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世界的大多数美好安宁,都是因为有人在背后默默守护。你仰头看看这个小区,万家灯火,可是又有多少人家的孩子,也像他一样站在自己的岗位上呢。
“怎么不吃了呢?鼓楼里的厨子手艺不错的,以后你来了的话,咱们就可以搭伴下来吃饭。你喜欢吃什么?我提前去跟厨子打招呼,那大哥人还挺好的。”兰晓说着,嘴角的笑意浅浅的,来不及蔓延到眼角,便又淡了下去。
他把烟盒递过去。
涛子一愣,远远地车子靠近,在门口停好,荆冉从车里下来,见到他们之后笑了笑算是打招呼。看着荆冉走进去了,阿洋才意味深长的看向涛子:“今年洲哥的拜年礼物,很有诚意。”
“兰晓,我……”其实并没有什么话可说。问你为什么在这里?荆复洲带回来的女人哪里会有这种问题。问你过得怎么样?倒真像是一对昔日姐妹,只徒增矫情。又或者她该跟她道歉,昨晚睡了你男人的房间,可鼓楼里这么多女人,谁敢说荆复洲就是自己的?
找到证据,送荆复洲入狱,然后她便可以拥有崭新的人生。
安愿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她和兰晓面对面坐着,剑拔弩张。
“来一根吗?”
涛子眼神一顿:“不是吧,我看洲哥挺喜欢那丫头的啊,咱们都没碰过,他不能这么舍得吧?”
从高处俯瞰整个陵川,可以见到灯火通明的城市。人类是忙碌的动物,永远有追求,永远不满足。现在是夜里七点多,高速上车辆来来回回,世界并没有因为一个除夕夜而失去它原本的节奏。
“酬劳还按之前的来。”荆复洲没回答她,他知道她听得真切。
荆复洲玩味的低下头,安愿举到嘴边的勺子顿了顿,没做声。
安愿神情淡漠,只顾喝自己的粥。身后有脚步声慢慢靠近,兰晓上一秒还讥讽的嘴脸忽然一变,声音带着女人特有的温柔甜软:“你回来了?”
“你们到哪一步了呢?”兰晓用手肘撑着桌子,浅笑着看她:“安愿,你的野心太大了,要玩脱的。没有男人喜欢一直陪你玩欲擒故纵的游戏,你还指着在窑子里找个男人嫁了?”
“……冉姐啊。”
昨夜雨是什么时候下的?安愿不知道,但兰晓知道。因为她就那么在自己的房间里坐了很久,看着天边曙光初现,撕裂黑暗。那样粘稠的光线,从兰晓的房间望出去,只有些微明亮,她便想起,自己住的是并不向阳的房间。
“我来给您拜年。”荆复洲说着,在薛老面前恭敬的跪下,安愿站在一边,目光不由得再一次落在了薛老脸上。没想到那老人也在看她,四目相对的瞬间,安愿从他眼里看出了某些危险的东西。
白粥落进胃里,周身的温暖便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安愿的锋芒,她顺着兰晓的声音回头,直勾勾的望向荆复洲。
况且,一步也好,十步也罢,总有条路,能走进他的心里去。
望着那片灯火,安愿轻轻微笑。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没停,窗子上有几道倾斜的雨点。兰晓靠在椅背上,见安愿不说话,轻笑一声开口道:“安愿,我知道你瞧不起我。”
那时候她在上高中,每年为了奖学金都要拼命的去努力。程祈工作性质特殊,大多数时候都不在,那年除夕他忽然回来,还给她带了一个小灯笼。恋爱中的女孩总是容易被取悦的,那时候的爱情就是爱情,是“我喜欢你”就可以解释的通的大胆和不顾一切。小灯笼在她眼里也奉若珍宝,转过头,却听到程祈低声说,他得回去了,出来久了怕会招人怀疑。
没有人提及昨晚说过的话,好像这样就可以粉饰太平。安愿不明白,她已经毫无防备的把自己呈在他面前,他为什么会忽然成了柳下惠。但总归是好的,一切还是可以有余地的,退回一步,总好过退回十步。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阿洋反问。
涛子想了想:“知道啊,除夕。薛老每年不都在这个日子把咱们聚起来过年么?”
可偏偏,兰晓每句话都是对的。
“愿愿,往大了说,我是警察,我想护卫的是和平,想有一天看到这样的万家灯火会觉得,这样的喜乐安宁里也有我的一份付出和支撑。往小了说,我只想护着你,就为了让你在很久之后,还能这么心无旁骛的在屋子里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我不是不自私,承诺了你,又承诺了国家,但是安愿,我知道你肯定懂,有一天我会成为你的骄傲。”
安愿听见有人叫他薛老,她没有听说过,但是从上次的饭局来看,他的地位绝对不一般,不仅仅因为他是荆复洲的继父,还因为一些其他的东西。还是大红色唐装,还是那张慈眉善目的脸,微微抬一抬眼皮,就对着荆复洲挥了挥手。
“昨晚睡得好吗。”兰晓坐在她对面,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漫不经心。安愿的动作顿了顿,她睡得很好,因为前几天已经失眠了很久,酒精给了她久违的放松,让她连一个梦都没做。似乎是知道了她不会回答,兰晓轻笑一声,坐端正身体看着她。
“今天这么乖?真不像你。”对她的温顺有些不习惯,荆复洲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起身准备离开,走出没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你的包在我房间里,走的时候别忘了拿。”
荆复洲看着她,似笑非笑。
兰晓接着道:“刚开学的时候你知道了我在梦死唱歌,说要每天接我。我还真以为你有那么好心,会一点花拳绣腿,就想保护别人。可是,你给荆复洲点烟我看见了,你们站在宿舍楼下面说话我也看见了。安愿,骨子里咱们是一样的,你又高级到哪里去了呢?”
安愿有些讶异的抬头。这讶异不是因为无辜,而是她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会这么容易就被猜到。
“对啊,我知道啊。”兰晓点点头,目光冰冷的凝视着她:“可是安愿,你瞧不起别人的时候,别人也未必瞧得起你。”
“才起?”荆复洲在安愿身边坐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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