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可怜棉花

    悠悠抓紧了身边的扶手。

    程跃然哼了一声，点了点头。

    “不是。”程跃然皱眉，顿了顿，不怎么情愿地开口，他也觉得应该交代明白。“她叫夏依馨，是我在雪山上救的。”

    他的嘴型明明是想说：废话，但真出了口，却变成了“当然”。

    “我就要马上回竹海。”悠悠眼泪就在眼眶里转，她发起脾气来也带着甜蜜的孩子气，让人忍不住想依顺她。

    悠悠眯起眼，“雪团这个名字……是谁起的？”

    厅里所有人都抿嘴忍笑，程跃然最然绷紧嘴角，但眼睛里仍漏出些笑意。他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要掰开，小块！它才两个月大。”程跃然头疼地瞪她。

    她贴在他的锦衣胸口，细滑的质地透出他身体的温热，听他抱歉的口气，她的心一酸，还是佑迦师叔好……“我不是说你。”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自怨自艾地小声说。

    “没想到……还真让你抓到一只。”夏依馨说完身世，没人搭言显得有些冷场，李云瞬的话题一转，气氛也不似刚才沉重。

    “给你。”他走过来，把雪狸送到她面前。

    李云瞬看了看各自想心思的李佑迦和程跃然，夏依馨的出现……或许并不是什么坏事。师父和钧武都没表态，看来想法和她一样。

    悠悠好奇地打开看，就是程跃然喂它的“糖块”，她拿起一块，并不黏手，也没甜味，“这是什么？”她迎着光翻来覆去地看。

    夏依馨见说起她，很知礼地上前福身问候。

    知道心虚就好！悠悠翻眼，第一次有胜他一筹之感。

    “哦……”悠悠内疚垂头，完全没了刚才盛气凌人的架势。

    “佑迦师叔，我现在就要回竹海！”悠悠突然气呼呼地说。

    那女孩也是十六七的年纪，长得精致漂亮，微蹙的眉头，脉脉含情的眼睛，看上去楚楚可怜……这样的长相很惹人怜惜，仿佛全天下就她的心最脆弱，谁都不好意思大声骂她。

    “是她么？”悠悠用下巴一点夏依馨。

    真是没礼貌的家伙，悠悠本想很正义地瞪他一眼，却被他肩膀上蹲伏的雪白小动物吸引了目光，真的是只小雪狸！她瞪大眼，那小家伙的眼珠和小朵一样乌溜溜的，看人的时候会歪头，耳朵大大，粉红的半圆时不时扇动一下，可爱至极。它应该比小朵还年幼，体型也更微小，蹲在程跃然的肩头圆滚滚的一坨，像个雪球。

    见她惊喜的样子，程跃然原本冷冽的表情缓和许多。他轻吹了声口哨，一抬胳膊，那小雪球就灵活地跑到他的小臂，神气活现地站在他手掌上。

    李云瞬闻言，淡笑不语。眼睛瞟过表情复杂的悠悠，显然她正挣扎在同情夏依馨又讨厌她的矛盾里。这么容易就被说软了心的悠悠，断然不是眼前这个少女的对手……李云瞬暗暗叹气。虽然夏依馨身世可怜，但一个敢于单独离家千里的姑娘却还是这么副娇滴滴弱不禁风的样子，绝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至少不是像悠悠那样肚子里有几两香油都明白摊出来的人。

    两个丫鬟等在别院的后门外，十分焦急地翘首四望，见她回来又惊又喜，连连招手。悠悠没心思理她们，连她们说话的声音都觉得有些吵，自顾自就往院子里跑。

    “好吧。”李佑迦叹气，悠悠甚少这么骄纵执拗，原因……他并不乐意去探究。

    小雪狸也趴在程跃然的背上，夏依馨一手搭着程跃然的肩膀，一手搂着雪狸，悠悠每看一眼就新冒出一股火，为了能活着回竹海，她只能趴在李佑迦背上装睡，看不见就气不着。

    他笑了笑，“是我不好，没陪你去。”

    “嗯……”程跃然的眼里闪过一丝歉意，“它叫雪团。”

    “讨厌！”她哭得瓮声瓮气，孩子脾气地扭了一下。

    听得很仔细的悠悠脸色发白，紧张得忘记呼吸，以为她要说：因为感恩，要以身相许。

    悠悠发现自己犯了个很大的错误。为了在天黑之前赶回竹海，连她的脚程也不行，只能让李佑迦背着她……夏依馨没有武功，程跃然也没有把她留在成都别院的意思，然后……他背着她同行。

    夏依馨好看吗？！和云瞬师叔比，她也不过就是枝野草！

    夏依馨虽然紧张，却还谈吐有致，“婢女本是澶州人士，自小丧母，与老父相依为命。年初老父大病垂危，需要雪山仙参入药救命，小女只能前往塞北雪山。寻参过程艰辛，不幸在山中遇险，幸亏跃然少主全力相救才得活命。又蒙耶律少爷慷慨赠参，只是待我赶回家中……老父已经病故。”她说着抽泣起来，越发娇弱惹怜。“我无依无靠，又深感少主救命之恩……”

    回去的时候，雪下得大了，天色越发阴沉，仿佛马上就要黑天。悠悠迎着风，雪都袭在她的脸上……程跃然并没追来。

    程跃然也在院中停住脚步，看了看李佑迦和还被他拢在怀中的悠悠，没有立刻说话。

    “去，雪团。”程跃然推了推它，示意它去悠悠身边，雪团不肯，重重地挪了挪屁股。

    程跃然垂下眼，显然有点儿不想回答，这更坐实了悠悠的猜测，“雪团”这么可爱的名字肯定不是程跃然的风格。

    怀里的小家伙毫无反应。

    小雪狸此时已经跳上程跃然手边的几案，好奇地来回打量厅中的人。

    “呃……”棉花还小，立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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