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 清官难断

    典韦嘿声一笑：“少君侯割头进侯，某亦有耳闻。在楼桑白日行凶，岂能不死。”

    典韦瓮声道：“认罚。”

    不识其名者，皆唤他‘铁汉’。

    九酝酒法，刘备亦略有所知。

    乐隐悄声说道：“主公是要为两家解仇？”

    典韦闻言，只顾冷笑。

    刘备问义父，此人如何？

    《二年律令》：贼杀人、斗而杀人，弃市。其过失及戏而杀人，赎死；伤人。除。斗伤人，而以伤辜二旬中死，为杀人。贼伤人，及自贼伤以避事者，皆黥为城旦舂。谋贼杀、伤人，未杀，黥为城旦舂。贼杀人，及与谋者，皆弃市。未杀，黥为城旦舂。谋贼杀、伤人，与贼同法。

    “典壮士说，你与刘凊有夺妻之恨。是否属实？”刘备这便问道。

    刘备笑问：“你可心服？”

    心念至此。刘备这便挥了挥手，睢阳李永随即被带到牢中。

    刘备轻轻点头：“刘凊书信若来，此仇可消。若刘凊不肯，则典韦必死。背友不义之徒，典韦又何须为他杀人。”

    依据汉律：“未杀，黥为城旦舂。”

    汉代女子再嫁实属平常。更何况双方只是口头约定，并无劵书可证。口说无凭。虽从道义上说，另一家如此行事，确实有污。然而夺妻之说，也无实据。

    刘备反问：“既知必死，为何还要行凶？”

    刘备走到对面，自顾坐下。笑吟吟的看着他吃喝，却无片语。待风卷残云，一桌酒菜下肚。典韦这才吐出碎骨，抬头看向刘备。

    事情往往就是在不经意间，起了转机。

    乐隐这便将汉律娓娓道来。

    见典韦不吭声，刘备命人请来楼桑长乐隐。询问如何判刑。

    需用曲三十斤，甘泉五石，腊月制曲，正月冻解，用上好的督亢粳米，三日一酝酿，九日一循环，如此反复，终成佳酿。松泉酿，酒香如兰，余香悠长，回味三日不绝。

    事情不复杂。睢阳有两家人，父辈定下姻亲。不料途生变故，睢阳刘氏家道中落。于是毁约另嫁，与李永为妻。

    李永怒而反驳：“三书六礼，结发合卺（jǐn）。我未婚，她未嫁。何来夺妻！”

    城旦舂，属于徒刑。城旦是针对男犯人的刑罚，其意思是“治城”，即筑城；舂是针对女犯人的刑罚，其意思是“治米”，即舂米。男女徒刑并非一成不变，可因情况而调整。文帝之前，城旦舂是无期徒刑。之后，刑期最高为六年。

    “与某无怨。却与某之好友睢阳刘凊，有夺妻之恨。”

    乐隐答道：“正是如此。”

    典韦驾车，载着鸡酒，伪装成正等候别人的闲人。待李永府门大开，李永携夫人出府时，典韦便怀匕首截杀李永，并杀李永妻。再慢慢走出，取出车上刀戟，步行离去。由于李永住处靠近街市，虽有几百人追赶典韦，但却无人敢近身。典韦步行四五里，遇上李永的门客家兵，双方转战不久，脱身而去，自此为豪杰赏识。

    于是，溪谷工地，便多了个髠钳大汉。龙行虎步，一身是劲。浑身上下，铁塔一般。一人干数人之活，一人也吃数人之饭。

    刘备笑答：“然也。”

    难怪要杀夫妻二人。

    “某乃是为友杀人。”典韦这便将前情，瓮声道来。

    见刘备进来，这便呵呵一笑。又接着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