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前方到站哈尔滨

呀？”

    “哎，瞅啥呢？到你了，往前走两步。”

    “哎？是你？！”

    “巧了啊，你怎么在这？”

    透过车窗看到外面的景色，李宪百感交集。在二十几年后，进站前的这一平房和小二楼已经完全废弃，破烂不堪。

    站在挂满了白底红字写着“禁止吸烟违者罚款”“大干四化振兴中华”“搞好食品卫生拒绝病从口入”大牌子的透笼街街口，李宪被震撼到了。

    那竹竿在老勤务的手里犹如赵子龙的长枪一般，在捅完了李宪之后马上点到了他身后的一个妇女胸前。

    “大姐你好，我是邦业林业局新浪纸业的厂长，我看你们这卫生纸种类不少，我们现在也做卫生纸……”

    一堆堆的人聚在一起，有的拿着大葱干豆腐闹闹吵吵的喝酒，有的抱着小孩儿直接就往地上撒尿，有的干脆拿了麻将聚在一起开干，引得周围一群人围观。

    像一条过江鲤鱼一般分开人潮，李宪和陈树林挤了进去。不大会儿的功夫就找到了有卫生纸批发的日杂摊位。

    “前方就是我一别多年的哈尔滨……”

    李宪瞪了他一眼，也没出这个棚子，就在那里看着摊主推销。几个主顾是双城的，似乎是老顾客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在这个摊位定了一千五百多包大辉牌的卫生纸。

    “睡觉的都精神精神，前面到站哈尔滨了袄！把东西都检查检查，到站了。”

    “他妈的，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

    接下来的时间里，二人又走了几家批发卷纸的棚子，可是情况和第一家差不多。听说李宪只是个林业局下属的小纸厂厂长，众人直接没了兴趣。一个棚子里主顾多的摊主还骂了几句，陈树林差点儿没和他干起来。

    一旁，陈树林还不忘幸灾乐祸：“我说厂长，这可是省会，你以为新浪特优现在全国皆知呐？”

    当晚，李宪和陈树林就在车站旁边的国营旅店凑合了一宿。次日一大早，二人就乘坐蓝皮三轮出租车来到了透笼街农贸市场。

    但是在此时，它们还闪烁着点点灯光，偶尔还能看到里面的人家正在聚在一起，在火车的轰隆声中吃着晚饭。

    放眼望去全是人啊！

    乘务员拿着大笤帚，一面扫着地上的瓜子皮和垃圾，一面对那把小孩儿撒尿的妇女破口大骂。窗外，小贩高举着装着茶叶蛋卤干豆腐卷的篮子拍打着窗户叫卖。

    带着陈树林，李宪当即走出了棚子。

    那人的拳头定住了。

    “新浪特优是啥牌子？没听说过。我们这就只卖跃马，大辉，国盛三个牌子。杂牌子的纸我们可不卖。”

    长长的月台倒是将小平房里的人稀释了，可是上了火车，李宪才感受到了真正的酸爽。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别多年，真的是好多年。

    李宪这才将已经睡得打呼噜的陈树林叫醒，拿了包起身走到了过道上排队等下车。

    李宪也愣了，将那人上下打量了一遍，乐了。

    对这种糟糕至极的服务态度无力吐槽，李宪忍着气和陈树林买了票。

    看着那一提只有十卷的大辉纸，李宪呵呵一笑，摇了摇头。

    “这怎么收敛？一辈子就这样了，爱咋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