令，便只坐在院子里聊天嗑瓜子，一开始还偶尔帮忙搭把手，等时日久了就乐得清闲，再也不管江琉莹了。

    她到底不愿见血腥，也不愿欺辱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红楼中人。

    她们心中有气，下手便一个比一个狠厉。

    她要折磨她，一生。

    “……”嬷嬷颤悠悠的跪在地上，不敢再答话。

    她不是不疼，也不是不想给兰葵想要的反应，只是现在的她，是真的没有力气了……就连皱眉，喊疼的力气都没有。

    “今天暂且放过你，改日我再来关照你！”兰葵冷哼一声，朝江琉莹的头上吐了口唾沫，随即领着奴婢们离去了。

    “给我将这个刁婢掌嘴二十！再将她关进柴房面壁思过！”紫杉对着三位嬷嬷和小童道。

    她们从未想过，一个人如果能有选择，过去怕也是不会坏到人人喊打的地步。而如果江琉莹真的坏透透了，如今，她也不会让她们有践踏自己的机会。

    可就算江琉莹不负天下人，也自有天下人来负她。

    她每天一睁开眼，就有上百件衣服等着她。

    紫衫见了江琉莹立刻板起了脸，她的语气里尽是不满，与从前的隐忍很不一样。

    一日，她在清洗紫杉的衣物时，发现衣服的袖子破了一个口，破口处分明是被剪子的，并不是正常的磨损。

    “一个月了，教主可再也没提过你的名字，你这次是真的玩完了，”兰葵走近江琉莹，捏起她的下巴，笑道：“每次你快要死无葬生之地的时候，你总能突然得到上位之人的青睐，如今你落得这副田地，啧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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