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令认真地又问道:“那若我们到了穷途绝境呢?”
他看向郭英,郭英坦然相对:“随商队而来的,还有大宛国的使臣,他如今就在都护府之外,只等伯父召见。”
这两日来拉拢他的人当然多。
但赵和却将此一语道破,让他不禁怀疑自己不作解释的行为是否妥当了。
他们要面对的是北疆十余万人。
樊令顿时警惕起来:“李佐之这厮不可靠了么?”
“粟特人商队来了就好,粟特人商队来了就好……”郭昭喃喃说了两遍。
他起身出门,将李弼迎了进来。当初李弼初投靠他时,因为心意不诚,所以赵和对他其实并不是很礼遇,但现在不同,经过数月的并肩作战,李弼对赵和已经十分认同,而赵和也觉得自己足以掌控此人。
李弼顿时会意:“君侯放心,我到了之后,新兵未至之前,绝对不放老卒离开。”
“这五百人都是老兵,故此被调往石河关。”李弼解释道。
樊令撇了一下嘴:“若不是你,死的人会更多……”
二人正说话间,诸葛明走了过来:“祭酒,李弼求见。”
但赵和旋即又道:“若是你答应了他们的拉拢,自然不用去那个野马谷,正因为你没有答应,所以他们才会把你打发得远远的……对了,我们这的那份北州图舆呢,取来给我看看,那野马谷究竟在哪里。”
除此之外,他并没有别的什么异动。
赵和这几天确实忙着种菜,每日还都会去集市之中,问卖菜的农妇,这菜该怎么个种法。
樊令一愣,然后大喜:“郎君还是决定先离开这?”
郭昭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两人说完这个,都觉得有些意味索然,赵和摆了摆手,示意李弼离开,等他走了之后,才轻轻叹了口气。
“什么?”郭昭一愣:“种菜?”
霍峻点头道:“头两天他还跑到都护府来求见,都被我以都护庶务繁忙为名打发了,第三日起,李弼拜访过他后,他便不再来都护府,反而带着人将馆驿的院子全都挖了出来,还到市集里买了些菜种……”
赵和摇头道:“不是,我是担忧北州有什么变故……”
他们进北州,当然不是从石河关,而是翻山越岭,从无法大规模行军的山间小道中过来。
赵和笑了起来:“这两日来拉拢你的人多不多?”
这一次赵和没有回答。
“既是如此……会给你多少人?”赵和又问。
郭英略一犹豫,然后点头:“霍叔父言之有理,若他一来,伯父便见,岂不显得我们北州心中急切?先放一放,过三五日再见才是正理。”
但他旋即又皱起了眉,郭英的话语里可是说,这支商队来了,就可以打发赵和走了……这支商队带来的,恐怕不仅仅是北州短缺的物资吧。
李弼顿时有些尴尬。
自那次晚宴不欢而散之后,连接着两天,赵和欲见郭昭,结果都被大都护府以“庶务繁忙”为由拒绝了。
郭昭又看向郭英:“你觉得呢?”
那条道路极为险峻,若不是李弼熟悉,他们根本不可能安然经过。
赵和本人并没有露出丝毫急躁之情,但是手下的樊令等人却开始焦躁起来。
此事不好与赵和解释,因此李弼没有提起。
在他看来,赵和这几年可谓无往而不利,但赵和自己却有些遗憾:“我想做的许多事情都没有做到,相反,因为我犯错,死了不少不该死的人。”
跟着赵和跑的地方多了,这种不配合的事情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但此前众人身边总少不了臂助,而现在他们身边却只有十余个人——就连解羽与应恨等人,也在返回北州的途中,被赵和安排返回了南疆。
赵和笑了起来:“郭都护心意你哪里知道……算了算了,不说这个,这些时日,你要小心,诸位兄弟都要勤于操演,另外,做好物资准备。”
李弼听他问得这么仔细,神情变得极为严肃:“如今还没有具体数额,等我到了之后才会有……”
他与赵和关系不同,故此到了第三天,他忍不住道:“郎君,干脆我们自个儿回去算了,留在这里与他们纠缠做什么,没有北州,以郎君本领,也可以收复北疆!”
樊令挠了挠头:“这破地方能有什么变故……”
数日之后,郭昭与霍峻议事之时,仿佛突然想起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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