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感觉。”他冷哼一声，对这个孩子他一直没什么参与感，现在没了，也不怎么难受。

    他的猜忌，他的冷漠把她和孩子越推越远，终于失去！

    他的这句话曾经给了她多大的希望。

    让她刻意杀死自己的孩子她做不到，现在孩子这样走了，她可以坦然地怀念他，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种绝好的解脱。

    三十几岁的中年护士苦笑，等待测量结果的时间里没话找话对站在一边的柯以勋说：“现在的年轻人心都挺大的，刚掉了孩子还能睡得这么安稳。”

    这些……竟然比她的眼泪更让他的心阵阵刺痛。

    他没听明白，不耐烦地“啊？！”了一声。

    钟点工要明天上午才会来，房子还没收拾过，他愣愣地看着大理石地面上的几滴血迹，黯红的血点隔几步一滴，一直绵延到楼上。

    可惜，他不懂，还好……她懂了。

    以前她就经营得那么辛苦了，没有他的帮助，她的确再也无法支持那几个不赚钱的老店铺。

    “嗯。”她也坦白承认自己偷听了，“我一直在等，因为你说你需要时间。”她闭上眼，没有泪水，只是有些微微的湿意。

    因为走得匆忙，叶染房间的灯还开着，房门大敞四开着，门口的血迹更密，他的心一绞，木然地走过去。

    馄饨店，早在爸爸决定要卖掉的时候，她就该放手，死抓着要不起的东西，难受的只能是自己。

    浴室的门也开着，门口的血迹被擦过却没擦干净似的，漫成很大一片干涸的痕迹，拖行向放电话的床头柜。

    他握紧拳头，没说话。

    “大概宝宝也觉得太累了，才走的。”

    慢慢来？

    他没吭声，她也没再说话，过了不知道多久，安静的房间里他清楚地听见她均匀的呼吸。

    她只用想明白她自己要怎么办就好，他的冷漠让她越来越觉得想用孩子栓住他的心可能是个错误，继一意孤行要嫁给他以后的另一个错误。

    “我要好好睡一觉。”她说，很轻快。

    他看见她放在梳妆台上的兔子头花，那幼稚的卡通造型突然让他意识到，她也不过仅仅才21岁。

    她吸了口气，“你可能还需要很多时间，但我已经没时间了。”她安适地把自己更深地陷在枕头里。

    他可以不爱她，但对她……他似乎过分残酷了，把她想的太过坚强，太过复杂。

    这场失败的婚姻里，学的最多的是她，懂得放手，懂得重新开始也是其中之一。

    现在……就剩她一个人，也好。

    明白那不太可能，是悟。

    他想起她给他的笑脸，想起她站在窗前对他一直挥着的手，想起他不经意间抬眼看见的，她脸上的落寞。

    “馄饨店……我不要了，你经营得很好，比我好多了。”

    她被他一喊，也不再出声，双眼紧闭着，眼泪顺着相同的印迹一波波流下。

    他无心抬眼，看见她的微笑，心不知怎么一拧。

    他是她的丈夫，孩子的爸爸，她为什么不打给他？！他一阵恼怒，分不清是因为心痛还是失望。

    “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她笑笑,提示一下。

    吊瓶打完，他按铃叫护士来拔针，护士推了护理车来，顺便给她测量体温。

    希望他忘记过去爱上她，是梦。

    如果柯以勋能懂，她知道，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他们会有多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