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谁主沉浮

体重重砸在破碎的石桥上。

    江南少女步态慵懒地三三两两走过，体态苗条，吴音软语让风也变得更加温柔。出了小巷，是一座古桥。跨过古桥，再上一座古桥。跨过古桥，又进一条小巷。江南水乡淹没在小桥小巷里，那高低不平的石板，那曲径通幽的小弄，让人产生一种怀旧的感觉。

    折冲都尉起身朝后挥手，数千铁骑齐刷刷拔出腰刀，高举弯刀，漫天雪亮刀锋散发出耀眼光芒，他们一起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发出震天动地的整齐呼喝，“请将军带兵出征！”

    温柔春风下，韩夜冰如云短发自由写意地随风飘拂，双眉细长入鬓，肤色如玉，颜容如画，眼眸清澈如水，似乎蕴涵了无尽的梦幻。

    两人身影被刀锋激荡碰撞的力量震得飘荡在风中，赵烈心中惊异无比，对方无端功力骤增，一刀远胜一刀，弄得他也气血翻腾起来。

    赵烈大笑着高声道：“天空明月如灯，水色如月，河鱼飘香，更有佳人如玉，哈哈，人生如此，岂不快哉！”河面涟漪轻摇，轻轻摇碎了荷叶的晚露，月与水恍忽溶为一体，河面银光闪烁。

    赵烈脸上笑容有些勉强，刚才怒火填胸，出手毫不留情，此刻双手已被鲜血染成刺眼红色，而韩夜冰的冰冷玉容如天空月亮一样清冷，一对眸子宛如一湖秋水般宁静，似乎没有望到这惨烈血腥的画面，她淡淡轻笑道：“你激斗之后，肯定更饿了，我们到前方随便吃点东西吧。”

    清风刀李冷雨眼中射出悲愤之色厉声道：“你这恶徒手段残暴，诡计多端，卓门主死的好惨！我宁死也要把你千刀万剐！”这些神刀门残余帮众大都身受卓不凡大恩，一直处心积虑为惨死的卓不凡报仇。

    小桥流水，蓝天白云，粉墙乌瓦的背景下，碧绿的流水柔漫成韩夜冰娇嫩的肌肤和凝眸顾盼的眼睛，如玄丝的双眉飞扬入鬓，半边月容便藏于柔柔衣袂与纤纤薄雾之中。

    南宫无雪感受到秦雪内心深处的孤独寂寞，轻轻避开她哀怨的目光，默默无语。

    黄昏无声降临，天色黯淡，两岸炊烟袅袅，沉溺在风花雪月中的赵烈还是感到饥肠辘辘，双眼诡异地望着清澈荡漾的河水，忽然对身边韩夜冰笑道：“今晚我们就在船上吃烤鱼吧。”

    夜色逐渐深沉，桨声灯影荡漾，小舟上洋溢着三人欢快开心的笑声。

    恍惚间，展莹俏皮的笑容忽然在花丛中绽放，南宫无雪心头一痛，两行清泪无声滑落俊美脸庞，眼前悠然一花，伊人已逝，惟有那野花顽强地盛开，依然那么艳丽，风中似乎隐约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体香。

    宁静秀美河水蓦然翻江倒海，扁舟猛烈晃动起来，船底被一柄雪亮锋利的巨大斧头从水底几乎劈成两半，大量河水喷涌而入，美味金黄的烤鱼轻轻被冰冷河水吞没，从河里来再回到河里去！

    韩夜冰柔声道：“波纹泛动，吟叹风雨！水面永难磨灭的日痕月迹依然清晰可鉴，没有沾染一丝烟尘，时光像一驾月光下隐隐约约的马车，载着记忆缓缓驶进往事的泥泞。”

    赵烈并没有拔刀，似乎并没有望到闪到面前森冷的刀锋，脸上挂着残酷冷笑，右手蓦然变得漆黑如铁，闪电探出，竟然赤手“哐”地一把捏着了对方刀锋，生生把锋利钢刀抓裂为碎片！同时底下则闪电飞出一脚，踢中对方心窝，对方连惨叫也没来得及发出，应脚悠悠飞出数丈，撞在身后另一人影上。

    赵烈只望到了韩夜冰飘然如风的背影和她异常坚强的意志个性，却没有看到她忽现被泪水迷茫了的眼帘，她终于忍不住洒下了一串情泪，谁能不为之心摇神动？她心中深藏的洁白雪莲花依然散发出阵阵清香！

    此次黑虎帮面临强敌，无论如何也必须连夜马不停蹄地赶回，也许会是一场让日月黯淡无光的惨烈血战，明日生死难料！但已经没有选择，赵烈心中一痛，不想让韩液冰置身如此危险艰难的环境！惟有独自承受这巨大压力，他用力握紧双拳，压下内心深处奇异的波荡后，静静凝望韩夜冰。

    韩夜冰不再说话，默默地朝前走着，天空明月依旧，温柔如水，清晰映出了地面鲜艳的红色！

    青石板、白粉墙、河埠头一湾清水潺潺，河岸整齐地砌着砖石，砖石同时构成了房屋的墙根，偶有桨声欸乃，小舟咿呀，恬静明洁，两岸的古朴民居与杂树垂杨掩映成趣，照影参差，拂水依人。

    秦雪轻笑道：“呵呵，你就不怕我一辈子缠着你吗？我在江南遇到了赵烈。”她轻声细语诉说了那夜与赵烈的偶然邂逅。

    张旺财高声道：“叶副帮主，你以为我怕英雄会吗？南宫无雪若想要杀了赵大哥，必须先割下我的人头！黑虎帮必须赢得休整壮大的时间，目前只能设法阻止英雄会的攻击！不如联合铁血联盟南北夹攻英雄会，让南宫无雪知难而退。”

    赵烈淡淡道：“想知道答案很容易，顺流而下就知道结果，不过若真能与你悠悠随波逐流，我也不会觉得小河漫长。”

    黑虎拳刚烈无比，不断有人溅血倒地，惨烈之极。对方最后一名帮众被赵烈一拳震得口喷鲜血，跄踉跌退，一时再无攻击之力。

    韩夜冰轻盈的紫色身子从河面高高跃起，踏风飘向河岸。张旺财“哗”的一声，重重踏在水面，挥刀斩杀数名破水而出的敌人后，尾随韩夜冰冲到岸边，这才发现这些人乃是神刀门残余帮众。

    赵烈同样凝望漫天飞舞的蒲公英，心也悠悠飞了起来，仿佛再次看到了大雁塔顶那惊心动魄的激战！究竟如何向韩夜冰解释所有的一切？萧碧痕冷艳的眸子隐藏着深深情感，哀怨无悔，为了他不惜身受重伤！

    宋铁衣凌厉目光望出对方身上并无杀意，黯然望着空中飘落碎布，惊出一身冷汗，忽然仰天哈哈大笑道：“果然不愧为威震天下的赵烈！丐帮与黑虎帮迟早会有一战，到时候再与你痛快一战。”

    飘荡在空中的这名神刀门帮众体内饱含赵烈刚烈内力，轻飘飘地撞上后面之人，黑夜中却蓦然爆发出骨骼断裂的恐怖闷响，两人登时滚作一团，爆裂而亡，血肉横飞，血雾弥漫。

    南宫无雪身子一颤，蓦然回头，秦雪俏生生的影子竟然伫立在风中，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宋铁衣第一次望见黑虎拳，眼中迸发出凝重之色，黑虎拳意精妙，刚烈无比，堪比丐帮绝学降龙十八掌！拳拳相交，飞沙走石，地动山摇，这次宋铁衣被震得退开三步，而赵烈亦往后移了小半步。

    张旺财深深叹息一声，看出赵烈此刻心情非常糟糕，轻轻笑道：“大哥，我们换个地方吃东西吧，还好没有任何人受伤。”

    望着青翠挺拔的黑虎山，赵烈心中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原来，即使走得再远，拼命叫自己遗忘，然而，只要一触动这根神经，依然会立刻想起韩夜冰，想起她的举首投足，想起她的一颦一笑，甚至，她的淡然离去都成了美丽！

    赵烈眼中忽然露出灿烂笑容，打开身边的布包，里面放着画刀、笔、颜料和调色盘。他笑道：“我想为你画一幅画。” 他提笔在悠然晃动的船头凝神绘画，健笔行走，如天马行空，潇洒自如，沉重的世界在他的笔下或如飞扬的羽毛，或如满天飞舞的薄公英。

    小舟随波漂临一座如弯月的石桥。火红炭火上方大大小小的几条鱼烤得金黄，散发出清香，韩夜冰凝望那座弯桥在水中的奇幻倒影，盈盈一笑道：“清风似水，桥影如月，美酒佐鱼，真是让人迷醉。”

    前方大路上蓦然传来猛烈马蹄声，五六匹快马急驰而来。当先一人躯干粗雄，但脸如铁铸，满脸风霜，颧骨高起，压得闪闪有神的眼睛细了不少，乃是丐帮四大长老之一的宋铁衣，性格暴烈，嫉恶如仇。

    张旺财想起曾经被英雄会偷袭，差点全军覆没，心中虽然渴望与英雄会痛快一战，报仇血恨，发泄心中的苦闷，但他却忧虑道：“英雄会实力强大，黑虎帮根基未稳，实在不宜和对方硬拼。”

    韩夜冰静静站立，一对黛眉如远山般清淡，美眸深邃难测，飘逸出尘。

    蓝色身影蓦然凌空而起，横身贴在河面上飘动，右掌闪电般探入河面，溅起点点水花，然后大笑着飞身而起，脚底踏在柔软河面上，借力悠然旋转着落在船头。

    杨风静静站立在风中，深郁的鹰目陷入沉思！他心中可以放弃人世间富贵荣华和功名利禄，却放不下苍天黎民百姓的安危！

    秦雪闪闪的双眸凝视南宫无雪继续轻声道：“我在江湖中偶然遇到一个人，是他让我改变注意，于是我只好厚着脸皮再来找你。”她脸上很快恢复了古怪精灵的笑容，整个人开心地在春光中颤晃。

    小雨不知不觉停了下来，此刻小河两岸俨然成了一幅绝美水墨画。赵烈手轻轻一扬，张开的纸伞临风骤然飞起，飘向空中，落向水面，渐渐入水，恍惚间似乎化成一叶滴露的青荷荡漾在河面。

    张旺财灰色的身影恰倒好处地打破这无言的淡淡寂静，他焦急对沉思中的赵烈道：“大哥，属下刚接到飞鸽传书，英雄会南宫无雪调集了精锐部队，亲自南下准备攻打黑虎帮！丐帮帮主汪洋则准备在丐帮总舵徐州联合六大门派召开武林大会，预谋扫荡黑虎山，目标是斩杀大哥！”

    数千铁骑蓦然在离四人三十丈的地方勒马停下，鸦雀无声，军容严整，只有马匹不时发出嘶叫。赵烈脸上露出怪异神色，不知道这些朝廷官兵为何停止不前？

    赵烈心中虽然惊异，却是夷然不惧，豪气不断上涌，刀法越发勇猛诡异。蓝色身影忽而左闪忽而右晃，弥漫在空中，刀锋迎头冲至，大有千军万马冲杀而来之势，暴雪刀法连绵不绝，似乎永远不会停止！硬是以迅若游鱼的奇异身法，避过敌刀，诡异莫名地斩落对方缕缕衣襟。

    深夜，寂静的书房中，赵烈脸上表情和白日里聚义厅中截然不同，充满忧虑神色，望着闪烁灯火凝神沉思。叶飞与张旺财同样神色凝重，此刻气氛压抑而紧张。英雄会实力远胜初生的黑虎帮，南宫无雪光彩照人，不但武功超群，而且精明睿智，手下高手如云。

    美丽江南总是留下串串悲伤的回忆，挥之不去！两匹快马奔驰在大道上，赵烈长长金发散乱地激荡在风中，忽然拿起腰畔酒袋，仰头痛快地“咕噜，咕噜”一气喝下半袋烈酒，无言的痛楚让酒的辛辣变得淡而无味！天空呈现出蓝紫，晶灿灿太阳好像熔化的白金，沸腾着，旋转着，燃烧着空气，恍惚能听到毕毕剥剥的声音，广远起伏的山岗和林蒌，黑咖啡色的土地上的庄稼与草灌，全然蓊郁繁茂，如同中了诅咒一样绿得粗野而疯狂。

    秦雪双眸泪花闪动，透过晶莹剔透的泪水，世间万物默然变的模糊变形，惟有那对纠缠在一起的艳丽彩蝶清晰在阳光下变幻出绚烂光芒，翩翩起舞，双双轻盈地飞上云霄。

    秦雪嫣然一笑，仿佛盛开白莲花，柔声道：“本来我想就这样一直孤独流浪天涯，反正我从小就习惯了浪迹江湖，也不会有人来关心我。”脸上笑颜忽然消逝，瞬间化为楚楚可怜的模样。

    赵烈的心受到了重重一击，双拳握紧，所有关节发出“霹雳啪啦”的声音，手指由于过度用力，露出苍白的颜色！当深爱一个人的时候，对方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

    朝廷全副武装的重骑兵，手持战斧长枪，锋利的刀口光影汇聚成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士兵全部披挂着明亮耀眼的盔甲，光芒耀眼，残阳映红了每个人的脸庞，坚固的铠甲散发出绚目的光彩，数千人排成了整齐的方阵急驰而来。

    赵烈背负长刀，仰头发出震天长哮，耀眼阳光映在飞舞金发上，恍如战神！

    良久，那些弥漫在风中的蒲公英已经随风飘远，赵烈还是无言静静地站着，眼神迷离，沉浸在莫名的伤感中，风温柔地吹着，拂起了身旁韩夜冰秀美简洁的短发，眼神依然宁静。

    对方强横的功力反而激发了赵烈天生的狂傲，双目精芒亮起，脸容变得无比冷酷，横身飞舞在空中的他朝下方怒吼一声，双拳蓦然变得漆黑，黑虎拳夹带着恐怖啸音呼啸而出。

    赵烈畅快地提起酒坛倒酒，忽然心生警兆，耳朵立时传来方圆十丈所有细微响音，连虫行蚁走的声音都瞒不过他，顿时听到桥上十多个人柔微细长的呼吸声，显示包围之人均是内外兼修的好手。

    春光明媚，赵烈与韩夜冰悠然漫步在江南小镇。张旺财全神在后面戒备，眯着双眼轻轻跟在后面，仿佛油手好闲的小混混，昨夜惨烈的搏杀让他不敢丝毫大意。

    秦雪柔声道：“赵烈让我带给你一句话，那夜他神情忧伤，我看出他对南宫雨和展莹的深情，我不认为那些江湖传闻是真的，赵烈绝不会对她们做出那种事情，真正的凶手肯定另有其人！”

    数百名黑虎帮众整齐地站在聚义厅中，全部是黑色劲装，精神抖擞，众人虽然明知强大英雄会即将攻打黑虎山，但众人脸上毫无惧色。赵烈蓝色身影缓缓走到铺着虎皮的宽大椅子前面。

    宋铁衣心中骇然后退，赵烈勇猛强悍远超想象！腰间屠龙刀瞬间出鞘，空中顿时弥漫耀眼光芒，不过屠龙刀还未挥出，赵烈手中的长刀冰心如划破长空的闪电般抢先无声劈出。

    众人心潮澎湃，烈酒点燃了心中激|情，热血沸腾，赵烈辉煌的传奇让所有人充满力量和自信，在他们心中，赵烈强悍魁梧身子如同战神一样让人钦佩！似乎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将他击败！

    杨风上前一步笑道：“刚才一战惊天动地，在下大开眼界，钦佩不已！赵公子刀法霸道凌厉，气势惊人，直如千军万马血战沙场！”

    背后刀刃劈风之声蓦然又至，赵烈心念电转，拳随身转，似是迎向背后左方之刀时，巧妙地似蟹儿般侧移，同时蓝色身子拔地而起，发出一声震天虎哮，黑虎拳至上而下呼啸着朝清风刀李冷雨冲去。

    折冲都尉脸上露出焦虑神色道：“杨大人亲自领兵抗敌，无奈突厥此次有备而来，边关岌岌可危！你爹让你火速回归！突厥大军生性残暴，百万黎民百姓即将面临灭顶之灾！请将军三思！”

    秦雪飘然走到南宫无雪面前，仔细凝望他消瘦脸庞，脸上模糊的泪痕让她的心感到莫名的痛楚，竟然一时之间说不出话！两人轻轻漫步在荒凉青翠的花园中，默默无声，风轻轻地吹着。

    忘尘忘尘，舞兮歌兮，分云射月，灵犀比翼，战场上挑灯看剑，问鼎谁主沉浮！风中飘扬尘土很快落地，太阳西落，天色朦胧如舞，世间似乎恢复了宁静。

    赵烈从船舱中拿出两坛上好美酒放在矮桌上，空气中烤鱼的香味让人垂延欲滴，旺财夸张笑道：“真他妈的饿啊，美酒加烤鱼，真是爽啊。”

    张旺财拔刀挡住水中闪电般刺来的分水刺，灰色身影始终萦绕在韩夜冰周围。

    英雄会两百飞鹰护卫和帮中高手此刻汇聚在这荒凉的庄园中，其余精锐皆在方圆十里安营扎寨。南宫无雪却偏偏喜欢这里的宁静偏僻，喜欢这种荒凉破败的滋味，独自一人凝视那些茂密的乱草野花，“为什么它们如此茂盛？也许孤独寂寞能让这些花花草草更自由地绽放生命的色彩！”他自言自语道，头顶是蓝汪汪的天空和悠悠白云。

    数名士兵飞快为杨风穿上战袍铠甲，头上戴着雄壮虎头战盔，战盔护面已是放下，不见面目长相，只露出精光闪烁的目光，身穿红巾炼子连锁甲，战甲的裙尾护腿直拖到地，威风凛凛，稳如泰山。

    宋铁衣惊的却是赵烈的韧力，要知他这名为“屠龙七绝”的独门刀法，乃江湖三大奇功之一，每一刀都能吸取对方少许功力，转而增强自己的刀势，奇诡非常。那知赵烈的真气不但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且奇寒无比，使他虽勉强吸得少许，却是难受无比，实在是郁闷。

    赵烈痴痴望着韩夜冰蓦然如花|蕾初开般的娇艳笑容，心中充满无尽愉悦，随手把鲤鱼扔到船尾吩咐道：“旺财，你先把鱼洗剥干净，等我再去弄几条起来！晚上就在这水上烤鱼赏月。”蓝色身影再次潇洒欢快飘荡在河面上。

    韩夜冰轻轻握紧他手温柔道：“你先回去，江南风光如画，我还想在江南到处走走，过段时间我再到黑虎山找你。” 浓密细长的眼睫毛下是一双惊心动魄的明亮美眸，眼神迷离难测，荡漾着淡淡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