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3章 为什么

任其发展，真的会死很多很多人……甚至这京城……”

    但唯有一件事让他有些难以放下。

    卢正初正色道：“你闭嘴！若不想如傅青主一样被关起来，你管好自己的嘴巴。”

    “为什么？”卢正初反问了一句，脸上浮起自嘲的笑容来，“陛下与老夫竟与你坐谈如此浅显的问题，你好大的脸面。老夫问你，如何防治？”

    王笑颇有些无语。

    延光帝皱了皱眉，低声训叱道：“你能有什么事？莫不是想见淳宁？年轻人不要毛毛燥燥的，急什么急……”

    卢正初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叹息：“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便是老夫劝陛下重用厂司的初衷。说来说去，不过是‘乱世用重典’五个字，乱世将临啊……”

    今夜的事说出去其实很简单：刑部左侍郎钱承运冤告准驸马王笑，并串联太司平拿人。帝怒，传旨整顿太平司，重开东厂以监察太平司。

    走在他身前领路的小太监一只脚已跨过了门槛。

    卢正初与延光帝对望了一眼，沉默下来。

    王芳一愣，随着延光帝的目光看去，只见到陈圆圆那婷婷袅袅的身影。

    这是要告老还乡了。

    君臣一场，缘份已尽。

    终于算是救出了大哥，还顺随见识了这楚朝的高官与皇帝是什么样的人。

    延光帝与卢正初都是一愣。

    但王笑却知道他所言非虚，心中极有些叹服。

    王笑却忽然转过身，有些决然地，向皇帝走了过去。

    王笑默然。

    卢正初点头道：“如今我楚朝之时局，万一有一日流寇或建奴打进京城来。到时候，这满朝所谓忠心耿耿的官员们，仗义死节者能有几人？而陛下又何去何从？”

    跪在那嚎陶大哭的王芳脸上泪痕犹在，却已然摇身一变，成了可止小儿夜啼的凶神恶煞之辈——东厂提督。

    听了这一席话，王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帮卢正初做这一件事。

    但，他就是没办法就这样走掉。

    他知道自己才刚从麻烦里走出去，也知道自己一旦再回头可能会面对更多的麻烦。

    延光帝愣了一愣，开口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不知如何去说。

    “可是……”

    王笑有些激动，道：“但这场鼠疫不一样的啊，要是不防治，可能……会死很多很多很多人……”

    梅景胜仿若心死，缓慢而郑重地摘下了头上的官帽，悲声道：“臣，乞骸骨。”

    一方面为了救大哥，另一方面却也是心有所感。

    这时候他并没有想过，自己会因为今夜之事成为士林指责的大奸大恶之徒，从此臭名昭著……

    这一刻，每个走出去的人心中所想各不相同。

    若是别人，大抵上是会说卢正初危言耸听的。

    ——不愧是老奸巨猾的辅国重臣，一双老眼看问题实在是准。

    邓景荣回味着皇宫一夜游的激动；薛高贤暗自庆幸；钱承运松了一口气；梅景胜心如槁木……

    乱世将临？

    原本的历史上，明朝灭亡，崇祯帝自谧前那一句‘皆诸臣误朕’，仿佛在王笑脑海中回答了卢正初那一句‘仗义死节者能有几人？’而当崇祯吊死在那棵歪脖子树上，最后随他去的，也只有身边那个名叫王承恩的太监。

    也该结束这充实的一天，接下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做好去江南的计划……

    延光帝缓缓坐了下来，倚着榻，闭上眼，叹道：“卢次辅，你与他说吧，让他管好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