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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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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让我跟着土司大人。”

    李畋将若干松枝捆扎成一束,火镰的铁片和火石撞击,火星引燃纸媒,撮口一吹,纸媒冒出火苗。松枝非常易燃,嗞嗞作响,松油滴落。

    “打起精神来!翻过这座山就是孟连的地盘了!我的朋友,刁派春大土司已经为我们准备了温暖的帐篷、丰盛的美食和漂亮的姑娘!不想留下喂狼的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宫里雁的马从队伍的末尾赶向前锋。往常,这些琐事是用不着大土司亲自做的。宫里雁也从来不屑于做这些事情。战场上连连失利,队伍越来越少。好多好多的事情,宫里雁都不得不事必躬亲了。

    李畋本能地奔向那处凹穴,迈上凹穴下方那块并不太高的石头,身体贴紧穴壁。终于躲过箭镞一般的雨矢。李畋满头满脸地胡撸着雨水,甩手,跺脚。却突然明白,在这样的环境下根本用不着避讳什么,这才浑身上下脱了个精光。重新摆弄了一下那半架靠草绳拴住的眼镜,拿淋湿的衣服擦拭了镜片,套在头上。皮囊,匕首,火镰,笔记本,归堆放着。所有的衣服一码搭在肩上,一件一件取了拧水,拧完一件便搭在另一肩上。之后便是一件一件地重新往身上套——即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李畋同样不习惯自己的赤|裸。湿答答的衣服很涩,摩擦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李畋一边穿衣一边咧嘴——疼。

    一切都在刁派春的掌控之中。桂家部落的三千男女被分别安置在孟连各部为奴。将囊占置于别院,拨给奴仆若干供其差役,软禁一般。掠得的金银财宝一分为二,自留一份,另一份随押解宫里雁的木笼囚车一同送往云南大理—因昆明路远,担心节外生枝,吴达善早已从昆明移师大理。刁派春亲自压阵。

    “夫人何出此言?我让他们过来就是。”刁派春连忙应承。

    肉香飘荡。

    刁派春突然感觉头重脚轻,视线模糊,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

    “夫人快讲。”

    两大铜盆冒着热气的熟肉端进帐篷里。

    囊占轻移莲步行至刁派春面前深施一礼:“囊占见过孟连大土司。”

    “夫人……”宫里雁语噎,四年前腊戍一役,女儿疆提被乱军冲散,下落不明。四年来,宫里雁不是没有派人去找,而是派出去的人十去九不回。别说是人了,就连相关的消息也无一丝一毫。疆提的失踪成了宫里雁的一块心病。一想到这事,他就恨不得将瓮藉牙父子挫骨扬灰。

    宫里雁大骂:“呸!你这人面兽心的奸人!枉披一张人皮,信义全无。我……我……我日你十八辈先人!”

    贾亚希玛深鞠一躬:“有劳夫人,告辞。”

    囊占的居所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嗨!”囊占扭头,看着刁派春:“你给我的这些仆役我用不惯,把我原来在桂家时的那些旧仆役还给我。”

    部卒们纷纷回身,捡起刚刚丢掉的兵器,归队。

    宫里雁闪过,反手一刀,枪头坠地。

    部卒们一下松懈下来,躺的,坐的,东倒西歪。这样一支队伍,实在不忍卒睹。

    那囊占一干人离开孟连属地,直奔孟艮。孟艮虽与孟连接壤,却归附缅甸。那孟艮土司原与囊占之父木邦土司罕底莽有些交情。囊占将自身遭遇哭诉一番,央求孟艮出兵云南,杀吴达善以为宫里雁复仇。孟艮土司被她说动,以蚍蜉撼树之勇,悍然进犯云南。拉开了中缅之战的序幕。

    听罢,囊占脸色沉重:“孩子,这件事情我会帮你的,不过要从长计议,急不得。你先回去。哦,记得告诉我的仆人你的住处。有了消息就让他们去找你。”

    一圈儿下来,那刁派春已经是满面红光:“不……不能再喝……喝了!春……春霄一刻值千金!喝……喝醉了……就干不成事儿了……”

    牢门打开,一片光线透进来。

    牛羊的惨叫。血肉的腥膻。

    贾亚希玛仔细讲了事情的原委。

    宫里雁饥肠辘辘。

    孟连土司刁派春已带领人马等候多时了。

    若干天之后。囊占的住处。

    伊洛瓦底江畔。

    各种花花草草,各种瓶瓶罐罐。

    刁派春和囊占披红挂绿,挨桌敬酒。

    孟连部卒站在门口:“土司大人,各灶准备完毕。”

    宫里雁紧追不舍。

    刁派春连刀带鞘解下,随手丢向何猛:“勇士!我和你家土司大人亲如兄弟。叙旧而已。”

    土司城堡。

    宫里雁跟随着刁派春走向中军大帐。其实,所谓的中军大帐只不过是草原上唯一的一顶帐篷。里面一些简单的摆设。二人分宾主落座。

    “大土司如此说,囊占不言便是。先夫宫里雁乃堂堂桂家土司,亦曾显赫一时,金银财宝不计其数。价值连城的东西也见过一些。区区一颗黑钻石,值得我费如此口舌?你当我是山野村妇?”囊占蓦然变色。

    刁派春接过,吩咐:“这个人不能死!不管他肯不肯降。带下去!”

    一个女仆走进来,低眉顺眼地站住:“夫人,有一个男孩子求见。”

    囊占放下轿帘,不再说话。

    李畋稍微犹豫一下,拔步迈上。

    刁派春突然大喊一声:“有刺客!”同时,一个箭步窜出帐篷。

    宫里雁不知有诈,脚下一软,草皮塌陷。宫里雁直直跌了下去。阴狠狡诈的刁派春居然在陷阱里布下一根根尖桩。尖桩刺进宫里雁脚板。宫里雁咆哮如雷却毫无办法。

    脚步声在洞穴里回响,很远。

    宫里雁蓦然惊起,知道是上了刁派春的当。顺手抄起一只铜盆,连肉带汤一块泼了出去。冲在前面的几个部卒被烫得鬼哭狼嚎。宫里雁就手又抄起另外一盆,也是兜头一浇,又有几人中招。剩下的几个部卒被吓得一时手足无措。宫里雁没等他们缓过神来,双手抡着两只铜盆打将过去,夺过一把弯刀杀出帐篷。

    何猛被带到囊占住所。

    宫里雁被五花大绑地推搡到刁派春眼前。

    “大土司哪里知道!这调香是很费功夫的,别的不说,单单各种花花草草就得采集上百种……”

    手铐脚镣束缚下的何猛倚坐在墙角的一片稻草中,蓦然睁开眼睛,看到囊占夫人款款而来。

    几枚铜钱撒在地上。

    “唉……非我不说,是他不听。”

    刁派春挥手:“开饭!好好招呼桂家弟兄。”

    “刁派春活不长久了。留下你这条命—桂家人的每一条命都是宝贵的。刁派春一心想收降你,你先依了他,一切听我安排。以三个月为限,如果我杀不掉刁派春,你何猛就杀了我祭你的大土司!”

    已经饥饿难耐的部卒们喜极而泣,纷纷丢了手中的兵器,奔向那些锅灶。

    草地上,一堆湿漉漉的松树枝越积越多。

    贾亚希玛鞠躬退出。

    宫里雁回身命令部卒:“歇了歇了!”

    何猛闪进屋里。

    李畋看着外面的雨,盯着雨中的那些茂密的松树,眼中流露出一丝贪婪。

    “这事儿好说,夫人只管开列出来,我命令手下去采集就是!”

    疆提很美,美的让贾亚希玛感到恐慌:“回小姐,这香叫—沙漠玫瑰。”

    刁派春沉吟:“如此甚好。夫人,你我何时完婚?”

    宫里雁恼怒万分。部卒们的丑态让大土司颜面尽失,他无法不恼怒。张弓搭箭,跑在最前面的部卒中箭倒地:“擅自离队者,死!”

    一股奇怪的味道。

    终于,李畋看着那堆已经像小山似的松枝露出一丝笑容。

    囊占手中摆弄着一只香瓶,愁眉不展。

    1754年2月5日,宫里雁在自己的城堡里撕碎了瓮藉牙的檄文,斩杀了使臣。并联合自己的岳父—木邦土司罕底莽向瓮藉牙宣战。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就此开始。

    李畋看到火镰便想到阿月,可怜的阿月不知是死是活。不经意间的一转身,李畋大吃一惊—这处凹穴居然是一个洞口!这是一个奇怪的扭头洞,在外面看只是一处浅浅的凹穴,进到里边才能发现左侧下部是一个洞穴。刚一进来时,一是眼镜蒙了水,二是慌里慌张的弄衣服,三是心里不承想,所以并没有发现洞口的存在。

    帐篷外,宫里雁的桂家部卒在热气腾腾的食物面前已经提前缴械。只是食物还没到口,就已经迷迷糊糊地成为孟连部的俘虏。只有何猛带着三十名亲兵紧紧围着囊占夫人的小轿形成一道人墙,做着徒劳而拼死的抵抗。孟连部的人马已经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茂盛而平坦的草原出现在群山的环抱中有些让人惊奇。草尖上没有完全蒸发的露珠反射着太阳的光芒。

    部卒吓得哇哇大叫,撒腿就跑。

    衣服变造的褡裢,草绳捆扎的眼镜,树枝削就的手杖。三件法宝将李畋身上的书卷气一扫而空。

    “我是个粗人,哪里弄得如此仔细?交给别人又不放心,弄丢了又是罪过。想来想去,还是有劳夫人代为供奉比较妥当。”

    囊占将所需各种花草一一作了交代,特别叮咛:“野麻子花要多采些。”

    “先前在缅甸时,我调香所用花草俱是何猛采摘,如果大土司肯让他帮我……这事儿倒也不难。”不等刁派春回答,囊占又紧紧跟了一句,“倘若大土司不放心让他四处走动,可派若干兵丁与他同去。”

    1762年2月19日。清晨。孟连土司辖地。大草地。

    1753年10月10日,乾隆十八年九月十四。木梳部土司瓮藉牙突然率兵攻打桂家,虽然没有攻破宫里雁的土司城堡,但却劫掠人口逾千,牲口无数。从此两家结怨。

    “宫兄,请!”刁派春伸出一只手掌做出邀请的姿态。

    “夫人,我曾经是一个僧人,是为追寻佛眼而来。”

    部卒将宫里雁押下。

    门外,何猛暗立窗下。

    刁派春关门。

    “你又拿它做什么?我不是说过,让你供奉起来吗?”

    刘藻到任后,组织三路防剿,却没有一路不败。刘藻束手无策,朝旨严行诘责。

    刁派春拿起香瓶,看着:“这香哪儿能买到?”

    湖北巡抚刘藻,奉旨调任云贵总督,来收拾吴达善留下的烂摊子。

    “夫人明鉴,正是。”

    “大土司不能再喝了!我来代饮可好?”囊占搀扶着摇摇欲坠的刁派春。

    “就要没了!这最后一瓶就要用完了。”囊占将手中的香瓶放在案上。

    “夫人会调香?那就更简单了!用完再调些就是。”

    “放肆!”囊占厉声训斥,随即压低声音:“我囊占虽是女流,但也决不做那蝇营狗苟之事。不能救大土司以生,但能报大土司以死!如果你想报仇雪恨,就听我的命令!”

    “他说,您要是不见,就让您看一样儿东西。”女仆双手托着一只香瓶儿呈上。

    红子果成了救命的仙果,李畋一气吃了个饱。从肩头扯下那件上衣,扎紧两只袖筒,塞满红子果,再搭在肩上—那件衣服又变成了一条盛满食物的褡裢。

    法螺声。

    囊占击掌,轻轻三响。

    李畋仿佛看到高志华牧师站在红子树下,小心地从枝头采摘了一簇红子果递给自己:“李先生,这是大自然的馈赠,品尝一下吧!”李畋揉揉眼睛,没有高志华牧师,只有红子果,一簇一簇的红。李畋拔步,却发现一只脚腕上还系着那件土匪的上衣,解开,欲丢,迟疑,而后搭在肩上。

    宫里雁挥刀砍杀,勇不可挡。

    “哪儿都买不到。是我自己调的。”

    1760年,瓮藉牙死,其子莽纪觉嗣,战事仍在继续。

    刁派春大骂:“你这狗贼!我好意待你,你却欲行刺于我。非我孟连负你,是你负我孟连!”

    宫里雁苦笑:“这,实在是不成体统。让刁兄见笑了。”

    且说那七宝鞍。刁派春见到那件宝贝之后,三下五除二将其化整为零,从虎皮鞍上将那七件宝物逐一取下。中意的,就放在自己的那一堆里。不太感兴趣的,就放进另外一堆。在鉴宝方面,刁派春完全是个棒槌。所幸的是,那颗梵天之眼被他丢进了自己的那一堆。

    “请大土司成全我夫宫里雁的性命,我桂家部落一定奉大土司为宗主,大恩大德没齿不忘!”囊占再施一礼。

    眼前的一切让宫里雁的部众们恍如隔世一般。

    肉,大块大块的肉,一盆一盆地摆在桂家部卒面前。面对食物,饥饿中的桂家部卒是一只只狼。

    “夫人既知,为何不告诉宫里雁大土司?”

    转过一道弯,洞道开始渐渐升高,如一道陡坡。层层石阶纯然天成,鬼斧神工一般。

    一位孟连部卒递过刁派春的佩刀。

    “孩子,你的故事很有趣,说来听听。”囊占看着贾亚希玛。

    “下一个月圆之夜吧!”

    飘忽的光影,参差的石壁。

    刁派春直看得如痴如醉。

    奔突中的部卒们在同伴的尸体前停住脚步。

    “别提大土司的名字!我怕你脏了那几个字!”

    “哦?!”囊占讶异,“看来你是有备而来。这香,也是你特意为了见我准备的?”

    玉枕,纱橱,红罗帐。

    何猛讶异地看着囊占夫人:“夫人果真没有忘记大土司?倘能杀死刁派春,我何猛这条命就是夫人的!”

    宫里雁带着一帮残兵败将,拖家带口地行走在崎岖的山道上,一副狼狈不堪的景象。由于滇缅边境地处低纬度掸邦高原,地理位置特殊,地形地貌复杂,形成了特殊的气候特征。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气候忽冷忽热,加上一路溃逃,缺衣少食。相当一部分人得了伤寒。士气极度低迷。

    “香瓶儿?!”囊占疑惑,取过,打开瓶塞。

    刁派春好奇,禁不住问道:“天意?何出此言?”

    刁派春没有任何反应。

    刁派春在回想—自己从那马鞍上取下那颗黑钻石,看了看,丢进自己看中的那一堆财宝里面。刁派春回过神来,关切地问:“夫人,莫非那黑钻石有什么典故不成?”

    刁派春的刀放回鞘中,扭头看着宫里雁。

    已经昏迷了几个小时的李畋睁开眼睛。第二次坠落之后,他又被丛生的树木挡了一下,树下是一些低矮的灌木和茂密的杂草,几经缓冲跌落崖底。虽然多处划伤,却不曾致命。李畋挣扎着爬起,胸部如同被撕裂似的疼痛,摸了摸,笔记本的硬皮已经生生折断。草丛露着一个尖尖的石棱—如果不是笔记本护在胸前,那足以要了李畋的性命。

    战端一开,云贵总督吴达善连忙派人进北京疏通关节,花了几万金银,居然调任川陕总督,溜之大吉。

    何猛的归降让刁派春非常高兴。一日,他又兴冲冲地来找囊占夫人。

    其间,囊占不知所终。而那颗黑钻石,几经辗转,作为战利品流传到傅恒手中。这是佛眼钻石最后的线索,此后,它就像断线的风筝,突然湮灭在历史长河之中。

    “我猜不出。”囊占笑道。

    时逢滇边瘴疠大作,孟艮士兵退去,杨应琚乘机派兵进攻孟艮,孟艮兵多半病死,不能抵御,一半逃去,一半迎降。杨应琚见时机顺手,遂起贪功之心。欲进取缅甸,一边上书乾隆皇帝,极陈缅甸可取状。一面移檄缅甸,号称天兵五十万,大炮千门,深入缅境。其时,统治缅甸的已经是翁藉牙次子孟骏。他见了杨应琚的檄文,毫不畏惧,反而率众略边。中缅战争升级。缅甸虽然是以小博大,但占尽地利人和,屡屡得手。而清军却处处失利,溃不成军。巡抚鄂宁奏称应琚贪功启衅,掩败为胜,欺君罔上各情形。乾隆帝大怒,立逮应琚到京,令其自尽。令伊犁将军明瑞移督云贵。

    刁派春的两只眼珠几乎落在地上,忙不迭地说:“夫人不必拘礼!”

    是夜,一切摆设都焕然一新。

    “夫人,咱们安歇了吧!”刁派春色眼朦胧,有点急不可待。

    火把即将燃尽。

    1769年4月,傅恒至云南边境,分兵三路,水陆并进。费了几番周折,花了几年时间。总算是让缅甸上表臣服,中缅战争结束。

    “我早就对你说过,七宝鞍上的那颗黑钻石是个不祥之物,劝你交给那个印度小和尚。你就是听不进去……”

    囊占举杯,一饮而尽,且将空杯高举:“诸位请尽兴,我和大土司少陪了!”

    黑色的烟柱腾空而起。火焰在灶下燃烧。铁锅里的水咕噜咕噜冒着泡。

    “你叫什么名字?”

    一名孟连部卒挺枪直刺宫里雁心窝。

    自觉失态的刁派春连忙直了身子,装腔作势地说:“这个事……夫人有所不知,在下现归云贵总督吴达善辖制,不是我要与桂家做对,而是受总督命令,不敢不从。否则,我孟连百姓将死无葬身之地了。但是,既然夫人发话,我刁派春一定竭尽全力。凭我刁某的薄面,我想那吴达善也不至于做的太绝。请夫人先到我的城堡里歇息……来人!送夫人进城!”

    何猛闯进大帐。

    “沙漠玫瑰?好奇怪的名字!不过,我喜欢。”

    何猛带领一帮精干的卫队呈扇形队列包抄过来。

    刁派春色迷迷地涎着脸:“夫人的声音真好听,像黄鹂鸟似的。”

    1938年4月6日,清晨。初升的太阳透过林间的缝隙照在草地上。

    “这就是那只佛眼钻石,请夫人收好。”

    “我夫宫里雁感念大土司豪爽仗义,实乃真心投奔,望大土司明察。”囊占的柔声曼语在刁派春听来无疑是勾魂摄魄的符咒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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