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伦佐说着扣动了扳机,是空弹槽。
他故作冷静道。
“该你了。”
萨博突然有种惊觉的寒意,这个男人从来到这里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这是一个意志纯粹的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知道吗,所有的赌徒都是亡命之徒,我们靠的是那股狠劲,不能露出任何胆怯,一旦你露出……甚至说当你心里有那一丝畏惧时,你就已经输了,就像挥舞剑刃的剑士,哪怕犹豫半分也会令自己的头颅被敌人斩下。”
“今天是我的幸运日,今天如此,今夜以后也是如此。”
自己本应无惧,可在这一刻数不清的情绪涌上了心头,看着赌桌的对面,洛伦佐那灰蓝的眼眸依旧冰冷,就像那熟悉的北方海域一般。
“洛伦佐·霍尔默斯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公牛的面具被血染红,猩红的鲜血顺着雕刻的纹理蔓延,在血液的浸透下,这面具仿佛活了过来,在那面具之后仿佛藏着的是食人的妖魔。
“践行赌约吧,萨博。”
萨博赞赏了一下,再次举起左轮枪,可这一次左轮枪沉重了不少,他必须用尽全力才能握住,而在这时洛伦佐的声音幽幽响起。
“你已经输了。”
“那加上这些呢?”
“其实我没必要和你玩的。”
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起来,如同铅云般压在心头。
萨博突然摇了摇头,这里是他的王国,他占有着绝对优势的地位,洛伦佐仅仅是个小卒,可以被轻易捏死。
没有多言,萨博很清楚自己只有入局了,不然眼前这个男人一定会扣动扳机,他不会在意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他一定会这么做的。
那是诡异的感觉,赌徒是不能认输的是,甚至想法都不可以有,当你认输时那就是死期。
双手很普通,黑色的袖口里衬着白衫,从那微微裸|露的皮肤上可以看到受伤的疤痕。
“我玩过这个很多次,这游戏的本质其实不是运气,仅仅是对于死亡畏惧的多少,如果你害怕了,你就输了。”
“你觉得你是什么样的人?意志坚定的人,还是疯子?”萨博问道。
那公牛的面具之下已经淌满了冷汗,从头到尾这个该死的游戏都在这个人的掌控之中,这才是他选择这个游戏的原因,意志坚定的人根本赢不了,谁也没想过连续扣动扳机,疯子才可能是这个游戏最后的赢家。
最后一次机会,里面装有子弹,而枪口指向了萨博。
“这才是你原本的想法吗?”
“你不怕我反悔吗?”
萨博想过洛伦佐会报出伯劳的大名来求情,可他想不到他会说这么一句话?
男人的脸好像是被压扁的五官扭曲,是个畸形,带着渗人的微笑他捡起了尸体上的面具随后戴在脸上。
此刻已经开了两枪,那致命的子弹就藏在接下来的四次之中。
洛伦佐转过头看着她,女孩真的很漂亮,不愧是菲尼克斯的公主,即使那面具也遮掩不住她的闪耀,这让洛伦佐想起了曾搭乘蒸汽电车前往那城市的边缘,那里是空旷的绿野与蓝天,没有蒸汽塔没有乌云,美好的就像天堂,令人舒心,眼前这个女孩也是如此。
他死了,从头到尾一点声音都没能发出,就这么被那鬼魅般出现的剑杀死,无力的搭在桌子的边缘最后倒下,紧接着男人取代了他的位置,坐在了洛伦佐的对面,那染血的刺剑轻轻的放在桌子上,边缘的刃口崩裂,不知杀死过多少人。
“你觉得我畏惧了?”
亡命之徒总是疯狂的,萨博得预防洛伦佐最后不肯履行赌约,反而开火的情况。
“所以不要让我们浪费时间了萨博,我赢了告诉我一切,你赢了我就此离开。”
他回答道。
狠狠的掐了掐女孩那白皙的脸颊,洛伦佐看向了身前的萨博道。
“是啊。这是心理战,你说的。可当你试图撼动我的心神时,是否说明你已经不敢确定自己能获胜了呢?”
“你应该知道游戏规则对吧,你一下,我一下……其实我觉得这个东西向来的概率只有二分之一,要么死,要么活。”
“那么……很高兴见到你,萨博先生。”
“你会知道的。”
伊芙在一旁脸色已经惨白,手拉住了洛伦佐希望这个家伙能停止这个疯狂的举动,继续下去死亡的概率无限变大,她很清楚那所谓的二分之一只是屁话。
萨博怒骂着拔起了桌下的枪,可洛伦佐比他更快,银白的丧钟下一秒便已经定在了他头上,可他还在犹豫,一旦扣动扳机既得不到情报,他还会死在这里,可就在这时有更快的剑划过。
“你疯了吗?”
“是的,找到你,把枪顶在你的头上,不过这样风险很大,你是绿鲨的老大,我没把握活着出去,可你也不想你经营如此之久的产业就此停止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