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程晋阳单手托腮，漫不经心地用眼角余光继续观察褚青青，只见她没什么反应地在原位置上坐下，怔怔地盯着窗外。

    “你刚才想要救我？”褚青青凑到程晋阳的面前，双眼无神地看着他，声音沙哑如磁石摩擦。

    从医务室归来的褚青青，全身上下的伤口都包扎起来，看起来伤痕累累的样子。她哆嗦着抱着双臂，向自己的位置走去。

    “不。”她冷笑着摇了摇头，“这就是我所渴望成为的人。”

    唉，还是赶紧去找老师吧。

    “还有那些老师。”褚青青似乎没有和他多说的兴致，直接便乘着金属巨浪，向教师办公室扑了过去。

    出乎意料的是，从这些讨论里可以听出：班里的同学们对于褚青青，其实并没有多少的恶感，只是觉得她过于孤僻和内向。

    至于她为什么受到欺负，那更是无妄之灾。大概在初一入学的九月份，隔壁班的某个班草向她表白被拒，引发了暗恋对方的本班某个女性班霸的不满……

    无数的金属手臂低垂下来，将恍若血人的褚青青降到了程晋阳的身边，嘴唇正好对准了他的耳畔，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呢喃声：

    程晋阳不想看他们那些歪鼻咧嘴的长相，索性趴在桌上睡觉，耳朵里暗自听着他们的讨论声。

    程晋阳：……

    然而她那三分之二金属化的脸上，浮现出一个走火入魔般的邪异笑容：

    反正是噩梦里，管它呢。

    无数的金属尖刺从她们的身体上穿插而过。半液态的性质赋予了金属移动的能力，半固态的性质确保了它们足以撕开肉体的强度，以至于这些女生的身体立刻便四分五裂，血肉残肢挂在金属尖刺的表面，将它们染成了妖异的猩红色，恍若刀山地狱。

    某种不妙的预感突然生起，他连忙推开人群强挤进去，就看见教室里的课桌椅已经被全部推到周围，让出了中央的一片空地。

    感觉像是对外界已经麻木了。

    骤然旋身狠狠一拳，打在了虎妞那张大饼脸上。

    程晋阳的表情突然变了：他看到褚青青缓缓从地上升起——被无数的金属手臂所抬起，像是十字架上受难的耶稣般，而更多的流动金属则是沿着双腿，迅速爬上了那几个女生的身体。

    这样看来褚青青是真的惨，不过人长得稍微漂亮点，结果就祸从天降。

    “你不认可我的行为，是因为你没有真正经受过痛苦。没有遇到过，那种让你无比渴望‘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的极致痛苦。”

    “对吧，晋阳？”

    然而那几个女生并没有动弹。或者说，她们已经没办法动弹了。

    虽然这只是类似回忆的噩梦，现实里其实已经是过去时了，但当他身临其境地看到这残忍的施暴画面时，仍然还是有种难以忍受的愤怒。

    轰然巨响，聚在教室外面、还没反应过来的学生们，一部分立刻便被倒塌的墙壁所掩埋了。剩余侥幸没有被埋住的学生们，也被呼啸的金属洪流瞬间吞没，然后被无数尖刺贯穿，身死当场。

    程晋阳转过身去，然后……

    “再这样下去你会死掉的。”程晋阳无奈说道。

    很快，还在打架的几名女学生，就被赶来的老师强行分开了。

    “问题很大。”程晋阳叹了口气，试探说道，“你在成为你自己曾经深恶痛绝的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里便响起几声惨叫，随后血液便从门口的地板上渗了出来。

    晚饭的饭点到了。

    然而原本在他周围的同学们，此时已经一个能站着的都没有了。空气中弥漫着恶臭的血腥气息，以及某种铁锈的古怪味道，伴随着被金属抬着接近过来的褚青青，越发地浓烈起来。

    大约过了几分钟，天色就渐渐暗了下来。

    不知何时，教室里的课桌椅，已经全部倒塌在了地上，那些由金属构成的桌椅框架，此时如同水银般倾泻了一地，将那几个女生的脚踝淹没了。

    褚青青再次乘浪出来，这次她脸上有一半都被蔓延的金属占据，俨然已经被侵蚀得更深了。

    “你最好去看下医生。”程晋阳镇定说道。

    奄奄一息的褚青青正倒在地上，浑身如痉挛般抽搐着，几个女生还在抡着椅子往她的双腿砸去。拄着拐杖的虎妞冷冷地站在教室门口，将进来的唯一通道堵住，表情森寒地盯着倒地的褚青青。

    “如果这是一个坏的世界，那么我所遭遇的一切，就可以用弱肉强食解释了。”她从教室里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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