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火气,邢文龙听见现在又有人找区里的关系来挡自己的路,彻底火儿了。
见他还没反应过来,那队员急了,“区政府办!刘主任呐!公示!公示上那个刘主任!刘伟汉呐!”
其中一个队员将平房里大缸的蒙布一掀,伸手一指:“这不是酒这是啥?”
他挥了挥手,“先不说你们这酒是真是假,是不是存在勾兑的犯罪事实,你们现在无照经营,还有啥不服?”
可老朱这一阵嘴炮,彻底将邢文龙给磨急眼了。心说今儿个真他娘的是撞了邪了!跟他娘的一个糟老头讲什么道理?
当听说小酒坊被人点了炮,举报说无照经营,制贩假酒。要关停而且处罚的时候,老朱脸一沉:“谁他娘说我们卖的是酒?”
权衡一番,他躲到了角落,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大哥大。
放下电话,他就跟变了张脸一样,满面和煦春风,呵斥着命令队员将浆糊还没干的封条给揭了下来。
那执法队员见老朱睁着眼睛说瞎话,气的一瞪眼睛,直接又掀起了一旁盛酒的大缸。用大木勺子舀起半勺咕咚喝一口,感受到味蕾上强烈的刺|激,然后吐在了地上。
老朱瞅么一眼大缸之后,气沉丹田,吐出了两个字儿:“大酱。”
面对这有理有据的解释,老朱奔儿都没打,直接就怼了回去,“那我海林的酒途径邦业,在这儿卖咋地啦?咋地啦?!”
电话那边儿,刘伟汉已经通过李宪的叙述,知道了发生在酒坊的事情。现在找到了正主,立刻沉声质问怎么回事。
讲理?
他显示瞪大了眼睛,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李宪,然后便是一阵犹豫。最后,才心一横,像见了祖宗牌位似的夺过李宪手里的大哥大,下意识的来了个立正:“刘县长!”
平时没事儿都刮地三尺,现在再有有邦业酒厂的举报,别说小酒坊的执照是海林的,就算是本县的,工执处的邢处长都已经打定了主意,得好好治。
正在这时,躲在角落之中一直打电话却没打通的李宪,终于联系上了要找的人。
在其他的市县,工商执法是个肥差,但是在邦业这种特技贫困县,却着实是个清水衙门。
“你们那我看了,是海林的。在这不好使!”邢文龙一晃脑袋。
一听营业执照,老朱看了看一旁同样被扣着的儿子,然后回过头来:“营业执照我们有啊!”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但是穷山恶水没油水的地方,也一样是养刁吏的。
刚才他接电话的时候,老朱已经转着眼珠子将事态给分析了一番,大致情知这是李宪找了硬茬子,让对方服了软。
他将手上掐着的烟摔在了地上,骂了句妈了个巴子,直接挥手让队员扣押走人。
可是在东北就算是傻子,也能区分出臭烘烘的大酱缸和酒缸的区别啊!
刚才见到了对方一进门就是带着封条来的,现在又这么强硬,李宪大约知道了——这就是奔着小酒坊来的。如果没有意外,这事儿是不能善终了。
“区政府办刘主任?这老几把灯糊涂你这个小嘎豆子也糊涂是不?这是邦业!邦业!邦业!区里管不着我们,躲边儿拉去,没人稀得理你!我警告你奥,耽误我们执法的一起都带走!”
能把官当到处长的位置,这要是还不明白什么意思,邢文龙怕是白活了!
老朱就跟这儿等他呢!
“那能一样吗!那是自然资源,你这是人为制造!”
指着那酒钢一瞪眼睛:“你他娘的一口就喝出来了,凭啥能说我们卖的是假酒?!”
面对这个杠,邢文龙深吸了口气,面容扭曲,但是语气更为和气:“老同志说的对、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