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一夕之欢

    “非也，非也。”徐奉焉不知侯殷所想：“只因唐七盗永乐积铜，为毕岚所获。唐七又为我所募。故曹大人，命我除之。因我而起，因我而终。此乃我辈，一贯行事。公子毋疑。”

    “永乐隐秘。”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侯公子续言道：“毕大人，于何处捕得唐七？”

    “曹节。”电光石火，侯殷忽现灵光。

    徐奉含恨而坐。心中挫败，可想而知：“莫非，蓟王与永乐，并无苟且？”

    “此事，断难善终。需寻老大人计校。”打定主意，毕岚这便转身出城。直奔曹府而去。

    “直言。”曹节老眼，戾芒一闪。

    “毕岚似亦不知。”侯殷亦无从决断。转而问道：“唐七死于何处。”

    “这……”毕岚无言以对。徐奉所言，确有其事。栾巴辞官娶妻，并生子栾贺，栾贺官至云中太守。禁中传闻，栾巴好道。故能自愈刀锯残身，阳气通畅，再行人伦。

    闻徐奉提及永乐署灾，蓟王赴宴，唐七之死。毕岚虽佯装镇定，面无表情。然心中惊怖，可想而知。

    仰观二人表情，不似作伪。毕岚亦暗生疑窦。

    “喏！”毕岚心领神会。临行前，又窃问：“时，侯公子，夜入蟾宫。以梁冀金山，求与永乐太后，一夕之欢……”

    “曹大人……”徐奉闻而生畏。

    “喏。”毕岚不敢多言，躬身拜退。

    毕岚伏地哭诉。言胡姬酒肆，被徐奉、侯殷，逼问永乐旧事。

    “又闻，永乐太后，醉卧偏殿，梦与神遇。”徐奉字字诛心：“毕大人，知否？”

    “毕大人且安。”侯殷仍笑：“此来，不为夺财，不为图命。只问修缮南宫诸事。”

    出胡姬酒肆，入金市大街。掖庭令毕岚，犹浑浑噩噩，六神无主。直与一胡商迎面相撞，这才猛回神。

    “这……”陈年往事，纷至沓来。毕岚一时，追悔莫及。唐七吸入迷烟，自坠梁下。何必逐捕。

    待堂中无人，曹节仰天长叹：“一时恣意，延祸家门……”

    “欲除，徐奉、侯殷之害，当用，离间之计。”略作思量，曹节已有定计。

    更有甚者，扶风侯殷牵扯更广。细想之下，此人比徐奉还棘手。

    “‘费耗若此，犹不诛尽，余孽复起，於兹作害’。”曹节轻诵多年前，段颎平羌上疏，以喻今日时局。太平道余孽，仍在京师兴风作浪。

    “何人所杀。”侯殷又问。

    “何祸之有？”来人正是，养女安素。

    换着常服，掖庭令毕岚，春风得意，推门而入。待看清舍中相约之人，毕岚大惊失色，脱口而出：“是你！”

    胡商俯身行礼，口出精纯汉话。毕岚目光清洌，忽生一丝悲凉。

    “然，然也。”毕岚强笑作答。

    三人落座，掩上舍门。

    却令毕岚如坠冰窟，毛骨悚然。黄巾事败，京中太平余孽，屠戮无数。本以为，多日不见，侯公子亦不例外。岂料竟也逍遥法外。这便颤声问道：“二位诓奴婢到此，究竟……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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