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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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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说的那些话。那些话对我来说就像是一堆狗屁!我是冲酒的缘分,陪我喝酒,我叫你一声兄弟。”易龙直接将酒瓶凑近沈默嘴边,灌进一口。然后看着沈默艰难地吞咽—那口酒对沈默来讲有点太猛。“你真像个娘儿们!”易龙面露不屑,一口比灌沈默那口多得多的酒浆灌进自己喉咙,“如果不是一个人喝酒太闷,鬼才懒得让你陪!多少年了,总是他妈的一个人喝酒,太没劲了!”

    沈默在呼唤:“晓薇,晓薇……”

    静候了整整一个晚上,直到天色放亮。

    冰冷的大理石地板。垂死的易龙。像一头猪一样被人拖着。晃动的人影。“就这熊样还出来打劫?”“这小子身手还不错。”“能为我所用吗?”“试试吧,也许行。”“查他的资料。”所有的声音在易龙的耳边轰鸣,只是,他说不出话。

    沈默摇头。

    木牌,白底黑字。虞江市人民医院。易龙背着阿金。上楼。下楼。白衣白帽的医生。冰冷的机器。血,阿金的血,被注入到玻璃器皿里。诊断书上,沉重的超过月亮山的三个字:尿毒症。易龙呆呆地站在医院的门厅里,像一条即将死掉的鱼。

    几个人的目光全都投向夏晓蔷。

    “我不是你兄弟,别叫我兄弟。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你最好还是闭嘴!”易龙瓮声瓮气地说。

    林涛睡眼惺忪地看着自己能够自由活动的双手:“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我迷迷糊糊就睡着了。难道你真的把那个魔鬼给说动了?”

    沈默说:“这样最好。”

    易龙打开保险,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闭嘴。”

    “说说你的阿金好吗?总说杀人的事,太血腥。”

    “他为什么给我们松绑?他如果想跑,捆绑着我们他岂不是跑得更安全?”夏晓薇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芦苇丛?这深山老林里哪会有芦苇?”沈默凝眉。

    易龙解开那根串绑的绳索:“别激动。我还是很仁慈的,再多给你们一点自由。只要你们记住一点,游戏规则由我来定。”

    “吃东西还用得着手?趴下舔!”易龙戏谑地说,而后又是对着王小翠,“你,一个一个地喂!”

    机器沉默。片刻之后说:“好吧,游戏按你的规则进行。”

    光线越来越暗。每一个人在其他人眼里只是一堆黑乎乎的影子。

    沈默将酒咽下:“兄弟,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可爱。”

    黑暗中,尽管王小翠根本看不到夏晓薇的眸光流转,但凭着多年的主仆默契依然明白夏晓薇的心思。故而,她用力地点点头,算是对易龙说法的肯定。

    深夜。渐渐安静的巷子。或明或暗的街灯。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皮鞋敲击着水泥路面。的笃,的笃。易龙从斜刺里窜出。对峙。厮打。拳来脚往。乒乓作响。临街的楼上,有窗户打开,又迅速关上。本来还亮着的几处灯光,相继熄灭。

    “下面的一片山坳里的一片芦苇丛中。”

    沈默醒来,发现自己身上的绳索不见了。揉揉眼睛,看清楚其他几个人全部松了绑。林涛、夏晓薇、王小翠陆续醒来。

    “我说过了,不要再拿你们家对我们家的恩情说事儿。”

    “我早就是丢过半条命的人,事到如今,多想也无益。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感兴趣。”平静地说到这儿,易龙突然变得狂躁,“告诉你,事情到了现在,我他妈什么都不在乎了!你给我闭上那张臭嘴!”

    夏晓薇摇摇头。

    “可爱?说不定我哪会儿就一枪把你崩了,那是不是更可爱?”

    易龙来回踱步,仿佛在思考什么重大的问题,只是表情越来越狂躁:“不!先生,我想说一句话……”

    沈默对着林涛:“林涛,你怎么样?”

    王小翠撕开一袋薰肉。

    那一刻,易龙的眼里莫名其妙地流下泪水。心中暗自祷告:“兄弟,顶多再过一小时,你就会醒过来。但愿你能足够仔细,能尽快发现这张纸条。我作恶多端,已经是万劫不复。但是为了阿金,我不后悔。今天,我要按照自己的规则做一件事情。其实,我真想加入你们一伙儿,和你们一块儿去探寻那个秘密。我突然感觉到,你探寻的那个秘密十有八九和我们家有莫大的关系。可惜,我不能帮你了。就算我能帮你,怕你也不会相信我。祝你好运吧!本来我是想打开那个铜砣的,如果不是那只鹧鸪鸟儿,也许我早就打开了。这也许是天意,就在我要动手的时候,那只鸟儿却对我叫—噢!行不得!哥哥!现在,我改变了主意,不再去打开它。不是别的,是因为我害怕,害怕里面真的有一颗巨大的钻石。我害怕我经不起那样的诱惑,你知道,我需要钱,大量的钱!只有钱才能救得了阿金。阿金是我的女人,一生一世都是我的女人。不能多说了,我得上路了。你们之中有人知道我的汽车藏在哪里,她会带你们找到那地方。兄弟,保重!”

    “易龙兄弟,我们聊聊天儿好吗?”黑暗中,沈默在说。

    易龙举着一只小巧玲珑的强光手电逐个照着地上的人脸。沈默,林涛,王小翠……照到王小翠的时候,手电光停留在那张清纯粉|嫩的脸上,易龙仿佛又看到那条蜿蜒的血蚯蚓……如果那天自己再稍微用点力气,这张可爱的小脸儿也许早就香消玉殒了。接下来是夏晓薇,夏晓蔷。这对姐妹花长得可真像,娥皇女英,风姿各具。直到确信每个人都已经被薰香迷倒之后,易龙才放心地回坐到先前的纸箱上。将曾经摆放食物的纸箱拖到跟前,铜砣、笔记本、硬玉白鱼儿一件件摆放。易龙倒想瞧瞧能让这么多人你争我夺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奇异之处。

    一间简陋的工棚。阿金幸福地忙碌着。一个大大的海碗冒着热气,飘荡着香气。土豆炖海带。渔民易龙大口地吞咽。阿金欣慰地笑。夜色。海风。几乎散架的小木床,吱吱呀呀地响。拥吻。喘息。

    就在距离水泥盒子二十米处的树林里,悄悄闪出一个身影。黑色冲锋衣,黑色雨帽,黑色口罩,大得夸张的墨镜,居然还戴着一副黑色手套!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露肉的地方。手上端架着一架黑色森林之王硬弩。黑衣人靠近水泥盒子,锁是闲挂在门环上的。轻轻推门,盒子里面一片狼藉。地上的吃食,胡乱丢弃的绳索,横倒竖躺的人。有一丝淡淡的香味—黑衣人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屏住呼吸,同时将门开得更大些以便空气流通。纸箱、食品袋、几个人身上……凡是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搜了一遍,一无所获。黑衣人匆匆离开,沿着易龙下山的方向追去。

    “水……水……给我水……”黑暗中,突然传出夏晓蔷微弱的声音。

    “就这样喝?我可是只有嘴没有手。”沈默说。

    易龙给王小翠松绑,将矿泉水塞到王小翠手上:“给她喝水。”

    极顶,人迹罕至。一座钢筋水泥的建筑物掩映在苍松翠柏之间。方方正正,像是一个巨大的水泥盒子。这是废弃已久的信号转播天线平台。上面的仪器已经拆除,只留下这样一个孤零零的台子。

    “你是教书的,我说不过你。可我不想说这些没用的。我是猎人,我的眼里只盯着我想盯的目标……”

    王小翠已经是习惯性的驯服了。对着一堆方便食品,小心翼翼地问夏晓薇:“二小姐,您吃点什么?”

    沈默倒地。

    “救救阿金!”易龙脱口而出,如梦初醒一般打了个激灵。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呷酒。吸气。吐气。“阿金是世上最好的姑娘,她不该就这样被毁了……我一定要救她……一定要救她……”易龙的声音如同梦呓。

    易龙搬一只纸箱杵在沈默面前,摆上食物。烤鸡、腊肠、茴香豆,还有酒。拉了另一只纸箱塞在自己屁股下,对着沈默:“看在我们两家四代人交情的份上,咱们哥俩儿喝几盅。”

    “姐,来不及想这些了!快去追人才是办法。追到人什么都有了。”林涛急不可待。

    “你还别不信,我身上可是有人命的。这你大概已经知道了。”易龙喝了一大口酒,“杀人这事吧,还真有点邪门儿!好端端的,想想就怕。可是逼到那个份儿上了,血气一来,根本不知道害怕,说杀也就杀了。可这杀开了头儿,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有时就想,一条也是命,两条也是命。横竖是一个死字,也不在乎多杀几个。你说,一个人到了这份儿上,他还能在乎什么?—我他妈还在乎什么啊!”最后一句,易龙几乎是吼出来的,炸雷一样。

    空荡荡的屋子里。墙壁上的投影。形容枯槁的阿金无力地靠在轮椅上,睁开眼睛:“……龙……哥哥,我……很好……”“阿金!阿金!”易龙呼喊着奔向墙壁,向影像中的阿金伸出手。一个震怒的声音:“你是个废物!给我弄来一堆垃圾!”易龙软弱的声音:“先生,我这条命都是您的,只求您救救阿金……救救阿金……”

    空气似乎在一瞬间凝固。

    “对,打开!”易龙在心里对自己说,先将手电平放在纸箱上,双手托起铜砣,察看着下手之处。最后,眼光停留在兽钮处……易龙伸手,试图旋转兽钮。

    “只能是你留下来照顾她。然后,等我们回来接你。”沈默看着夏晓薇。

    血。易龙的血。从小臂流进一个粗大的注射器。钱,从一个窗口里递出来。易龙疯狂地抓在手里,沾着唾液数着,哗啦啦响。钱,从一个窗口里递进去。两个窗口,不同的是外观,相同的是冷漠。阿金躺在万向车上,被几个白衣白帽的人推走。

    山势崔嵬,茂林密布。

    易龙重新给王小翠上绑,除了沈默和病中的夏晓蔷,依然每人一片胶带封住嘴巴:“吃饱喝足了就都给我赶快睡。告诉你们,我可是夜猫子,睡觉都是睁着一只眼的。谁要想捣乱尽管试试!”

    机器:“我只想快点见到东西。多余的话,我不想听!”

    易龙瞪眼。不屑。质疑。

    沈默的手不自觉地伸进衣袋,触摸到一样东西,取出,是一张纸条:“你们看,这是什么?”

    林涛就着王小翠的手上大肆吞咽。

    “我知道他的汽车停在什么地方。”王小翠嗫嚅着说。

    易龙如火山喷发似的吼叫:“这由不得您!先生,我不想得罪您。可是,游戏规则不能总是您一个人说了算……”

    月亮照在阿金脸上,那是一张明显浮肿的脸。目光因过度嗜睡而变得呆滞。“阿金,阿金……”易龙的声音很焦虑。

    沈默头疼欲裂,眼睛上翻,面部变形,抽搐。

    易龙拍拍手:“不要和我过不去!把我逼急了可没有你们什么好果子吃!告诉你们,我已经是有人命在身的人,不怕再多杀你们这几个!如果你们不给我添乱,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天。”手机响,易龙看了看号码,按下接听键:“先生……是的,东西我已经拿到。我……想听听阿金的声音……不,就现在!现在我就想听阿金说话,你让阿金说话……”易龙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满脸的沮丧和无助。

    “先生,东西我会给你的。我只想听听阿金说话,现在,就现在!”易龙坚持。

    暮霭沉沉,晚风渐起。

    机器:“我就是在给阿金治病啊!”

    虞江大学。依绿园3号A座。杀手易龙在错愕中扣动了扳机。夏青教授仰面倒下,鲜血从胸前涌出。保险柜。细碎的纸屑从颤抖的指缝间滑落……夏青教授躺在地板上,右手举着手机贴近嘴巴。易龙再次开枪。子弹从夏青教授的左眼射进头颅。血,一大滩的血。楼梯口,五花大绑的王小翠。乌洞洞的枪口,惊恐的大眼睛。蒙面的易龙挥手,枪柄砸在那女孩儿头上。血,在女孩儿脸上蚯蚓般蜿蜒。

    “兄弟,手还绑着呢!怎么吃?”沈默说。

    机器:“OK!”

    几个人赶紧手忙脚乱地找了一气,结果不言自明。

    手机响,是龟孙。接听,依然是机器的声音:“你准备好了吗?我一小时之后到石门坎,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后果我就不说了,你自己明白。”

    “用不着。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是君子。”易龙扯了一条鸡腿伸到沈默嘴边。

    沈默看着王小翠:“停在哪?”

    “先生,我变了,我变主意了!我想按我的方式给阿金治病。东西我给你,钱你给我。把阿金还给我,从此我们各不相干!”

    机器:“你想干什么?”

    在易龙眼中,那只铜砣无非是一个死疙瘩,看不出什么奇特的地方。最吸引他的是那只硬玉白鱼儿,那形状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他小心地取出自己胸前的护身符,一只硬玉黑鱼儿。两件东西的形状、大小是如此完美的匹配。易龙将两只玉鱼儿摆放在一起,看到那个图案,立时讶然。那是一幅太极图!黑白双鱼儿浑然一体!双鱼挂件的打孔处恰恰就是太极眼的所在。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的护身符和这几样东西有什么关系?巨大的好奇心让易龙的手伸向李畋的笔记本……

    机器:“你不担心阿金的性命吗?”

    易龙收枪。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瓶,倒了一粒药丸在掌心,小心地放入鼻孔。再取出一只镂空的薰香球,点燃里面的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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