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谁主沉浮

    韩夜冰凝望飘落雨伞轻声道：“江南水乡是一种特别的柔媚，很美！只是不知这蜿蜒小河究竟流向何方？何时才是尽头！”

    赵烈淡淡道：“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急！时光匆匆真如白驹过隙，大漠一别，心中堆积了太多牵挂，不过还好在江南相遇，冬去春来，此刻已是山花烂漫。”

    韩夜冰笑盈盈走到船尾帮手忙脚乱的旺财一起把鱼弄好。

    韩夜冰温柔地握住他修长温暖的手，不再说话。

    清风刀李冷雨仰头发现一头黑虎从天而降，气势暴张，森冷獠牙清晰可见，登时锐气全消，窒了一窒，挥刀朝上方劈出，可惜已经慢了一步，刀锋从赵烈鼻尖掠过，只差分毫就可把他的身子剖开，堪堪斩断赵烈一小片蓝色衣角而已！

    身材魁梧高大的折冲都尉大步冲到杨风面前跪下高声道：“属下禀报神武大将军，边关报急，突厥三十万大军猛攻我朝！无奈对方强悍骁勇，我军连战连败！请将军带兵出征！”

    秦雪一字一句沉声道：“展莹直到临死前深爱的人依然是南宫无雪，我会亲自到落雁岛向他解释所有一切，他也不想让真正凶手逍遥快活吧！我会让那些卑鄙的家伙生不如死！”

    春风让密密荒草轻柔地摆动，南宫无雪淡淡道：“他想让你告诉我什么？”

    赵烈默默撑开纸伞替韩夜冰挡住丝丝细雨，并肩站在船头，毫不在意一边肩膀被雨水打湿。碧波轻漾，垂柳如丝，红花似火，微风无言，但足以让芳香沁入心脾。

    杨风凝神望了韩夜冰一眼，那是一种无言的情思，两人默默走到远处，风中飘荡着离别的淡淡伤感。

    韩夜冰轻笑道：“有些东西是无法逃避的，江湖是这样，朝廷国家何尝不是这样！世间有几人能看透！”

    赵烈高大身影静静站着，冷冷地望着密密麻麻的帮众，并没有说话，全身散发出逼人的气势，心中充满豪情，蓦然大声道：“各位兄弟，抬起你们桌子上的烈酒，黑虎帮绝不会惧怕任何帮派！我一定要让黑虎帮成为江湖中最大的帮派！成为江湖中永远的传奇！”他手中满满一坛烈酒化为盘旋白龙呼啸着冲入他张开的空中。

    韩夜冰轻笑道：“你小时候肯定调皮捣蛋，而且估计你自小身材高大，一定经常欺负同伴！”赵烈尴尬笑道：“哎，什么都被你猜到了。”她一颗晶莹剔透的心总是那么敏感！

    叶飞英俊脸庞布满坚毅沉稳神色，沉声对赵烈道：“英雄会兵临城下，欧阳坚根本不会和黑虎帮联手，况且已经没有时间联合铁血联盟了！南宫无雪攻打黑虎帮就是冲着大哥来的，大哥和南宫无雪恩怨天下皆知，必须用鲜血才能化解，目前最佳办法就是让南宫无雪知道事情真相，这或许能阻止英雄会的攻击。”

    杨风伸手摘下虎头战盔，爽朗笑道：“只是不知这匆匆一别，何时才能相见？我本以为可以淡然浪迹天涯，可是却始终无法摆脱枷锁，朝廷战乱连连，何时才是尽头！”

    地面忽然微微震动，林中惊鸟乱飞！赵烈蓦然转身凝视前方，神色凝重，双拳悄然握紧，他感觉异常敏锐，察觉前方数里外大队人马奔驰而来，数量之多，让人惊骇！

    “当！” 的一闷声，赵烈刚烈拳风有若迅雷激电般重重拍在李冷雨头顶上，强悍真气从头到脚贯穿他身体，李冷雨腰板猛挺的身子把脚下坚固的石桥也震碎，猛然深深陷入，直直卡在腰间，身子悬空在石桥中，未触地前已气绝身亡，头盖骨碎裂如沙，七孔流血，面目可怖！

    韩夜冰似乎忘记了昨夜血腥的场面，脸上露出明媚笑容道：“江南风景秀丽如画，但我并不喜欢住在这里，我还是喜欢广阔荒凉的雪山和梦幻般的高山湖泊，我很想知道翻过那白雪皑皑的高原到底是什么样子？”

    宽阔雄壮的聚义厅放眼望去全是黑色，点满密密麻麻的油灯，大殿直直延伸达五十多丈，两排漆黑的桌椅也从大殿中央一字排开到门口。

    风轻柔把路边的蒲公英吹散，韩夜冰定定凝望飞舞在空中漂浮不定的种子，清澈眸子亮起忧伤光芒轻声道：“我爹究竟是怎么死的？江湖传闻我宁愿不信，我只相信你说的话！”

    良久，南宫无雪轻声道：“你江湖中的事情办完了吗？江湖太险恶，你以后不要总是一个人在江湖中漂泊。”

    韩夜冰“咯咯”娇笑着把白璧无瑕的玉足轻柔地伸到河中，丝毫不在意冰冷河水的抚摸，秀美双眸仔细凝望赵烈刚完成的画卷，脸上笑容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缠绵悱恻的表情，旁边赵烈不由望得痴了。

    赵烈脸上挂着微笑，但若再深入观察，会发觉眼睛内流露出一种冷若冰霜的沉着，可令人心生寒意。

    赵烈傲然纵身发出刺耳啸声，蓝色身影瞬间冲到刀光剑影中，黑色拳头“嘭”的一声重重击在对方胸膛上，此人后背蓦然被凌厉拳风从前胸击穿，丝丝血块内脏朝后喷出！场面异常血腥。

    赵烈眼光闪烁，并没有答话，双眼忽然定定凝望挂在墙上的那把神秘寒月短弓，嘴角露出难于琢磨的淡淡奇怪笑容，秀美的弓身弯曲如月牙，上面记载了太多的记忆，神秘诡异。

    杨风乃当朝宰相杨素最小的儿子。杨素是隋朝开国大臣，乃是当时最有影响力的权臣，官至宰相，当年随隋帝楊坚凭着南征北讨，战无不胜，屡次大败突厥，立下赫赫战功。

    韩夜冰无限优美的背影足可扣动任何人的心弦，身形匀称，风姿绰约，似近实远，有着一种遗世独立的味道。

    宋铁衣凝视对方深沉眼神，瞳孔收缩，一句话也不说，灰色身影蓦然消失，一团黑影自天而降，惊人的掌风气劲，压顶而至。

    赵烈冷冷望着丐帮帮众迅速远去的身影，沉声对身后张旺财道：“宋铁衣神色匆匆，神色怪异，你尽快安排调查丐帮最近是否有什么计划。”同时随手把长刀冰心抛入身后刀鞘，这次总算应声入鞘。

    韩夜冰望着船头赵烈手中活蹦乱跳近一尺长的鲤鱼，忍不住展颜笑道：“呵呵，堂堂黑虎帮主居然用威震江湖的黑虎拳下河亲自抓鱼，太大材小用了吧，不过一条可不够我们吃啊。”

    劲风来到头顶处，赵烈无奈下双拳冲天而起，迎向敌掌，此刻他心中充溢着柔情万种的风花雪月，真的丝毫没有搏斗的情绪！ “蓬！”的一声劲响，心不在焉的赵烈双臂欲折，脑际如遭雷击，竟被对方震得横飞开去，但他战斗经验非常丰富，尚在横跌的当儿，体内真气运转了数个周天，把敌人能摧心裂肺的劲气化去。

    众人耳畔蓦然响起震撼天地如鼓点般的马蹄声，远处尘土飞扬，蔽天遮日！地平线上漫天尘土中忽然涌现密密麻麻如潮水般大军，数量足有数千人，赵烈长长吐出一口气，这些乃是朝廷部队，并非江湖人马，四人策马远离大道，走到林子中间，默默让这数千铁骑狂奔而过。

    二十招过后，赵烈忽然凌空后翻退出，今日心情愉悦，实在不想在韩夜冰面前大肆杀戮！

    赵烈蓝色身影很快飘落在船头，不过这次手里却拿着一条巴掌长的小鲫鱼，神色尴尬无奈，这次连旺财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赵烈似乎被眼前景致所感染，眼神弥漫着深深的忧伤，韩夜冰默默伸手任他握住，两人静静携手漫步。小巷里面木排门的细缝里散着湿凉之意。纵横如蛇的碧青藤蔓爬满了斑驳的砖墙，一对彩蝶衬托着深沉的绿色藤蔓不停上下翩飞，最后轻轻偎依着停在墙头，艳丽翅膀轻柔地开合，偶然间，雕花门窗发出一两声低微的吱哑，似在唱着一首古老的民谣，两人也望得痴了。

    杨风死寂淡泊的心开始跳动，望着昔日一同征战沙场的部下，热血沸腾，仿佛又回到了那些曾经的战场，腰板蓦然笔挺如刀，全身散发出一种战无不胜的气势。

    赵烈默默凝望那些缓缓落下的飞扬尘土，也不知在思索什么？一种奇妙的感觉萦绕在胸口，这次与当朝名将江南偶然邂逅，他们的一见如故到底预示什么呢？未来就是这样无法琢磨，充满神秘魅力！

    领兵的折冲都尉身材魁梧，轻轻翻身下马，孤身一人披着挂明亮沉重铠甲径直朝四人走了过来。

    远处杨风神色凝重，凌厉的真气让数丈外的他几乎无法呼吸！第一次望见高手激烈搏杀，感受到武功强大惊人的力量，心中非常震撼，不过脸上并无丝毫惧色，而是凝神沉思。

    韩夜冰凝神望着杨风那修长干净的脸庞，嘴角和眼角隐约出现了数条忧郁的细小皱纹，使他看来有种不愿过问世事的疲惫和担忧神情，那是忧国忧民的焦虑。良久她微笑道：“如果有缘肯定会再见面的，希望杨大哥一路平安，保重！”

    赵烈淡淡道：“南宫无雪不顾北方虎视眈眈的铁血联盟，依然率大军南下，看来这次英雄会是下定决心攻打黑虎山了，你们有什么想法。”

    赵烈忽然仰头大笑，连绵不绝的孤寂悲愤笑声包含了太多愤怒，他淡淡道：“你们暗中卑鄙偷袭就光明正大吗？卓不凡出卖我的时候，谁又站出来反对！山水联盟惨死兄弟的鲜血必须用卓不凡的鲜血来祭奠！”

    宋铁衣隔着数丈勒马停下对着赵烈冷冷喝道：“在下乃丐帮长老宋铁衣，阁下是否是黑虎帮主赵烈！”

    难得的轻松心情被宋铁衣无情撕裂，远处残阳蓦然如血，赵烈策马朝前走出两丈，压下心中的愤怒淡淡道：“我就是赵烈。”身后张旺财心领神会悄然拔刀挡在韩夜冰面前。

    赵烈强忍心中痛楚淡淡道：“江湖险恶，你孤身一人浪迹天涯，一定要小心，我会在黑虎山等你。”江南丝竹之声隐隐从小桥流水中传来，转柔转细，说不尽的哀怨缠绵，令人魂销意软，不停渲染着分离的伤感情绪。

    愤怒沉重的笑声如重锤击打在所有神刀门残余帮众的心上，他们虽然惊恐赵烈的功力，但没有人退缩，默默群起攻击。

    叶飞冷冷道：“南宫无雪就是看准黑虎帮羽翼未丰，不想让黑虎帮壮大发展，这才悍然率精锐千里迢迢强攻黑虎山，我们已经没有选择！”

    巷子窄窄的，似乎不能并行，赵烈轻柔扶着韩夜冰柔和的香肩漫步，巷子长长的，好像没完没了，他们一路走过去，赵烈心中希望就这样一直走下去！走过一段段高墙深院，一扇扇排门轩窗，小巷幽幽的，暗暗的，升腾起江南迷离的水雾。

    赵烈回头望了一眼遍地尸体，脸色阴沉，一点胃口也没有！神刀门虽然被彻底摧毁，但这些残余帮众所展现的坚韧让他惊讶，更加明白脚下江湖路的艰难！

    赵烈淡淡道：“江湖就是这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时候根本没有选择。”眼光却不时飘向远处的韩夜冰。

    南宫无雪脸上也露出温柔的笑容，秦雪的突然到来让他感到放松，他微笑道：“究竟是谁能让你改变，江湖中莲花仙子可是出名的固执难缠。”

    南宫无雪脸上的笑容蓦然消退，虽然南宫雨和展莹的死疑云重重，似乎隐藏了太多秘密，但这次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先斩杀赵烈，了结所有的恩怨，不然江湖中还以为他怕了赵烈！毕竟赵烈和展莹曾经朝夕相处三个月，那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韩夜冰一直凝神专注地静静翻着几条即将熟透的烤鱼，眼神清澈明亮，仿佛面对的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珍贵艺术品。

    赵烈身子一震，双眼蓦然射出蓝澄澄的奇异光芒，巨大的压力反而让他浑身散发出无以伦比的强悍自信！江湖风云比预料中来得更快，更猛烈！刚才心中的缕缕柔情愁绪只能深深压在心底，黑虎帮面临成立以来最大的压力和挑战！

    离黑虎山两百多里一个杂草蔓生的废弃庄园中，南宫无雪孤零零的白色身影静静坐在荒草掩映瑟缩一角亭子中。破败庄园规模宏大，连绵不绝，足有一百多间房屋，但大部分建筑物早因年久失修，风侵雨蚀、蚁蛀虫啮下而颓败倾塌，勉强可作栖身之作。

    赵烈和韩夜冰坐在一叶扁舟上沿河漫游，张旺财孤独一人在船尾摇桨，小河轻柔蜿蜒而出城镇，面色慵懒，静如处|子，似乎还未睡醒的样子，羞羞答答地偃卧在漫天飞扬的细雨之中。青山旖旎，塔影凝重，如丝如线的细雨，给河面罩上了一层轻雾，把江南浸润得轻盈而妩媚。

    赵烈心中一动，锐利眼睛回头望着杨风。

    赵烈心中一痛，似乎望见萧碧痕丰腴的身子柔柔地在风中绵软倒下，脸色苍白，嘴角流出丝丝鲜血。

    极度的恼怒反而让赵烈面无表情，宁静夜晚和美好心情瞬间破灭！蓝色身影冲天而起，双手旋转如风，猛然朝桥上推出，凌厉旋转的拳风把雨点般的暗器纷纷卷飞。

    韩夜冰一对秀美黛眉忽然微蹙，柔声道：“黑虎帮形势危急，你赶快回去吧，千万要小心！”赵烈淡淡道：“你随我一起到黑虎山吧，那里山峰青翠，山间皆是飞瀑清泉，你肯定会喜欢的。”

    杨风浓黑的长眉毛一直伸延至两鬓，眼光深邃忧郁，脸上挂着一丝无奈的淡淡笑容，无声朝前走出几步，含笑凝望大步走来的折冲都尉。

    赵烈蓝色长袍沾染了点点鲜血，悠然飘落地面，金发飞舞，望着这最后一人淡淡道：“你走吧。”说完后神态落寞地转身缓缓朝岸边走去。

    韩夜冰蓦然露出了如一丝若月儿破开乌云的笑意，轻笑着转身，俏丽玲珑的紫色身影沿着蜿蜒河畔飘然离去，不需要太多话语，她深深明白他的心。

    杨风十六岁随父从军，熟读兵书阵法，纵横捭阖，戎马沙场十八年！其父杨素战功大部分乃是这个淡泊名利的儿子创立，战功惊人，远胜当朝那些名震天下的大将！杨风二十八岁那年被皇上封为神武大将军！成为当朝最年轻将军。因为隋炀帝杨广即位后，大兴土木，营造行宫，好大喜功，竟然命隋朝大军远征高丽，行尽劳民伤财之事，杨风无法阻止，痛心之余放弃大好前程，看破红尘功名富贵，不顾父亲阻拦，在三十岁的时候毅然辞官孤身浪迹天涯！

    杨风淡淡道：“朝廷猛将如云，人才济济，我已辞官为民，不再是神武大将军，你请回吧。”

    赵烈脸上露出得意笑容，这一腿绵里藏刚，如行云流水般自然，蕴涵天地玄秘！蓝色身影悠然飘落，冷冷望着这些神刀门弟子。当先中年男子长相颇为潇洒英伟，内中的眼珠闪着视死如归的目光，乃是神刀门的分舵主清风刀李冷雨。

    赵烈静静聆听韩夜冰的人生感悟，任她在他心灵的画板上，勾描旧事的轻柔轮廊，涂抹往日淡淡的色彩。垂柳依依，嫩叶娇黄，绿草翠翠，珠玉晶莹，细雨扬扬洒洒地倾泄在寂静河面上，河面漫起一层迷离的水雾，如梦似幻。

    弯弯的石拱桥，斜斜的石板路，高挑的幌子，暗红的排门，镂花的窗阁，湿凉的瓦墙，太阳温柔地照着，不时有撑着油纸伞的苗条少女徘徊在这条幽长的小巷，引人遐想。韩夜冰毫不在意这灿烂阳光，尽情让身体绽放在阳光下，雪白的肌肤发出健康和青春的艳红色，分外动人。

    南宫无雪久久静静站立在纷乱的杂草野花丛中，俊美的面容浮现点点忧伤，心中滴落的悔恨泪水谁也无法望见，双眼凝神望着飞舞在眼前的一对色彩鲜艳蝴蝶，两只缠绵蝴蝶互相嬉戏，轻柔盘旋在宁静纷乱的荒园中。

    水面上数条黑影破水而出，尖锐的分水刺纷纷朝赵烈刺来，几乎同时，石桥上方闪出密密麻麻如飞蝗般的暗器，在寂静的黑夜中散发出森冷死亡的气息。

    微微晃荡的清幽河水中仿佛映出了韩夜冰朦胧的幻象，荡漾出她迷蒙的眼神，赵烈忽然心怀感触，默默在心中叹息道：“不知今夜可否守月伴香到天明？”

    赵烈灿烂笑道：“江南是我的故乡，这里记载了我大部分的记忆，岁月匆匆，我好几年没有回家了，那是一个美丽宁静的偏远小山村。”

    赵烈心中曼延着缠绵不舍无以排遣的伤感，望着那魂牵梦萦的身影，愈发难于舍割，心头像给千斤重石压着，令他要仰天长哮，才能宣泄心中的压抑！为了江湖，他惟有默默凝望熟悉的身影远离。

    赵烈才走出数步，身后那受伤帮众眼中射出怨毒目光，忽然咬牙把断裂钢刀狠狠插入胸膛，身体重重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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