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美好生活

，突然觉得自己很疲惫，之前轻易可以征服的山峦，几乎让我永远地留在了那里，我低下头看着水面，所见到的却是一张陌生苍老的脸庞。

    华生则微微笑，没有多少说什么，只是继续牵着男孩的手，带他走向那座小屋。

    他坐在了下铺的床上，以免自己挡到华生的行动，她走向厨房，白色的气雾间，传来阵阵笑声。

    “我开始尝试新的生活，这很难，起初我很痛苦、不知所措，我在想我一定适应不了这新生活，我会死在这。

    男孩抬起头，呆呆地注视着这一切，他被华生拉着手，两人一前一后，金色的阳光将他们渲染成了漆黑朦胧的剪影，踩在碎石的小路上，迈过杂草与翻起的土壤，在清脆的、昆虫的鸣叫间，走向那金色的小屋。

    老人擦了擦眼泪，努力地挤出微笑。

    “我和这里格格不入，孩子，这里没有我熟悉的人，也没有我熟悉的物，而我所认知的那些人与事，也早已消磨在了漫漫旅途之中。

    老人深呼吸，试着抚平自己的情绪，然后慢悠悠地说道。

    “当然是离开了，这里可束缚不了我这只意图翱翔于天际的鸟，”老人笑了笑，“我的一生去了很多的地方，高卢纳洛、英尔维格、维京诸国……那里都有着我的足迹。”

    伸出手，老人轻轻地揉了揉男孩的脸。

    “没什么，当英雄嘛，难免会受伤……”霍尔莫斯看向气雾里忙碌的华生，无可奈何地说道，“我梦见我和华生都死了，死在了怪物的手下。”

    “稍等会，就快好了。”

    说完，老人看向了男孩，十分认真地对他说道。

    “教会管吃管住，听说之后他们还会成为牧师，受人敬仰。”

    越是思索，他越是觉得惊恐。

    阵阵炊烟从烟囱里升起，窗户反射着金色的光芒，难以看清室内的样子，但男孩隐约地感受到有人在其中走动，他匆忙地准备着晚餐，迎接那些风尘仆仆的客人们。

    令人难过的是，这一切已经定格，不再有追回的可能。”

    霍尔莫斯坐在了男孩身旁，忙碌了一下午，现在华生接替他，他终于能歇会了。

    “没错，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开始新的生活，”老人笑了笑，“在我父亲去世后，我在想要不要再次起航，哪怕这次我会死在路上，但我又觉得，我年轻时已经够混蛋了，到老了，多少还是要负起责任才对，至少要把这书店开下去。”

    我呆在这里，就像在过另一个人的生活，接受着这陌生的一切……你能理解这些吗？”

    有些乞儿被教士的许诺所诱惑，跟着教士们离开，有的人则像男孩们一样，没有去拉教士的手，而是选择离开。

    “后来？后来我爱上了看书，我每天都要看很多很多的书，有时候甚至彻夜不眠，我完全想不到我会变成这样，回过过去，我甚至觉得当初厌恶这一切的人，不是我自己，只是另一个亲密的陌生人罢了。

    他们花了很长的时间把这里收拾干净，也是这么多年，他们第一次算得上有一个称得上家的地方。

    “啊？”男孩有些惊慌，他不知道华生问的是什么，但下一秒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有些迟疑地说道，“大概……过的很好吧。”

    他把书店交给我打理，过了几年，他去世了，这里便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今天中午做了个梦。”

    “这就像重新活了一次一样，抛弃了过去的一切，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在她的眼里，男孩不适合这样的生活，他太脆弱，也太天真了，为此华生好奇极了，他为什么会抛弃那样的美好生活，而选择和她们面对这不可知的未来。

    男孩注意到了霍尔莫斯情绪的变化，小声地问道。

    男孩的眼里闪着光，毕竟那是神圣的牧师，无论何时，每个人都会产生些许的期待。

    天很蓝，地很绿，微风拂过，树林里响起哗啦啦的乐曲声，能看到鲜花们在摇曳，有飞鸟掠过，它们成群结队，朝着远方航行。

    “是啊，这真是太美好，可我又太老了，我就要死了啊，孩子，我的时间所剩无几，这样的美好对我而言，也只是短暂一瞬罢了。

    “你说那些人，现在怎么样了？”

    “教皇！亲卫！”男孩继续高呼着，“不过这样的梦，怎么算得上糟糕呢？”

    “不后悔。”

    时光不会等待任何人，它只会无情地碾过每一个生命。

    他走出了气雾，露出熟悉的脸庞，这是一个年长男孩几岁的少年，他看起来成熟且稳重。

    男孩嘟囔着，一段又一段的记忆从脑海里浮现，他不清楚这记忆的真假，但它确实在为自己解释着眼前的一切。

    当时的男孩还听不懂这些话，这太深奥了，对于他而言，更像是老人的抱怨，但即便如此，男孩还是将这些话深记在了心底。

    “那……那还是不要当英雄了吧，”他喃喃道，“在这个小屋里度过一生，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书店是我从我父亲那里继承来的，但我从小便一直讨厌书籍，我觉得这些东西很无聊，比起看书，我更愿意出门旅行，去看看更大的世界。

    我老了……每个人都是如此，那时我想，是时候返航了。”

    或许是我老的原因，我能静下心来，年轻时我有多火热，老了的我便有多沉默，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我开始看书。”

    “真是天真的回答。”

    他看向外面，夕阳已逝，世界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只剩下了小屋之中的光亮与温暖。

    但很快我便坚强了起来，花了很多个夜晚，努力地适应。

    华生微笑，沉默了两秒，揉了揉男孩的头。

    目光落了下来，小屋不算大，由木材与砖石搭建而成，它躲藏在这密林之中，就像座被人遗忘的猎人小屋。

    这一切都被霍尔莫斯看在眼里，他笑嘻嘻地，然后接着说道。

    霍尔莫斯想了想，声音带着几分寒意。

    为此我和我父亲争吵了起来，他给了我一个抉择，让我去选择，要么继承这里，要么就永远地离开。”

    华生说着笑了起来，“每天都很忙，需要出去打猎，又要收拾东西，不像之前那样，随遇而安……跟教士们走，你会过上更好的生活。”

    想了想，男孩回答。

    那个不知名的存在，好像在咒骂着自己，说自己做错了抉择。

    “当我回来时，我的父亲已经变成了个老头子，他没有多说什么，好像我们之间的争吵，已经被岁月磨平，我和他就像亲密的陌生人，可以为对方付出一切，但通常一整天都不会对话。

    “你的选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