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给你咬一下?”被她哭的心烦意乱,又猜不透她哭的原因,齐程开始哄。
然后抿嘴,退出。
她嫁的男人,可能会抑郁症复发,也可能会因为身体虚弱早死。
哪怕知道他的纠结是情有可原,哪怕知道他的本性就是这样纠结敏感小心的人。
流程化的, 但是确实是法律意义上的结为一体。
他手还很湿,躲开后他有些无措的在身上混乱擦了下。
拧眉,把煮豆浆的火关了,豆浆丢到一边。
“嗯。”迟稚涵点头。
“你再考虑一下。”齐程脸色有些发青,语气认真,因为紧张,他一早就把监控仪直接丢在了车上,“你还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我哪怕好了,也是个病人。”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比爱情这样虚无缥缈的感情更加实际的东西,比如生存,比如社交。
他让她再考虑一下。
迟稚涵面无表情的走过来,帮他调好水温,然后面无表情的走。
“我只是觉得……”齐程被她一连串流畅的感情起伏弄得整个人有些懵,吞了口口水才想起来他还得解释,“我白天做的事情似乎道歉都没有用。”
迟稚涵低头看不到他的动作,看他被她撇开后两手又离开自己,气的咬牙,又呜咽了一声,这次还带着吸鼻子的特效。
像今天这样煮了一半停下来的,从来没有过。
“对不起。”齐程很认真的又说了一次,“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下次,在陌生的环境我会克制不住。”
迟稚涵再生气,也不会不做饭。
他太明白家庭对迟稚涵的意义,也太明白这个字签了,对于迟稚涵这样的傻女人来说,就真的意味着一生一世。
手湿嗒嗒的想把她蹲着后低的死死的脑袋抬起来,却被她撇开。
“怎么了?”迟稚涵靠近切菜的砧板,他第一个反应是切到手了,然后想起来迟稚涵今天被他气得都不打算做饭。
“下次如果我还这样……”齐程皱眉,想找个严厉点的惩罚。
“不是不结婚。”齐程说的艰难,“只是再多考虑一下。”
齐程牵着迟稚涵的手, 手心里微微黏腻。
她脾气向来直来直去,会憋那么久才哭么?
迟稚涵全程很冷静的握着他的手腕,举着手机秒表数他的心跳数。
……
……
结果还是得让她找台阶。
因为他微微转过了头,安静了一下才转过来。
也知道他刚才因为这个纠结陷入了自我厌弃的情绪。
今天晚上本来是要庆祝的,两个人吃不了太多的菜,所以迟稚涵原本的菜谱是日式豆乳锅,早上就浸泡好了黄豆榨了豆浆。
倒是有些忘记刚才的愧疚了,抱得更自然了一些,习惯性的哄孩子一样的有节奏的拍着她的背。
他这样的人,值得嫁么?
上了车迟稚涵就没有再拉他的手,目不斜视的玩游戏。
毕竟是一生一次的领证。
低着头陪她洗菜,因为心不在焉,开热水的时候调过了头,烫得他指尖缩了一下。
却仍然无法按下心里面的委屈。
“啊啊啊啊啊!”
迟稚涵默默的看他。
填表格,提交上两人之前拍的两寸照, 做了结婚证,就完成了。
“你……理我一下好不好?”齐程语气小心翼翼的,怀里的女人似乎哭的很凶,身体还一抖一抖的。
仿佛这样,他就可以说服自己,起码这件事,迟稚涵是同意的,这种说服,似乎可以让他更加心安。
“……”齐程觉得再给他一辈子,他也接不了这样的话。
真的,欠抽。
齐程正在一根根的清洗白玉菇,看到迟稚涵表情不太好的把晚饭的豆浆锅底放到一边,心里慌了一下。
迟稚涵知道他所有的阴暗面,也看过他最不堪的时候。
“老婆……”洗完白玉菇,齐程突然喃喃的叫了一声,声音很轻,脸很红,看着迟稚涵抿着嘴笑,“我洗好了。”
矫情鬼!!
所以他熟悉的不得了,捧着她后脑的位置都刚刚好,甚至还走近了两步,两人无缝贴合。
迟稚涵身上的甜香味让他觉得放松,哄她的时候不知不觉把道歉说出口,之前绷着的神经莫名的松了一下。
“……好。”齐程继续老实的洗菜。
……
消消乐到底有多好玩这件事,齐程在她完全不打算理他的时候偷偷的也玩了一把。
“下周的你昨天用了。”迟稚涵继续眨眼,把毛毯往自己身上拉。
“好了,我消气了。”摸了摸他汗湿的额头,迟稚涵软下嗓音。
太不吉利了。
可是齐程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犹豫了。
“……什么?”齐程本能的开始觉得走向不太对。
仿佛他刚才那个犹豫的插曲从来没有发生过。
走出民政局钻进车子里的时候,迟稚涵一言不发,这辆车的窗户仍然是一片漆黑,她没有街景可看就拿出了手机开始玩消消乐。
“你站起来。”迟稚涵自己先站起来,然后拉着齐程靠着墙。
因为爸爸,她一直认为结婚是一生一世的事情,变成寡妇,她也仍然是他的女人。
迟稚涵翻着白眼开始四下给自己男人找台阶,想想觉得自己其实挺委屈,明明错的是他,明明是他迟迟不道歉,但是最后心疼他那个欲言又止的样子的人还是自己。
于是,齐程真的试了。
“不要耍流氓,都到了这里了再说不娶我,我会发飙。”她说的很冷静,“也不要狗血的跟我说你配不上我之类的屁话,我在你面前很少骂脏话,但是我骂脏话可以五分钟不重样。”
就像她一早就说过的那样。
所以齐程犹豫的签字的时候,指关节用力的从白变成青。
齐程接过,拿笔签字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好到他在拥有的那一刻突然清醒自己有多么残缺。
“……看吧,管用。”迟稚涵在被吻的七荤八素的时候还不忘炫耀了一下自己的教学成绩。
“怎么了?”齐程只能坐下来搂住她。
日子在按部就班中慢慢变好。
她那么好。
要是对方不是迟稚涵,是个像他这样喜欢钻牛角尖的人,他那样的确认简直就是否认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和信任。
“……”齐程停住,喘息。
……
他关了水,湿漉漉的手想伸过去拉拉迟稚涵的衣角,犹豫了一下,又找了毛巾擦干,擦干了之后把手指放脸上感受了一下,发现有些冰,去民政局虽然没发病,但是总归还是刺|激了一些,他手脚循环不太好,于是又犹豫了一下,把热水打开,开始泡手。
开着游戏声音,瞥了一眼齐程乖乖戴上的监控仪,确定不会闪烁之后就再也不想理他了。
大约也想起来自己曾经提过这个风俗,所以进门的时候表现的很乖巧。
但是她不想主动!
齐程一直没说话。
“……”迟稚涵瞪着他。
哪怕他内心渴望自己像男人一点,把笔递给迟稚涵让她签字,让她跟他过了这一辈子,理智却仍然无法让他这样放纵。
他为了让自己心安,签字前让迟稚涵当着他的面再确认了一次,用自己擅长的低姿态。
“……”迟稚涵怔住。
温吞鬼!
他今天做的事,和当初他们为了让迟稚涵加入治疗方案做的事,简直如出一辙。
最终还是叹口气。
手里的菜有些洗不下去了。
这样的认知,居然比爱情这两个字更让他觉得安全。
身后迅速的有了声音,齐程还冒着热气的手都没擦干直接冲了过来。
“……用下周的。”
并不好玩。
拉个衣角而已,还在乎自己手冰不冰。
可放她下来之后,她立刻就松了手,丢了包换了衣服一头栽到了沙发上,然后就再也没有起来过。
领结婚证的过程并没有太多的仪式感, 填写申请表格的时候工作人员给他们的也只是一张打印出来的二维表,上面已经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其他新人的名字。
迟稚涵正在向他使用冷暴力,他们之间说好了吵架以后再也不用的方法,他本来应该觉得委屈的,但是这次,他连委屈的情绪都不敢有。
她看着心疼,这一次却没打算那么快原谅他。
在他明知道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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