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头羊羔并不惧人,因此不是野羊,应当就是那群犬戎人所养的,不知何帮走失了。对犬戎人来说,羊便是他们的家当,走失了肯定会来找……
双足一蹬,那雪排开始顺着漫长而陡峭的雪坡向下滑动,方信连蹬了两脚,雪排速度迅速加速,然后方信跳上了雪排,叭在那几个布袋之上。
这是犬戎人从秦人手中夺取的钢刀!
方信挥刀向那个犬戎人劈过去,但随即另外一柄钢刀伸来,将他的刀格住。不仅如此,还有几个犬戎人冲来,七手八脚将他按在了地上。
因此他们在叫骂几声后,便选择了绕道——无论是为了洗刷方才的耻辱,还是为了立功受赏,他们都绝对不会放过方信。
出乎他意料,等待他的不钢刀,而是一只手。
“秦人?”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一念及此,方信顾不得去对付羊了,他又拖起自己的行李,发力欲行。
在距离那长坡约二十步时,他听到身后猛犬的咆哮声已经近在咫尺,方信知道逃不脱了,只能转过身来,猛然挥矛,将向他冲来的犬戎猎犬驱开。
头犬回头望了一下自己的主人,需要主人给它发号施令。
方信回头望了望坡顶,那边的犬戎人已经绕道下坡去了,所以眼前这一个犬戎人是早就在这儿等着他的。
他将雪排拖上了坡顶,然后向着已经反应过来的犬戎人招了招手:“乃翁去了!”
咧着嘴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双眼如同启明星一样闪亮,目光温和而充满活力。
在这一刻,他凶厉的眼神与狰狞的面色,将猎犬与犬戎人齐齐吓住。追来的犬戎人不由自主扯了一下缰绳,而猎犬也呜呜夹尾而退,等待头犬的命令。
在此地捉住秦人,回去之后,不仅在头人那里可以受赏,甚至有可能得到铜签单于的接见与赏赐!
舒了口气之后,方信从雪中站起,浑身冰冷麻木的感觉并没有随着他的这一动作缓解,相反,几处关节更为疼痛,腹中的饥饿感也更强了。
方信只觉得自己的肺几乎都要炸掉,而心似乎要从胸膛中跳出来。他的体力原本上佳,否则也不会接到这个任务,但是因为腹中饥饿,却使不出多少气力,而且随着逃跑时间的增加,他身体处处都在向他发出警告,提醒他应当停下来歇息。
方信趴在雪中,一边嚼着雪,一边盯着眼前。
方信心中一凛,抬头望去,看到一个犬戎人冷笑着望着他。
只不过那处山坡离他至少有三百步,他能不能及时赶到,是一个问题。
但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远远的犬吠之声。
“狗杂种,来啊!”
它低伏着身躯,只要方信敢转身逃走,它必然又扑上来。
雪排带着他呼啸而下,在他身后,犬戎人怒骂,猎犬狂吠,但无论是骑马的犬戎人还是四条腿的猎犬,面对这样的长坡,都有几分畏惧。
雪排上放着的布袋也因此纷纷滚下,散乱于各处。
此时他距离坡顶不远,但一头绕来的猎犬截住了他,而他手中却已经没有了武器。
此处乃是前往他的目的地的一处必经之地,但这几日都被那伙犬戎牧民所占据,方信不敢妄动,只能在这里苦等。干粮都吃尽了,若犬戎牧民再不转场,他就唯有想法子突过去——这个难度极大,眼前这一队犬戎人,说是说牧民,但犬戎牧民就是犬戎战士,他一个人要从几十名犬戎人当中跑出去,实在不容易。
犬戎人转场之后,原来扎帐之所就只余一片狼籍,方信原本还想在其中翻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点残余的食物,结果却只有失望。他只能继续向前,只不过在继续向前不过百余步之后,他眼前突然一亮。
咬下之后,方信突然一愣。
他用犬戎语骂出来,一肩将对方撞翻,顺手便从对方腰间拔出腰刀,然后心中一凛。
犬戎人所用的猎犬个头几乎接近一只成年的羊,浑身长毛,舌头从口中拖出老长,冷酷的眼神与凌厉的牙齿,都让它更象是一头熊而不是狼。方信挥矛去刺,但这狗却灵活得紧,侧跃闪开,与方信拉开距离。
金微山南麓。
因为帽子之下的这张脸,虽然有几分象犬戎,但更象的还是秦人。
犬吠声越来越近,犬戎人的呼喝声与他们甩动鞭子的声音也传入耳中,幸好,犬戎人发现他只有一人,因此并未射箭,显然是想上来捉活的。
他终于看清楚了这个人。
“狗娘养的犬戎贼!”
哪怕一头猎犬狠狠咬来,方信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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