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车副伏罗氏与檀石槐结亲,乃是惧鲜卑势大。刘备若提大军追杀,高车十二姓必定与檀石槐合力抵抗汉军。若刘备放归大阏氏,按兵不动以示好。副伏罗氏定会斩杀檀石槐一家,将首级送到白檀城下。
事前知晓,乃是主谋。事后知晓,乃是从谋。
宾主落座,三人欲言又止,刘备亦心事重重。场面稍显尴尬。
与曹操不同的是。此时还有一个大阏氏,横亘其中。不放归,必落口实。高车副伏罗氏也不会相信,汉庭有示好之意。故而,想要达成刘备既定的战略目标,大阏氏只能放归。
当然,虽同是放归。却有‘私放’和‘公释’之分。
各自喝着侯府的蜂蜜香茗,似有难言之隐。
曹孟德遥斩二袁。可比眼前形势。
果然,刘备话音刚落,留着三撇美髯,颇有儒将风范的护乌桓校尉夏育,这便言道:少君侯所言极是。檀石槐一日不除,北疆一日未平。此次北伐,亦未尽全功。若他再与高车、夫余、濊貊等塞外诸胡勾结,沆瀣一气,那此战,我大汉便是败了。
若三人提前知晓。于是乎:三将分兵三路出讨鲜卑,实为‘打草惊蛇’之计。迫使王庭东移。埋伏在半道的少君侯与右北平乌桓,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直捣敌巢,杀大单于独子,掠走大阏氏。檀石槐恼羞成怒,招来三部鲜卑,控弦十万,大军围城。血战七日。三路汉军及时杀到,大败鲜卑,斩首数万。
三人急忙放下茶杯:少君侯有何事?
悔之晚矣。
三人齐声道:有何不可!
火漆封存,发六百里加急,送往洛阳朝堂。
众将皆服。
曾平会稽妖贼许氏之乱的匈奴中郎将臧旻,亦顿首:孙子曰‘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君命有所不受。’便是三公怪罪,我等一心为国,又有何所惧哉!
若整个过程乃是三人事先与刘备定计。此计略从一开始,便十分完美。
心事已了,通体舒泰。刘备喜上眉梢。抬头一看,却见三人虽各自赔笑,眉宇间仍有愁云。
不料护乌桓校尉夏育,破鲜卑中郎将田晏、匈奴中郎将臧旻,三路主将皆在。
刘备这便将大阏氏诸事,细细说来。其中关窍,亦和盘托出。
刘备笑问:依诸位将军之见,又当如何?
史书称臧旻,富有学识,胸怀大志,“有干事才”。表书交给他拟定,自是再合适不过。
于是退兵。
公孙康听闻曹操撤兵。果然斩杀袁尚、袁熙和乌桓单于,把首级送到了曹操那里。
若大阏氏重归副伏罗氏部,高车十二姓又与他檀石槐还有何干系!
主谋,从谋。功劳自然大大不同。
帐中最欢喜之人,莫过刘备。与三人只是初见,竟如此志同道合。本以为会颇费口舌,不料一点就透。其中利害干系,更是尽知。真乃我大汉之幸。
两份手书密信,一前一后,便可自圆其说。
无它。如今的副伏罗氏,惧怕刘备之大汉,胜过惧怕檀石槐之鲜卑!
开口很直率,理解起来亦不难。
刘备正要开口,见三人表情颇多担心惭愧,这便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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