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仇国恨,如何取舍。曹孟德,束手无策。
曹孟德,恶念心生。无从消解,愈演愈烈。
“离间君臣。”贾诩一语中的:“陷曹司空于不臣。效贼臣董卓,再行废立。”
世人皆知,蓟王不喜权谋。
“……”程昱顿时词穷。如今,徼外不毛之地。皆为蓟王所辖。先前,五部都护,皆立枝郡。足见,蛮荒向化,民生向好。便是家属徙比景,生活亦有滋有味。
此时,御史中丞荀彧亦在。曹孟德,已将安集将军董承,与一众同谋,所立《诛曹盟书》,先行示之。
“卑下,未可知也。”曹操素多疑。既有此问,必生此疑。荀彧,毋论如何作答。皆难消曹孟德心中狐疑。故言不知。
果不其然。
然为家门存亡计,亦不可不察:“依文若之见。天子知否?”
“史夫人,乃出史门。此去甄都,必为行刺。刺客之中,必有董承家奴。陈尸闹市,乃为嫁祸董承也。”
然人君南面,又岂不善权谋。
“主公,明见。”贾诩言道。
司空司直程昱,将偏将军王服、奉车都尉吴硕、侍中种辑,并太医令张奉,满门家小,悉拿归案。入府通禀。
曹操不置可否,转而问道:“文若以为。某,该当何为。”
“此乃史夫人之计也。”中丞贾诩一语中的。
曹孟德出身宦官之家。宦海沉浮,浸淫官场。孰轻孰重,焉能不知。
曹孟德,位列六雄。一河之隔,蓟王虎视。稍有不慎,家破人亡。毋论如何行事,断不可欺天子。此乃人臣底线。断不可僭越。
“仲德,以为如何?”曹孟德又问程昱。
小惩不足为戒。况曹孟德,亦断难解恨。
临乡王城,灵辉大殿。
“文和,何以知之。”蓟王必有此问。
“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先保命要紧。毕竟,天子尚未元服。曹孟德,纵一时得势,然必死于前。彼时,再做计较,不迟。
此时,若史侯遣使甄都,暗说曹孟德,废董侯,尊史侯。
便是荀彧,亦无言以对。千算万算,始料不及。区区酒囊饭袋,胆敢密谋造反。无怪曹孟德,怒极反笑。
一言蔽之。史夫人此计。乃为迫曹孟德,废立天子。
于是乎。君臣势如水火,不死不休。
上古时,盟书分,“宗盟”、“委质”、“纳室”、“诅咒”、“卜筮”等。宗盟、委质、纳室,文辞乃为杀牲血书;诅咒、卜筮用墨书就。
程昱不禁慨叹。“诛首恶,徙家属”,远不及荀彧,“夷三族,赦董氏”,更近取舍之道。
本以为,此中必然有诈。岂料,安集将军董承,人赃俱获。一众同党,拷问之下,竟将所谋,和盘托出。言之凿凿,互相可证。何时相约,何人所言,一应俱全,毫无破绽。
此等,酒囊饭袋。又如何,半道设伏,杀曹氏宗族三人,险害曹孟德性命。
“夷三族,赦董氏。”曹孟德心领神会:“文若之意,某已尽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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