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的建奴,瞧见从山后冲来的二百余骑时,无不是愣了愣,李业也是诧异道。
至少有两千骑!
“王连同,你领一队兵杀过,不把他们拿下来,你提脑袋来见我!”
正当尚可爱叫嚷着要派兵迎敌时,眼前又出现了他惊愕不已的一幕,那些山贼一击即逃!
就这么立在那里。
“杀奴!”
其实这也是汉军八旗最大的点。打顺风仗时,个个如狼似虎,一旦受挫,本能的想要保命,毕竟,好不容易才混成主子,这好日子还搁后头那。
百余张弓一齐发射的场面倒也是颇为惊人,弦声连绵不绝!
手持长刀的苏三,追上去时,倒也没有尝试用刀杀敌,毕竟敌人都穿着盔甲,而是直接砍马,刀尖一捅一挑,就在马腹上留下一个一尺多长的口子,肠子什么瞬间就落了下来,奔驰的战马,猛的一下摔倒下去,将马背上的东虏摔得七昏八素。
可谁都没动。
其实,许致远他们还真没当自己是蒙古人,落草为寇的他们,想要在这里活去,必须要靠手中的刀、箭,马术、箭术是他们活下来的本钱,毕竟,对于朝鲜人来说,他们早就不是高高在上的大明天军,而是草寇大盗。
对他们的苦苦哀求,许致远冷笑道。
“有埋伏!”
“杀啊!”
“杀奴!”
“步卒何贸贸,相逢新安城。身上衣百结,手中无寸兵。自言辽阳民,几年陷腥尘。万死脱虎口,籍名毛帅府……”
这些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兵,虽然刚一触碰,双方就没了什么阵型,但是混战中,东虏凭着人多,仍然保持了两比一的优势,想要以多打少。
看着远处的尘土飞扬,许致远咽了口唾沫。
“杀奴!”
李老六……
声音渐渐止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仍然让王连同的心里涌出一团火气。
李业到这他们消失的方向看去,然后说到。
李业哼了一声,目光显得有些复杂,心里甚至有些落差,像是因为他们没有抵抗,可是却又长松了口气。
被千户这么一说,盯着山谷里大队人马的滚滚尘烟,苏三先是咬牙切齿,然后豁出去道:
在这个时候,他们又一次想起了自己曾经的身份,他们寄希望于在这个时候可以通过身为汉人的身份保住自己的性命,只不过他们忘记了,当他们屠杀自己的同袍时,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些人也是他们的同胞。
尽管他们看似没有任何反应,但是所有人的内心都压抑着一团怒火,是他们知道这个时候愤怒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现在……他们同样也不会投降!
这边不等王连同的心里火气散去,那边又是一阵反手回头的箭雨袭来,伤不着人,可却能气坏人。
在明军舍生忘死的追击下,王连同只觉得惊骇非常,他下意识的策马奔逃,居然扔下部下开溜了……
“区区两百余山贼响马,还敢强袭大军不成!”
“他们不会降的!”
“弟兄们,可记得我们家人死于何人之手?”
手举旗帜的许致远,一边策马奔腾,一边大呼道。
上当了!
他们没有一个人投降!
“是是啊,咱也是东,东江出来的……”
……
这天底下哪有这么打仗的?
“放箭!”
离开了,其实并没有走远,而是在清军必经之路上埋伏了下来,从一开始当面示敌,到现在再次埋伏,都是许致远计划好的。
就这样被吊着了几里路后,虽然只是损失了几个人,可是王连同的心里却憋着团火,他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就没见过这样的,追了这么远,连跟毛都没见着追着。
“李业,你他么的不说,就是一群山贼吗!”
……
这个时候这里是如此的寂静,静的出奇。
眼见着东虏的大队人马逼来,许致远跳上马,然后纵马从弟兄们的面前奔过。
猛的从举起长枪,许致远大声喝道。
抬头看着远处的两百余骑,李业想到了在皮岛陷落时,也曾有千余骑兵占据了岛上制高点,面对种种劝降,誓死不降,血战七天,无奈矢尽弹决,最后全部战死,伤者也纷纷跳崖而死。
“可记得我等为何来到东江!”
东虏的军中发出一声惊呼,天上稀稀疏疏落下一阵箭雨,瞬间,到处都是一片叮当叮当的响声,这是箭簇打到铁甲上的声音,或许箭射不|穿盔甲,但是却轻易的射伤了战马,吃了痛战马立即狂燥起来,猛然将马背上的建奴甩下马来,一阵箭雨尽管没伤着建奴,可是却仍然有十几匹马受伤,人从马上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