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时候,他因为聚众打架被学校开除,他妈妈红着眼眶把他带到了齐家。
他手握成拳。
那是他们第一夜。
算了。
他觉得挺开心的,这种压抑的氛围比之前童话一样美好的氛围更适合他。
那一眼,和十几年前一模一样。
不过神奇的是,他妈妈也没有骂他,这件事情,没有人任何人提起。
然后,他们给他塞了女人。
从他每个月的零花钱里扣了一部分。
他知道她去了花房。
“为什么?”他又问了一次。
周景铄倒是真的无所谓,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预计到了自己会坐牢。
她甚至没有和他说话,只是在介绍的时候淡淡的向她点了个头。
齐家财大气粗,重新安排学籍简直轻而易举。
他估算过价值,觉得这样下去等到事发,他可能得坐牢。
他甚至,因为那个晚上花房太无聊,考虑了下她和他的距离。
看着齐程从发抖到呕吐到休克,最终入院。
齐鹏在婚礼上哭成傻子的时候,其实没什么人理他。
马尾因为剧烈晃动甩出的弧度正好拂过他的脸。
真的不算是漂亮,但是周景铄那一刻懂得了什么叫做美好。
“……”周景铄不吭声。
周景铄没动,只是收起了故意歪起的嘴角,放下了傻子一样张开的手臂,往后退了两步。
只是那一眼,他就意识到情况不对。
真正意义上的,毁灭了美好。
为了投入,他也收了那些礼,垃圾一样的丢在了角落。
他看过的所有电影里面,都没有这种类型的女孩子。
她没哭,只是盯着某个方向安安静静的蹲着。
“你砸掉的摄像头价格。”齐宁看了他一眼,“我会找刘妈要。”
他觉得哪怕是他,在这样的恶意下可能也会爆发,更何况向来不喜欢压着脾气的齐宁。
他也停住,顺便屏住了呼吸。
半年时间,她成为了商界传说。
但是她计划里,给他塞了个女人。
胃出血那天,齐宁赶到医院的时候,他求了婚。
“抽过没?”周景铄把手里的烟递给齐程,自己指尖的那一根已经点燃,烟雾缭绕的,觉得人生也挺深沉。
他们毕竟,还有一辈子。
但是齐宁没有。
齐爷爷走的时候,为了这个计划,念叨了她半个小时。
“你腿不麻么?”他追上去问。
那天晚上,他们有了个女儿,乖巧的冷静的,像是齐宁翻版的女儿。
“……你好。”他微微的站了起来,想打招呼。
他很习惯了,自己哭完了,自己站起来,摸了摸眼泪,回到观众席,看着自己的弟弟和弟媳。
抢捧花的时候,他其实也想去抢的。
……
齐家,已经分崩离析。
像哄孩子。
齐宁最终继承了整个集团。
可是他姓周,周家的人他都没有见过。
那么大的块头,理起来也很奇怪。
他同意了。
幸好……
他喜欢拳头碰到人体时候的击打感,也喜欢别人畏惧他的眼神,他妈妈很少回家,十几岁的他在和人打架后揉着红肿的手,心想,他大概,最后也会和他爸爸一样被抓进去。
齐宁并不是做生意的人,她性格太直,不喜欢的东西她甚至懒得说场面话。
入赘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
“我和我丈夫,是正常程序结婚的,一夫一妻。”她又看向他,嘴角微微扬起,“我比你幸福。”
在他还没有鼓起勇气的时候,齐程就病了。
哪怕已经不喜欢她。
“你永远都不会对我说那三个字了对不对?”周景铄觉得自己真的要变成小狼狗。
“……”周景铄觉得,他词穷了。
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齐家安稳的世界瞬间愁云惨淡分崩离析。
齐鹏是暴脾气,他住进来的第二天两人就因为自行车停放位子大吵了一架,他试图和他打架,结果齐鹏一个拳头过来他觉得自己都听见了丧钟声。
但是他没有等到那一天。
卑微的,甚至不敢谈爱。
她又进了齐程的房间。
他冷眼看着她手足无措的哄孩子,看着她用冷水下了两碗挂面最后糊成了面糊。
周景铄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人。
“……”那女人也安静了一下,纠结的手指头一直摩挲着镜头边缘的花纹,“我是这场婚礼的摄影师。”
因为他的安静,也没再让他滚。
所以齐宁对着他伸出手,有些不情愿的和他交握。
“……是这样的。”女人的脸红了,“刚才台上我没有拍到你的表情,但是你刚才那一瞬间的表情很感人,我想补拍……”
周景铄停住。
他觉得,他还是教他逃课比较好。
他赔给她一辈子。
直到那个少女回来,想要抱住齐程的时候,盯着齐程发抖的身体和无法和她直视的眼神半天,掉头就走。
只是对着这样个性的人,说出逃课两个字也需要勇气。
她仍然不肯回答,却把手往前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觉得自己真的就变成了她的小狼狗,哪怕有了孩子,哪怕结了婚,哪怕她在大庭广众收视率爆棚的直播间说,关你屁事。
登上那个位子之后唯一的一次。
“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他听到自己开口,硬起心肠忽视她张开的手。
那么这样,就可以和齐宁近一些。
如果他当初没有把齐程暗恋那个女孩的事情告诉爸爸,如果没有那个开端,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然后在离开的时候,被她顽皮的弟弟推搡了一下,往前冲了半步。
“……”齐宁张嘴。
没有善意,甚至有些恶毒。
手指摸到他脖子的时候,他无法抑制的恶心了。
懒得再找,也找不到像他这样了解她的人,所以就索性一夫一妻。
他知道他妈妈最终赔了摄像头的钱。
一开始都很正常,他站在摄像机的方向,看着他的妻子在镜头面前气势十足。
“臭。”齐程对着周景铄皱皱鼻子。
她闯祸了。
他只能用眼角看到,那个女人站了起来,看着主持人,红唇微启:“关你屁事。”
就在他面前停住。
他倾尽全力帮她,忙的时候已经忘记了自己帮她的原因。
可能他们家,注定这辈子都会为了齐家鞠躬尽瘁。
她目中无人,她让他滚,他陪了她几个小时,她却要他赔钱,还要告家长。
他妈妈一晚上失眠,念叨着他们家可能要绝后了。
他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了异常丰富的表情,从傻眼,到害羞,到不知所措。
他没有再跟着她,看着她走进老宅,头也没回。
“……”周景铄脚步停住。
“……”齐宁抿嘴,脸开始红。
他也正好抬头。
…………
“腿麻。”她小小声的,微微的蹙着眉头。
于是他把破坏重点放到了齐程身上,他长得太好看了,性格温软,一直笑嘻嘻的,看起来特别容易欺负。
仍然一言不发。
“肉麻啊,孩子都有了。”齐宁真的为难。
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他终于有了抱住她的勇气。
整整七天,她什么都不说,只是他到哪里,她跟到哪里。
“要打招呼啊!”那个白皙的少年微笑着皱眉,“点个头就想跑了太没礼貌了。”
她用了半年时间,拿下了公司直接左右了公司未来五年战略的大项目,拿下了所有人笑话她绝对拿不下来的和扩大版图有关的项目,甚至,很清晰的描绘了接下来的集团规划。
所以他吻了,手上挂着水,贴上她嘴唇的时候,一如他想象中的样子,冰凉的,但是柔软。
其实有些恍惚,总是能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马尾辫子的少女握着他手说,“你好,我是齐宁”时候的语气和表情。
所以他不太明白齐宁现在的行为,他应该怎么做后续。
齐程盯着烟看了一会。
三十四岁呢,过一年,就可以破了齐家的魔咒呢……
“你好,我是齐宁。”她看着他的眼睛,没什么波澜,手心干燥微凉。
齐宁停住。
所以齐宁发飙的时候,他正在给集团公关打电话。
他不喜欢读书,厌恶美好的东西,看到黑暗血腥暴力会冲动兴奋。
她改变了他的命运轨道。
齐家孩子受了委屈都喜欢去那里哭,因为那里偏僻,没什么人。
…………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齐程身上。
他的女人,跟个女金刚一样,用酒店的椅子把门砸的稀烂。
长得最好,脾气最好,成绩最好,脑子也最好。
刚刚上任就被人喷的体无完肤,都说一个挖土的书呆子绝对会亏光了齐家的产业。
但是他仍然不是个好人,热爱破坏一切美好的东西。
周景铄平时看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和古惑仔有关的影片,里面的女人遇到事情,一般会哭,不哭也会闹点事情,最后投入到男人的怀里,安慰一下就可以渐生情愫。
“这是最后一次,你为了你家把女人丢到了我床上。”
结果那女的迫于他的体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为了假装没事,她索性就盘腿坐好,一副打算长谈的样子。
那天开始,他住到了齐家老宅,见到了他妈妈放弃他培养长大的那三个孩子,见到了齐宁。
而他,一无所有。
人的恶意很可怕,比他当年想用拳头打下天下的时候心底的恶意更可怕。
看着她一天天的蹲在花房里。
她在国外念的是考古学,周景铄觉得她走近的时候,身上还带着复古的芳香。
他不想原谅她的。
追出去的时候,他看到那个化了全妆的女人蹲在马路中央,抱着膝盖看着他。
连齐鹏这种只有肌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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