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后会无期

    三人略显迟疑。所虑，是辽西太守赵苞其人，乃中常侍赵忠从弟。与三人并无交情。分功一事若被他揭破，反倒不美。

    刘备轻轻一瞥，正是恩师所著《尚书章句》。

    想想看，只需如种田一般，将苜蓿播种。无需田间管理，就能收获大量牧草，用来喂食马匹。组建一支精锐骑军。再凭借兵甲之利，弓弩之强。化外胡人又有何所惧！

    再说，我若将功劳揽于一身，声名过于显盛。朝堂上下，必遭人惦记。禁中内外，便是我家皇帝陛下恐也会忌惮。往后行事只怕有诸多不便。将功劳分润给众将，一石数鸟。何乐而不为？

    乌莲点头称喏。

    养马一定要游牧么？

    待三人离去，这便说道：本该是你的功劳，凭什么要分给他人？

    刘备虽年少，却姿容丰伟，英气果锐。站在阶下含笑抱拳，浑身皆洒脱：“后会无期。”

    乌莲虽对有倾国之色的大阏氏甚是提防，却也和她关系融洽。只要不牵扯到刘备，乌莲自没有为难她的必要。大阏氏聪慧如此，又岂能不知。这便谨守本分，未曾有失。

    大阏氏言道：俘虏中有高车勇士，乃是妾身护卫。可否一并放归？

    刘备点头叮嘱：“早去早回。”

    大阏氏闻声，不悲不喜。轻轻顿首，拜服在地：妾身遵命。

    一千西乌铁骑，并数百高车王骑，还有一千大汉精骑，皆一人三马，保护数辆高车，东进平冈，直抵柳城。与已击溃东部鲜卑的辽西汉军，合兵一处，寻路北上。前往高车部族。

    刘备的意思是说：锦囊有两个，三将须考虑辽西太守赵苞，又该如何自圆其说。

    好在战事已了。伤口处置及时，未加重复发。在伤兵营中独居一帐。出入皆有匈奴武士守卫。

    关内靠近长城沿线的荒地，将被种上西域苜蓿。牧草之王，极适合田间种植。乃是让农耕民族拥有大量马匹，而无需逐草而居，游牧为生的战略资源。

    三郡乌桓，尤为忙碌。追剿残兵，抄掠部族。鲜卑远遁，草原牧民缺少保护，反倒成了被乌桓抄掠的苦主。此次随汉军出征，军纪森严。乌桓不敢滥杀，多行抄掠。围城时留下的鲜卑大营，多被用来安置部民。准备撤军时，分批迁往关内三郡乌桓驻地。

    乌莲叹了口气：你倒是看得开。

    乌莲嘴角一撇：“既如此，何不追回？”

    乌莲翻身上马，脆生生地说道：“我走了。”

    刘备笑答：其实整个过程，便如三人所说。若非兵分三路，直捣弹汗山。王庭又怎会东移？若非三部鲜卑主力，只顾与三路汉军纠缠。兵力不足，王庭又岂会如此轻易被我夜袭攻破？若不是三路汉军及时赶到，又怎会有今日之战果？唯一区别，不过是知道早晚。早知，晚知，对我来说，并无不同。而对三人，却大有不同。

    目送车队远去，乌莲忽有些怅然若失：“心中可有遗憾？”

    刘备反倒要劝慰她：即便如此，数次奔袭，七日血战。斩首两万余级，也是大功一件。

    一旦乌桓各部由逐草而居的游牧，向农牧定居转变。再辅以通婚教化，百年后也会如淮泗诸蛮一样，融入大汉。

    刘备沉思道：越快越好。

    苜蓿。西汉时便已传入中土。其后两千年竟未能物尽其用，着实可惜。

    骑兵皆下马攻城，故而鲜卑营地马匹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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