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伯劳伸了个懒腰,身体无力地滑了下去,再次在病床上躺平,再次感叹着。
“应该是结束了,”伯劳试着高兴些,他笑了笑,“这么看来,你和我都能退休了。”
这对于伯劳而言,是个极为陌生的词汇,一想到这里,他就有股莫名的庆幸,好像自己被幸运眷顾般。
红隼看向病房的大门,伸出手指了指。
“嗯,对我而言,这仅仅是存在于美好想象中的事,其实我也和你一样,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能安安稳稳地活到退休的时候,这种事对我而言遥不可及。
“一杯随缘,一只波洛。”
卲良溪笑嘻嘻地坐在了吧台旁,冲着赫尔克里比大拇指,赫尔克里的表情则微微颤抖,对于自己放过的豪言感到后悔。
红隼冲伯劳神秘一笑,把名片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无论如何他都觉得离谱,甚至有些让人不安。
“你这是在给别人添麻烦啊!”
红隼盘起腿,低着头,用手顶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模样。
“下雪喽!”
“下雪了啊。”
伯劳痛苦地睁开了眼,这扰人的声响,仿佛是有吊死鬼正睡在他的隔壁。
“准确说是失业吧?”
“说实话,自从我入这行起,我就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善终,更不要说退休了……结果居然真的让我活到了现在啊。”
“但我听谁说来的,他好像前几天就出院了吧?”
“那些东西呢?”
可前几天还是遥不可及的事,今天突然就降临在了眼前。”
“这应该是我记忆连贯性最长的一次了。”
“嗯,是叫雨燕吧?前几天去黑山医院复查时,她对我说的,洛伦佐已经出院离开了。”
“没,我只是觉得有些无聊,有些恍惚……”
红隼的声音带着几分惆怅,目光也落向窗外,看着祥和安宁的世界,冬日的光芒透过窗户落下,照在身上,带着一阵炙烤的炽热感。
“大概吧。”
短暂的停顿后,怪异的长叹声再次响起。
“呦!老板!”
伯劳记得那张名片,几天前伊芙神神秘秘地过来,递给了红隼这样名片,然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那么这位顾客,您需要些什么呢?”
红隼的眼神复杂,看向伯劳,他能从伯劳眼底看到同样的忧愁。
听到这里,伯劳也沉默了下来,他停顿了很久,带着几分不确定地说道。
“我说,你能别再鬼叫了吗?”
……
红隼喃喃道。
邵良业还记得作战的最后,洛伦佐刚登上航向黎明号便昏死了过去,强大的自愈力也不复存在,伤口愈合后再次破裂,就像千疮百孔的木偶。
他喃喃道。
没有逆模因的影响,也没有见鬼的妖魔,什么都没有,生活平静的让人害怕,让人有些接受不能。
这时卲良溪突然抬头说道。
邵良业有时都快记不住他的样子了,但庆幸的是,并没有完全忘记。
他确实是在认真思考,表情就像便秘了一样,只可惜红隼的脑子向来不是很好使,哪怕动用了全部的算力,也只能支支吾吾地说些伯劳听不懂的话。
当时红隼的心情很激动,激动到这个家伙最后甚至麻木了起来,无论伯劳怎么喊,都没有理他,整个人就像晕厥了过去。
扭过头,赫尔克里便对着后厨骂道。
“可总要向前走啊,红隼。”
“不过……洛伦佐呢?他不也活着回来了吗?怎么没见到他人?”
“一年又要结束了,”伯劳轻语着,“但也是个新的开始。”
“你们怎么又来了啊!”
伯劳斥责着,一脚把红隼踹下了床。
“喂!你们快一点!”
自己还活着,糟糕的噩梦也结束了,等待自己的,只剩下了不可知但又美好的未来。
赫尔克里一看到卲良溪,便一脸的无奈,高声抱怨着。
“这感觉就像……一会有个人来敲门,他对你说‘你已经退休了,带上你的行李,快滚去开始新生活吧’这样。”
邵良业仰着头,感受着旧敦灵的寒冷,目光一阵迷离,忍不住地叹息着。
“那么……现在洛伦佐·霍尔莫斯在干嘛?”
红隼幽幽道,目光带着迷茫看向伯劳,他试探性地问道。
揉了揉头,伯劳看向窗外寒冷苍凉的风景,树叶尽数凋零,只剩下了干枯狰狞的大树,他不由地长叹口气,声音里带着和红隼同样的迷茫。
狭窄的街巷已被大雪填满,消防梯上挂满了积雪,阵阵炽热的水蒸气从地下溢出,将积雪融化,但很快便又重新覆盖上,以此往复,冷水凝固在金属的边缘,变成冰晶的雕塑。
伯劳抱怨着,以室友的角度来看,红隼实在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家伙,无论何时何地,他总会想弄些该死的噪音,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老师,我们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