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答曰。
“如何?”吕布又问。
陈宫目露悲切:“陈元龙,湖海豪士,岂为贼臣。”
“唇亡齿寒。”淮南使者,一语中的。
有顷。淮南使者,趋步入帐:“拜见,吕将军。”
“善。”吕布遂纳其言。
“哼!”吕布强压怒火,拨马回营。
“元龙所虑,徐州不保。”陈公台私语相告:“当诈言班师,解元龙心忧。”
陈宫忙取书信一观,不由先惊后喜:“如书中所言。说陈元龙袭下邳者,竟是袁公路?”
待屏退左右,陈宫耳语告知:“下邳已为陈元龙所破。”
设身处地,陈登心意,陈宫自能体会。
“若出曹孟德,徐州危矣。若出袁公路,徐州存矣。”陈宫答曰。本以为,说陈元龙偷袭下邳,必出曹司空。不料竟是袁公路。若陈公台所暗通之人,乃江东二袁,徐州当可保全。
“袁公路,所为何来。”直呼其名,足见吕布心中烦躁。
陈元龙,乃出徐州豪族。素有守土之功,却无四方之志。且心向天子,汉臣自诩。何曾与袁术,暗中苟且。
“请将军过目。”使者恭谨有加。
“喏!”
念及城中妻儿,吕布六神无主:“为今之计,该当何为?”
谓“一语惊醒梦中人”。正因陈元龙,出身徐州士族,保全州土,拳拳之心。且又足智多谋。必窥破陈公台之计。知晓,袁术必败,徐州大军,必与曹司空,连兵讨袁。故才与袁公路暗中苟合。不欲徐州易主。更不欲,群雄被灭。坐视曹司空,一统关东。
兵车、船台,皆被击中,各有损伤,亦皆无大碍。
寿春城头。见吕布大军,卷旗回营。便有心腹来报:“吕布,闻金而退!”
“且慢。”电光石火,陈宫似别有所悟:“将军,当见。”
陈宫已有定计,正欲和盘托出。忽闻帐前来报:“袁术遣使营外。”
知陈登暗通袁术,奇袭下邳。曹孟德自会放徐州大军归去。待吕布撤军,独剩曹司空,血战寿春。纵得胜,亦损兵折将,元气大伤。
“乃出军师。”便有斥候,急来通报。
“嘶——”吕布倒吸一口凉气。待稳住心神,又切齿言道:“陈元龙,贼臣谋逆乎!”
只是,比起陈公台,隐忍不发,厚重之风。陈元龙湖海之士,豪气不除。知吕布欲联手曹操,故行“兵谏”。
“因何收兵?”既是陈宫所为,必非无的放矢。吕布忙问。
“军师何在。”
纵有万夫不当之勇。火石迎头轰下,亦难逃一死。尸骨无存。此时再言勇冠三军,皆成笑谭耳。
“如何?”吕布怒问。
三日晨。
“非也。”陈公台,以己度人:“‘初,鬻拳强谏楚子,楚子弗从;临之以兵,惧而从之’。《左传》以鬻拳兵谏为爱君也。陈元龙效楚之鬻拳,故行兵谏是也。”
“也罢。”吕布虽心气难平,亦纳陈宫之言。
鏖战正酣,忽闻鸣金。前阵慌乱,后阵骚动。
此时,再击铁轨,已无意义。
“喏。”淮南使者,大难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