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窥二董神情,张奉这便了然:“陛下乃太皇子也。”
若史侯都甄,汉中、关东,合二为一。汉中西凉众将所辖,十万精兵,为曹孟德所用。徐州吕奉先,纵位列六雄,兼有陈公台之谋,亦难当二十万虎狼之师。
究竟是禁中所为,亦或是销赃之主,不得而知。
“嘿!”袁术亦不禁对唐七此人,刮目相看。说到底,还是永乐署灾,与贼人可乘之机。若只是因奸受孕。董太后暗中堕去,亦不为人所知。
宫门终被霹雳投石所破。虎贲郎,伤亡过半。弃守宫墙,退守承光殿。红日西坠,浓烟冲天。昨日京华,烟消云散。
与董承四目相对。二董这便定计。
蓟王又当何为?
承光大殿,立于台上。四面临下,阙楼高耸。虎贲中郎将,已命人降下清钢卷帘。防备投石火箭。重楼飞阁,平座屋脊,皆有虎贲郎值守。
见机已到。董重又出惊人之语:“太皇诊籍具在,陛下问太医令可知。”
此时此刻,一墙之隔。
“诊籍在此。”张奉双手奉上。
“喏。”心腹领命。袁术与曹操,多有往来。心腹轻车熟路,司空府亦心照不宣。
董重苦笑摇头:“臣,又以为。陛下之事,蓟王已知。”
悉知汉宫隐秘。饶是,嚣张跋扈,以气高人袁公路。亦不禁,目瞪口呆。
曹孟德携百官,接车为营。宿于长街之中。营中,篝火熊熊,薪柴,噼啪炸响。庵庐,伤兵哭号,彻夜不息。
血战一日,断壁残垣。
“喏。”
“臣,窃以为。蓟王必不奉诏也。”董重颇多,“死到临头懊悔迟”。
甄都宫前,朱雀门外。
徐州覆灭,淮南袁术,如何苟安。彼时,曹孟德摧枯拉朽,席卷关东。与二袁对垒长江,会猎江左。合肥侯机关算尽,却皆为他人做嫁衣。彼时,焉能不追悔莫及。
“这……”天子焉能不惊。
承光殿中,二董并天子,亦是彻夜难眠。宫中用度,已堆满四殿。宫殿周遭,亦积满薪柴。二董家眷,分居左右偏殿。天子避入后殿。虎贲中郎将,扼守前殿。
曹孟德血战一日。人困马乏。机关诸器,亦多有损毁。正趁夜幕,全力修缮。卫将军营士,露宿街头,枕戈待旦。
“来人。”袁术一声令下。
袁术登府中高楼,俯瞰信使出城,喃喃自语:“麟子阿斗,可为帝乎?”
“朕……父何人?”天子必有此问。
“诊籍何在。”天子心中震怖,无以复加。
“承光殿,乃效洛阳殖货里,辅汉大将军府所筑。‘金城汤池,不可攻也’。”程昱语透深意。
目视二董,慷慨发声。董侯却目光游离。树倒猢狲散,大难各自飞。譬如西楚霸王所言,此乃天意,非战之罪。
董侯心中慨叹,反而强劝:“大将军,切莫丧气。三日之内,当有转圜。”
这便遣心腹过江,传书淮南袁公路。却忘了,若董侯被废,曹孟德当立何人为帝。
董侯心中所思所想,被董重悉数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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