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宪在被窝里也跟着叹了口气。
“那你啥意思,真要给老大家再盖两间房?那可得不少钱呢!”
李家老太爷一生传奇的很,生下来就是地主之家,后来家破要过饭,后来进道观里做了道士给人算命,再后来还当过马匪打过小鬼子。再后来投了蒋,最后又降了解放军。
不过,看着那散落在地上,弄得路边一片狼藉的核桃皮。李宪好像忽然捕捉到了什么东西。
“这样啊。”李宪点了点头,“那您忙着。我先回了马婶儿。”
“你见那玩儿意干啥,胶黏的,站在手上衣服上都洗不掉!后来咋的了?你嫂子又来没来信儿啊?”李宪就是没回答,马婶儿也依然贼心不死,喋喋不休的问着。
天气虽然不热,但是被李清的呼噜声和李匹的磨牙声弄得心烦,李宪就像是铁锅煎鸡蛋似得,在炕上辗转反侧。
整个一上午的时间,李宪都在沿着那条砂石小路闲逛。
老李家的所有人口陆续回到了家中;老太爷李道云,家里掌柜李友,主妇邹妮,三妹李洁,以及上了林场学前班的李清长女李玲玲。
回来已经六天了,不能总这么混日子了。是该想办法,做点儿什么了啊……
他立刻走了过去。
心里有事儿,匆匆洗漱了一番,饭也没吃出出门了。沿着林场的小路,漫无目的的走着,一边思考着赚钱大计。
他郁闷的将烟卷在鞋底上掐灭,气呼呼的负着手走到了屋外,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李宪用死鱼眼看了看马婶儿那小篓子,无力吐槽。
东屋的两幅炕上,李友两口子一幅,李洁和李玲玲一幅。西屋一幅大炕,挤着李家三兄弟和老太爷。
“哎,宪子等会儿!婶子拿的东西太多,你要没事儿帮我拎点儿回去。对了,你大哥和你嫂子的事儿咋整啦?”马婶儿见李宪要走,赶忙问了一句。
然后就骂李清窝囊,最后骂顺了嘴,连李宪和李匹都被冠上了“不压事,让外人看热闹”的罪名,一并牵连了进去。
上面一层细小的沙子,在这个季节覆盖着一层柳絮。随着脚步,发出阵阵咯吱咯吱的响声,煞是好听。
嗯?
哎。
一根火柴照亮了炕的另一边,旱烟味儿随即传了出来:“老了,哪鸡把还有觉。可你还年轻呢,败想那么多,奥。小鸡儿不尿尿,各有各的道儿。这事儿啊,你越想他就越大。你不去想,他该过去的时候也就过去了。”
李宪没理她,自顾自的在地上拿起了一片核桃皮。
可以说,整个中华的经济,就是从这一年开始起飞。
擦。
现在自己的问题是鸡毛没有,就算是知道历史大事,也没有在这个时代呼风唤雨的资本。
看着手里的核桃皮,李宪的嘴角慢慢的勾了起来。
邹妮心疼儿子,抹着眼泪说王凤不就是嫌房子小么,不行把老房子给她换了算了。
这特么什么世道?!
马婶儿见状乐道:“昨天我你叔说你大哥和你嫂子打仗了,要起新房子?”
李宪这么想着。
李宪吓了一跳,低声道:“爷,您还没睡啊?”
得知事情的缘由,李友的暴脾气就上来了。先是大骂了王凤一顿,说是纯粹吃了几顿饱饭撑得。
不过知道这些没有卵用。
半晌,李友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老最近和高场长家的小子走的挺近,我看两个人有点儿意思。不行的话……我就豁出去老脸,找人窜合窜合。老三的彩礼……”
这时候,李家老太爷放下烟袋锅,说:“行了,别叨叨了。先把事放一放,等两天消停了,你和大妮带着小清去老王家一趟,看看能不能把清媳妇接回来吧。”
马婶儿说话的时候,双手也在麻利的给核桃扒皮,一点儿没耽误活儿。
李宪一打量,认清了说话的人。那是后院的邻居马婶儿。
随着老太爷那时而亮起的烟火,他这么想到。
李宪恍惚之中记得,那个老人此时应该南巡完毕。这一年,将是自从78年改革开放概念提出来之后,进程最为关键的一年。
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