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3章 为什么

    这一刻，卢正初安安静静跪于大殿之上，也不知在想什么。或许是在与自己的一世清名告别。

    王笑走在最后，心中有些放松，又有些迷茫。

    当然，他也不冤。

    他整理着语言，开口道：“草民昨天在刑部大牢里遇到一个人，名叫傅青主，他说山西现在有一场大鼠疫。我觉得我们应该重视起来……”

    罗德元茫然地四下看了看，只觉得这殿中，每个人都应该被自己弹劾一道。

    延光帝确实是被他说动的。

    王笑见了他的动作，微微一愣。

    “老奴这个东厂提督上位的第一件事，便是为陛下将这女子留在宫中！”

    延光帝下意识地挥了挥手，显得有些不耐烦。

    王笑道：“臣子降了曹操还是当臣子，君主投降了，却不会有好下场。”

    王笑有些愕然。

    依老夫估计，二十年内，也许哪天京城就破了。但只要陛下或储君在，大楚的气数就还在。文官哪里都有，北直隶有，南直隶也有，如果天子真有南巡的一天，身边总得有些鹰犬，否则必被人架空……”

    哪怕当下王笑其实并不能分辩出延光朝的这些大臣到底是忠还是奸，但他决定相信卢正初一回。

    看他们的样子，显然都是知道这件事的，那还有什么好讨论的？

    “当然是要……”王笑说着，自己也是愣了一下，才想到现在毕竟不同于自己原来所处的时代，许多方法在这个封建皇朝里是行不通的，于是许多话又被他咽了回去。

    “陛下，草民还有一事。”王笑道，脸上极有些郑重。

    万事俱备，两道中旨一盖章，事情便尘埃落定。

    “陛下……”

    所有的谋划、算计至此，便导向了这样一个结果。

    这位老太监便点了点头，向延光帝示意道：老奴明白了。

    当时卢正初笑了笑，道：“依旧是从《三国演义》中来说吧，第四十三回，鲁肃劝孙权曰‘众人皆可降曹操，唯主公不可降操’，你可知何意？”

    过了一会，卢正初叹道：“大灾之后往往有瘟疫，这也是无奈之事。”

    要弹劾卞修永明哲保身，要弹劾王笑、卢正初蛊惑陛下，还要弹劾陛下独断专行……

    陛下身边总得有些鹰犬——卢正初一语成谶啊。

    “没有可是！”

    他考虑了一会，酝酿着说道：“我们可以将有瘟疫的区域封锁起来，冻结人口的流动，甄别人群，然后集中大夫去救治。还有很多小办法，焚烧尸体、保持卫生、灭鼠拔源……这些细则我会回去想一想，总结出来写给你……”

    延光帝与卢正初的动作极快，两道中旨连夜传出宫去，一道是将太平司指挥使换了人，另一道便是重开东缉事厂。

    “卢阁老留下，其它人都退下吧。”延光帝挥了挥手，还向王芳使了个眼色。

    卢正初苦笑道：“别人若说老夫今日所为是为一己之私，那便当老夫是奸佞罢了。但如果局势真到了最坏的那一步，老夫想来想去，能忠心保护陛下的，却是那些我们文人一向看不起的番子、阉人。

    卢正初沉吟了一会，向王笑缓缓说道：“傅青主，老夫这次也见了，也知道山西的情况。然而这件事，难得郑首辅、左阁老与老夫意见都一致……总而言之，朝廷管不了。”

    王笑茫然道：“为什么？朝廷应该防治起来啊。”

    进宫前，王笑问过卢正初为什么要让皇帝开东厂、重用太平司？

    王笑的目光在卢正初与延光帝脸上来回看了看，有些迷茫起来，喃喃道：“你们都知道？你们也都相信？那为什么不防治起来？！如果任其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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