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初不该疑心病,将他伤成了这样……
她捂着口鼻,几欲呕吐。
“堂主?”江琉莹蹙眉,这些年最多被人唤做总管或姑姑,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叫自己堂主。
这时,念寒却突然推开江琉莹跑了出去,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两个紫衣的侍女。
日子就这样过着,直到第三日,她才在院子里见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江琉莹早该想到,只要白非夜回来,罗玉桓他们一干人等都不会有好果子吃,只是没想到动作会这样快。
江琉莹跌坐在台阶上,众人都不明白,她为何如此。
“他为什么要让我接手朱雀堂?”
侍卫面不改色,道:“教主有令,清剿逆党。”
旁人见了满是好奇,可江琉莹却十分惊惧。
江琉莹舒了一口气,走出去:“寒儿?”
房里的炭火烧的极旺,显然添炭的间隔极短,想必一会就有人进来了。江琉莹正思忖着,便听院子里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将自己的身形隐匿在床幔后,推开一条缝,便见念寒端着一篮子炭火,正要将炭加进火盆里。
白芷走近江琉莹,蹲下身,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别难过了,他早该料到自己会有这一天。”
“江堂主请上轿。”
她刚刚就睡在白非夜的床上?
影子从波光中跑了出来,出现在她的面前,还是一样的你追我赶,可渐渐地,陆大哥的影子越来越远,很快便消失,江琉莹独自飘在花丛中,连他离去的方向都看不清了。
江琉莹很是奇怪,自己从十年前那一别,便再没见过白非夜,他为何突然出现,又突然记起了自己?
白芷。
尤其自己睡着的这张床,隐隐约有一种微弱的清香,类似檀香,再仔细一看,便见床栏纹理交错,局部卷曲,端端是由一整块小叶紫檀打造的雕花大床。而床四周垂下的幔帐亦是丝绸软纱,稍微有些微风,就能让它飞舞起来。
江琉莹有些惊讶,小心翼翼地不敢再用右手使力,她挣扎着从床上站起来,推开纱幔走到房门前。她推开门,便见满院的白雪上落满了腊梅,梅花一树一树簇新簇新的,在枝头竞相绽放。
这是她最熟悉又最害怕的味道。
“是,”紫衣点头:“教主说了,自今日起,由您接管朱雀堂主的位置,司掌全教刑罚。”
院子里积满了白雪,衬得红伞十分妖冶。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我重冥教只有一位教主。”
“他……怎么死了?”江琉莹看着侍卫,喃喃问。
“不要——”她蓦然惊醒,周身的景象便换了个样。
他穿着白衣,执了一把红色的伞,信步走在院子里。
紧接着,大风刮过,他像是被卷入了无垠地狱,耳边皆是女婢们的悲嚎,还有罗百长死不瞑目的双眼,以及罗玉桓日渐冰封的心。
“这是哪里?”
白芷不得已,只得扬了扬手道:“你们先下去。”
这些年的包袱,总算是放下了。
指尖处传来柔软的质感,她知道这是最好的褥子。
江琉莹随手摘下一朵,便觉食指传来锥心的疼,她看着手指,便见几滴鲜红的血顺着指尖流了下来,落在花丛中,漾起阵阵涟漪。
从日落到天明,又是一个日落,每日都有人来送饭,伙食较之旁人好上许多。
念寒一抬头,见着江琉莹,立刻手舞足蹈,激动得不能自已。
“请江堂主回自己房间休息。”紫衫催促道。
她可以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了。
“你身子还未大好,不宜久站,快,回屋里躺着。”白芷十分温柔,可江琉莹却不依不挠。
“教主……是哪位教主?”
此时的自己正躺在一间大房间里,五感全部回来了,她撑起手,艰难地坐起身子。
“果然是罗扒皮的走狗,也只有江琉莹会可怜他!”
那就是灵魂之花了罢?
侍卫说了许多字,但在堂会上,白非夜其实只说了四个字:“剐了,喂狗。”
灵魂还会流血么?
念寒跟在轿子旁边,一路都很兴奋,看他的样子似乎知道些什么,可他却不能说话了……
“这是教主的意思,我们也不得而知。”紫衣侍女微笑着,可从她们的眼睛里,江琉莹分明看见了不屑。
“白非夜教主回来了?!”江琉莹心中一凛。
两名侍女不再说话,着人抬来一顶轿子。
她推开白芷,激动地追上侍卫,想要打开袋子。
这是哪儿?
江琉莹就这样飘在河边,看着漫山遍野的血色花朵,怔怔出神。
他本不该活得这样辛苦。
似乎是骨折了……
他的脖子上,碗口大的伤疤触目惊心,头下便是一滩血肉模糊的骨肉,烂成一块块,分不清哪里是肠子哪里是内脏。
江琉莹在园子里走了一圈,一个人都没瞧见,这会又因大病未愈,觉得身上冷得紧,于是只得返回了房中。
彼岸花,见而忘忧,触之伤怀。
“你别说话了,我看着难受。”江琉莹走过去,将念寒抱在怀里,他这副模样,着实让她不好受。
她哭不出眼泪,但她面上那分刻骨的心痛却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生剐,就是一刀刀凌迟,直到最后斩头时才可毙命,这个过程往往会持续半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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