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赌局还远远没有结束。
洛伦佐接过了左轮枪,几乎没有任何停顿便将枪顶在了自己的头上。
“萨博,我赢了。”
萨博是维京人,即使科技发展的今天他们依旧对那旧日的信仰留有留恋,抛弃尊严只能让他永远被英灵殿拒之门外。
“不,你有必要。”
“赌桌上的尽是筹码。”
又是空弹槽,最终萨博还是扣下了扳机,幸运的是子弹并不在其中。
萨博劝告着,就像最开始说的那样,这是一场心理战,只要击溃了敌人的内心他就输了,他已经想到洛伦佐接下来放弃尊严求饶的样子,他的另一只手也扶在桌底下握紧了枪。
这本是必死的局,可洛伦佐就好像知道子弹在哪个位置一般,越过了那两次空槽,将最后的死亡留给了萨博。
“你是压上你的双手了吗?”
伊芙看着那公牛的面具,大滴大滴的汗水从那面具的边缘滴落,就好像血一样,将桌布染暗,这真是个非常艰难的决定,尊严还是告诉洛伦佐一切。
伊芙几乎是以一种发懵的方式看着那把枪,她相信自己的裙底可没有这么大的空间藏下这把枪,那么洛伦佐究竟是在哪搞到的?
还剩三发,根据顺序接下来一轮即使没有子弹,那么第三轮时最后一发子弹依旧是洛伦佐,他必死无疑。
“不,筹码还不够。”
“我输了?”
萨博冷冷道。
萨博的表情逐渐冰冷,在自己的地盘上让人拿枪指着头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但停顿了稍许,他又露出了那自信的笑。
萨博感觉自己仿佛受到了嘲笑一般愤怒道,他试着扣动扳机,可在那冰冷的触感下无论他用多大的力气那扳机就是纹丝不动。
“我清楚,这是一场心理战,赢家永远是那些意志坚定的人,还有那不畏死的疯子。”
那是又一把枪,木质的枪身上刻画着精致的纹理,在那银质的部位雕着花纹,一行诗句写在其中。
枪口指着他,洛伦佐甚至没有汗流下,对于这个男人而言这死亡的边缘已经习以为常了一般。
他说着,预想中的求饶没有,洛伦佐不知何时脸上已是疯狂的兴奋,那种狂乱的感觉即使隔着面具也能感到那狰狞,那是赌徒的样子,山穷水尽的癫狂。
他发出了胜利的宣言,再次扣动扳机,弹巢猛烈的向前转动一格,复杂的机械互相咬合带起微弱的火花,可最后什么也没有,死亡的子弹依旧停留在弹槽之内,幸运女神没有放弃他。
洛伦佐碎碎念着,左轮枪被摆在了桌子中间,正对着萨博摆下的扑克牌,就好像迎击千军万马的单骑。
“你很有勇气。”
不过洛伦佐似乎并不打算对此作出解释,亲爱的温彻斯特指着萨博,距离如此之近只要洛伦佐扣下扳机,萨博的头就会在他眼前炸成一团血花。
“该死!”
四目相对,就像握紧剑柄的剑士,他们狭路相逢,只有一方能活着离开。
这就是代价,因人而异的尊严,对于有的人来说可以为其而死,对于有的人来说它根本不存在过。
洛伦佐眼神冰冷。
“害怕了吗?你现在停手还来的及,我会取走你的双手,可你还活着。”
“死亡转盘?”
“只要你肯放弃尊严,自然可以反悔。”
萨博看着那把银白的左轮,六道弹槽里只有一道里填着子弹。
“我讨厌你这样执着的人。”
萨博这一次终于正视起了眼前这个男人,他和自己遇到的许多人都不同,他奇异的就像沙子里的珍珠,那黑色的大衣之下是沸腾的血。
洛伦佐愣了稍许,脸上的笑容更盛随后说道。
萨博说着扣动扳机,什么也没发生,冷汗顺着面具的缝隙流下,萨博依旧镇定,随后将左轮枪放在了桌子的中央。
拿起那把左轮,萨博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他在等待他的反应,可那黄铜面具下的眼神却毫无波澜,这让萨博想起了北方海域,那里的海面永远如死水一般平静,但当你触及之时那彻骨的寒冷却比任何风暴都要令人畏惧。
缓缓的举起了枪,洛伦佐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迟迟没有扣下扳机。
那是一支腾空的手臂,握着还未能开火的手枪,鲜血飞溅,将整个桌面染红,萨博甚至还未等发出惨叫剑刃便斩断了他的喉咙。
气氛不知何时起已经燥热了起来,乐曲变得激昂,好像那战争的军乐,将一重重的热情如浪潮般推击着,看着那弹巢上的浮雕,那鬼神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它们相互厮杀咆哮,最后在满天的大火里归为灰烬。
扣动扳机,是空弹槽,洛伦佐将枪再次丢到中央。
洛伦佐的双肘搭在赌桌上,自信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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