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向着大都护府走了过去,樊令不知道他为何又会如此,与阿图二人对望了眼,便紧紧跟了上去。
“自然,我们商队多次来到北州,在北州城中,我还是有不少朋友的。”伊苏斯笑了起来。
说到这里,赵和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那女人直直地看着赵和,然后撩起裙摆,屈膝向赵和行了一礼:“伊苏斯见过贵人。”
阿图跑到了对方身边,指手划脚地与对方说话,那个被他拦住的粟特人只是摇头,阿图有些无奈,只能回到赵和身旁。
那农妇笑道:“是粟特商队来了,好大一支商队,咱们北州足足有五年都没来这么大的商队了。”
西域这块地方,可谓无法无天之地。这样的地方,这么大的一支粟特人商队,竟然由一个女人掌控,这确实出人意料。
赵和呵的一笑:“遇到麻烦找你?你是说,北州这里会有什么变故?”
“自从使者来到西域之后,所到之处,必有血雨腥风。”伊苏斯意味深长地道:“我既然在北州见到了使者,那么就必须及早将这里的生意结束,早点返回了。”
赵和没有什么表情,听明白过来的樊令立刻挽起袖子:“贼婆娘,你是讨打不成?”
樊令脱口便道:“提醒个屁,他即是阻挠,那便是敌人,对敌人好,便是对自己恶!”
不过他倒没有阻拦,樊令随他出生入死,家中虽然已经有妻妾,但是在这里寻个女人也属正常。
赵和点了点头:“只须将我原话转告就行,至于别的……看大都护自己的想法吧。”
走到馆驿门口,赵和才轻轻叹了一声:“药医不死病……人若是自家要寻死,谁都救不了他啊。”
“就回去?”樊令讶然。
“怎么?”
赵和拍了拍他的肩膀:“探底细测深浅这事情,就交给你了,如何?”
“你不是说只要有钱,粟特人便连老婆女儿都可以送上床么,为何此女不行?”樊令笑问道。
这话说得殊为无礼,简直就是指着赵和骂他是灾星了。
樊令一愣:“啥意思?”
樊令嘿嘿一笑:“那你何不去问问看,没准还有当初你的熟人,至少可以打听打听你家乡的消息。”
阿图问道:“怎么了?”
伊苏斯再次行礼:“我可什么都没说,我只是见到贵人在此,故此觉得北州这里似乎也有血腥味弥漫了。”
赵和又打趣了他几句,然后懒懒地伸了伸腰:“走吧,我们回去。”
比起樊令,阿图可是要讲规矩得多,凡有事情,必向赵和请示,赵和此时也不再疑他是霍勒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暗探,当即点了点头,阿图顿时将手中的东西塞到樊令怀里,然后向着那些粟特人跑去。
阿图横了他一眼:“我骗你做甚?”
“你对粟特商队很熟悉?”樊令回头问道。
“请贵人呼我伊苏斯。”那肥硕的女人又抬起头看了看赵和,然后笑了起来:“贵人万里迢迢从大秦过来,实在是辛苦,而且贵人在南疆做的事情,已经随着商队传播到极远的地方,就是伊苏斯我也曾经听过。”
那女人身躯肥硕,走起路来却是悄然无声,而且极为迅速,她紧跟着阿图而来,众人竟然都不曾发觉!
她直言不讳地承认北州之中有人与她传递了赵和的消息,赵和心里又是一跳。
“别人都行,此女不行。”阿图说到这里,目光转了转:“当然,如果你想睡她的丈夫和儿子,倒是可以试试。”
说完这句似恐吓又似示警的话语之后,伊苏斯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
赵和抚着自己的下巴,目光闪动:“谁知道呢,你不都说她是疯婆娘了?对了,知道她是疯婆娘,你还想不想上她的床?”
伊苏斯没理他,又是盯着赵和:“若是贵人遇到什么麻烦,也可以找我,当然,贵人应当听说过,我们粟特人的友谊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
话虽如此说,但他还是眼巴巴地看着赵和。
他不能拿自己去要求所有人。
“我便是他们卖到西域来,后来跟了霍勒老爹。”阿图说道。
樊令本来想一口答应下来,但旋即意识到,这情形有些不对。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粟特商队来?”赵和身边的阿图喃喃地道。
可这女人不但知道他是大秦的使者,甚至还提及他在南疆的壮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