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 清官难断

    演武场地下一层囚牢。

    黥，即黥刑。又叫墨刑。在犯人脸上刺字，然后涂上墨炭，表示犯罪的标志，终身携带，难以洗清。

    刘备这便冲典韦说道：“如乐卿所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黥刑便免了，改为‘髡钳城旦舂’。即日执行。”

    乐隐笑行一礼：“主公行事，皆为典韦呼？”

    典韦脱口而出：“义之所向。死又何惧。”

    其乐融融，却看得典韦一头雾水。

    刘备轻轻点头：“有道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那睢阳李永与你有何仇怨？”

    所谓‘未杀’，乃是指杀人未遂。

    髡钳，亦作“髠钳”。剃去头发，用铁圈束颈。

    刘备点了点头：“所以。依律，典韦应罚脸上刺字，为本侯筑城六年？”

    刘备又冲李永言道：“我已问过史涣，年前他已去信睢阳刘凊，替你说项。想必此时已见分晓。你且先回，将典韦之事，说与刘凊。若刘凊回心转意，便让他手书一封给典韦，了结此事。若他不肯，典韦势必要替友再次行凶，便罪加一等。枭首弃市。典韦生死，皆在刘凊之手。你可听清？”

    手脚皆被儿臂粗细的铁链锁住。竟能举重若轻，大快朵颐。这心也真够大的。

    君臣相视而笑。

    这便取出十瓮，又将蒸馏诸器画出让苏伯烧造。刘备便要尝试蒸馏医用酒精。

    两人隔榻对坐。典韦瓮声开口：“谢少君侯赐饭。让某饱食上路。”

    义父果然明白少君侯心意。

    几名狱卒看向刘备。见少君侯点头，这便继续殷勤服侍不提。

    临乡乃少君侯根基，万不能有失。故而吕冲、魏袭二将，身担重任，万勿轻动。以后领军在外，史涣将领绣衣吏拱卫中军大帐。丹阳白毦便交由典韦统帅。

    刘备笑道：“为何知你必死？”

    为何寻史涣相帮，刘备后来亦知原因。李永与史涣有恩义是其一。史涣本姓刘，与刘凊同出一支，乃是族亲是其二。

    刘备仿佛看到了自家的翻版。只不过结局不同而已。

    原理很简单，蒸馏器似乎也不复杂。

    历史上的事件与此类似。除去地点不同，车轮卡在凹轨内之外：

    美酒需窖藏。刘备自家后院除了冰窖，便是酒窖。刘备不好饮酒。松泉酿的头曲虽尽数搬来，刘备窖藏却多为赏赐。春赐腊赐，皆有侯府佳酿。

    众狱卒收拾残局，行礼离开。

    待刘备进来时，袒胸露背，厚厚的纱布从肩膀斜跨肋下，抖着一身腱子肉的典韦，正纵情吃喝。周围几个狱卒不停给他端酒添菜，好生伺候。典韦来者不拒。一顿可食十人饭量。

    义父笑答：可领丹阳白毦。

    “哦？”刘备一愣。

    有道是：“夫妇之道，有义则和，无异则离。”

    李永肃容行礼：“（李）永已铭记肺腑，这便启程返乡。”

    这一连串的改变，当从史涣开始。史涣护佑蔡邕抵达楼桑。又登堂衣秀，成为侯府家将。与之相熟的李永因寻史涣相帮，这便乘船赶来楼桑，离开睢阳家中。于是典韦一路尾随北进，不料渤海冰封不通船只。这便等到化冰，乘第一艘商船入港。以辘车载满鸡酒，却不料楼桑街道内嵌凹槽轨路。若非独轮卡入，失了先机。李永早被手刃。关羽救人不及，必与典韦一场恶战。那时，定难轻易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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