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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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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68年,明瑞在小猛育被缅军包围,居然全军覆灭。

    “那黑钻石原是印度神庙里的一尊佛像的眼睛,被一个法国兵生生剜了下来,后来阴差阳错地被先夫弄到手。岂不知,那钻石已经被佛祖加了咒语,凡是得到那钻石的人都会死于非命。”

    1765年,杨应琚奉旨督师云南。刘藻恐他前来查办,忧惧交并,自刎而死。杨应琚继任云贵总督。

    “这,该如何是好?”

    轿帘撩起一角,囊占夫人露出半张脸:“何猛,你先回避一下,我和土司大人有话说。”

    洞穴幽长的仿佛没有尽头。

    宫里雁恼羞成怒:“夫人,请不要再说这个由头!胜败乃兵家常事。纵然天不佑我桂家,又干那钻石何事?我不信佛,佛又能奈我何?纵然佛迁怒于我,又干木邦何事?我的岳丈,你的父亲,我们的罕底莽大土司,不同样城破家亡流离失所吗?”

    每一个土灶前都步调一致地行动着,刁派春的部众们显然配合默契,忙而不乱。

    “怎么?宫里雁已经死了,我马上就要嫁给你。你还怕那十几个仆人造反?就算是他们想造反,十几个人里大半是女人,你把刀给她们她们也未必能拿得动。要么,就是不放心我……”

    “你不是汉人,也不是缅甸人。可是你却会说我们的语言……你从哪里来?”

    何猛冷眼相向:“听说夫人又另择高枝儿了?恭喜夫人。”

    刁派春抽着鼻子:“嗯,真香!是什么这么香?每次来夫人这里都会闻到不同的香味,每一种香都让人魂不守舍……”

    “这香是你调的?”囊占问。

    宫里雁照着马屁股狠狠一鞭,马嘶鸣,奔驰。

    不远处,有一丛红子果红艳艳的诱人。

    1754年1月,缅甸内乱。缅王莽达拉被得楞、锡箔两部所杀。瓮藉牙以为缅王复仇为名,起兵击败得楞和锡箔两部。自立为新缅甸王,改国号为新缅甸国,传檄各部土司。

    刁派春百无聊赖却又不忍离去,视线追随者囊占的身影。做为孟连土司,刁派春并不缺乏女人。只是,此前还没有哪个女人能让他如此沉迷。因无聊之极,刁派春顺手拿起一只香瓶,欲嗅。

    山风乍起,新月初升。

    “不可!佛眼送人,罪过更大,同样逃不过诅咒。”

    “夫人,宫里雁无能,让你受委屈了。”宫里雁对着小轿,并不掩饰自己的落寞。

    “这……”刁派春支吾。

    雨,一直在下。

    那囊占夫人听了,却不急不忙,只是轻轻叹息:“这是天意,人力岂能改变。谢谢大土司了。”

    部众起哄。“好!”“夫人请!”“夫人海量!”

    直到次日清晨,孟连部众才知道刁派春被杀,囊占带一小部桂家人逃走。连忙去追,哪里还追得上?只得将先前的桂家降众杀掉若干,算是给刁派春报仇。

    “这是什么香?”疆提如醉如痴。

    对照自己部众的狼狈,让宫里雁有些羞愧难当。

    刁派春一把拦住:“夫人休怪。是刁派春鲁莽了!若得夫人为妻,别说三媒六证,纵然上刀山下火海我刁派春也认了!还有什么要求?夫人不妨一发提出来,我统统照办就是!”

    等待。漫长的等待不仅在消耗着他们的体力,同样也在侵蚀着他们的意志。仿佛有成千上万只小虫儿在同时噬咬着他们每一条神经最敏感的末梢。那种感觉让每一个人都接近疯狂。

    李畋躺在洞口,感觉到身下的山石有些微的凉意。恍惚中,他仿佛置身于另一个地方,亦真亦幻,难辨真假。

    刁派春挥手。

    宫里雁和他的队伍被眼前的阵势惊呆了。

    二马并辔,跑向队伍中的一顶小轿。

    “只有一个办法……”

    宫里雁的部众盯着那些铁锅,眼睛里冒着绿光。

    刁派春走到何猛身边:“我认识你。勇士,我的佩刀你还没有还我呢!我不会让你死的。”

    囊占在摆弄一个香瓶儿:“你的父亲,我们的土司大人,张狂得几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明明是个土司,却硬要摆出皇帝的谱。如何能不凶险?”

    “先夫宫里雁尸骨未寒,你何猛就敢如此对主人讲话了?”

    举着火把,李畋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进入洞里。洞口向下斜插延伸,幽暗,阴凉。每走一步,李畋的心就悬起一点。一个做学问的人,实在不适合这样的探险游戏。如果不是迫于无奈,李畋宁死也不肯踏入洞穴半步。很多时候,死是非常容易的事情,而活下去却需要有更大的勇气。

    流水的席面,一轮接着一轮。

    李畋下意识地抬头,看那火把—其实,那是一个很傻的动作。火把燃得很旺。

    壬午年三月十五日,公元1762年4月8日,月圆之夜。

    法螺声隐约传来,宫里雁的法事好像还没有结束。

    “嗨!你等等……”一直在旁边的疆提突然说道,但却在囊占和贾亚希玛的愕然中红了脸,“我只是想问一问,你这香,有名字吗?”

    1938年4月7日,晨,一场大雨骤然而至。

    囊占夫人怒目而视,正色道:“女人若水,男人如山。水得山而活,先夫已死,女人总是要为自己找个靠山的。倘若大土司真对囊占有意,聘得三媒六证,囊占本无二话。如果大土司只是一时兴起,一味耍蛮,囊占唯死而已!”言毕,径直撞向堂中石柱。

    回到孟连,刁派春迫不及待地赶到囊占夫人的住所。装模作样地一番哭诉表白,无非说自己是如何如何尽力,吴达善中如何如何恶毒,宫里雁又是如何如何被斩首示众,并假惺惺地表白要给宫里雁报仇等等一干哄鬼的话语。

    宫里雁也解下自己的武器丢给何猛,暗暗使了个眼色:“滚!”

    从日出到日落,整整一天的时间,李畋唯一的收获就是弄清了自己的处境。脚下的山体只不过是崖壁间凸出的一条狭小的平台。方圆约有两亩左右。边缘处又是陡峻的崖壁,深不见底,这是一处绝地。

    李畋感觉自己像是走在某个巨大怪物的肠道里,不知道迈出那一步时就会被溶化掉,变成虚无。

    一缕异香缓缓释出,似浓似淡,非浓非淡,浓而不艳,淡而不薄。像是天外轻箫,云中曼歌,似有似无,若沉若浮。又恰似静水微漪,暖玉生烟,镜花水月,真假难辨。

    天色渐渐黑下来。

    败耗传到北京,乾隆帝大怒,将一干滇吏重重治罪,另授傅恒为经略大臣,赶赴云南主持战事。

    何猛会意,囊占夫人所说的野麻子花就是曼陀罗花,野麻子是个很生僻的别名。

    “是!夫人。”何猛打马离开。

    “善待我桂家族人,无使冻馁。”

    “大土司又错了。且不说这些花花草草难以辨别,一旦弄错一种就很麻烦。单单是各种花草的采集时间就很让人头疼。有的要赶在早晨露水未消时,有的要在半夜露水初起时,还有的要不能沾染一点露水……”

    那是一个发难的信号。十几名精干的部卒冲进帐篷,将宫里雁团团围住。

    刁派春不紧不慢地走向囊占的小轿:“夫人,请下轿吧!”

    宽大一些的树叶上有经夜的露珠。

    洞口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黑黢黢的。李畋随手捡起一块石头丢进洞里,回声很远。这个突然出现的山洞让李畋看到了一线生机,但他却不敢贸然进去。对于洞穴,李畋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他需要火,火能让他克服恐惧。火镰就在身上,但却没有可燃的东西。

    战事很快结束。宫里雁的人马少数战死,大部被俘。

    “就是一副虎皮马鞍,上面镶嵌了七样宝物,作北斗七星状。其中有一颗黑色的钻石,先夫就是毁在那颗宝石上。”囊占边说边拭眼角的泪。

    那十几个桂家人也没闲着,就着朗朗月光,像割西瓜似的,给每一个醉倒的孟连人补上一刀。

    女仆出去。

    “还给佛祖。”

    轿帘打开,囊占夫人袅袅娜娜地走下来,如梨花带雨,似弱柳春风。

    囊占自顾自地忙碌着,调理着那些草汁花液。

    李畋点燃另一支火把,却突然感觉有些头重脚轻,心中大叫不好。疾速退出,快速朝洞口方向奔跑,双腿却磕磕绊绊地不听使唤。快走到洞口凹穴处,火把坠落,李畋一头栽倒,昏死过去。

    囊占不疾不徐地说道:“先夫宫里雁有一副七宝鞍,大土司可曾见过?”

    1938年4月8日,晴。

    “母亲你看!这卦象为何如此凶险?”疆提看着那几枚铜钱发呆。

    囊占对着疆提说:“这次知道那卦象为什么那么凶险了吗?咱们的土司老爷居然把大梵天的眼睛镶嵌在马鞍上—坐在屁股下面!桂家部落的灾难也许就在门外等着呢!”

    “是,一个大男孩儿,要见夫人。”女仆答。

    庭院中,孟连的部众一个个东倒西歪,全都着了那囊占夫人的道儿,被蒙汗药麻翻了。

    1762年2月,在莽纪觉的追杀下,宫里雁一路逃到中缅边界。走投无路的宫里雁请求归顺清政府。时任云贵总督吴达善,向宫里雁索要七宝鞍。宫里雁不肯答应。吴达善便拒绝让宫里雁入境。万般无奈,宫里雁转而投奔孟连土司刁派春。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在新夫人囊占的搀扶下,刁派春面带微笑地走向囊占的卧室—那里已经被布置成洞房。

    十几个桂家部落的旧仆役来来回回地忙碌着。添菜,续酒。

    李畋蹀躞而行,盲目地寻找出山的道路和保命的水源。

    “佛眼就是大土司从中国商人吴尚贤那里抢来的钻石。那本是婆罗贺摩的一只眼睛,大土司把它镶嵌在马鞍上。”贾亚希玛的眼光瞟向室外。

    “不见!谁都不见!”囊占不悦,她从来都不喜欢见外客。

    有人将何猛拖走,何猛骂不绝口。

    李畋笑了,笑的很艰难:“我这命太贱了,阎王爷都不收。”

    1758年3月7日,翁藉牙的六千精锐先锋兵逼腊戍。次日,罕底莽和宫里雁被迫与之决战。战事空前惨烈。直杀得昏天黑地,血流成河。经过两天两夜的激战,木邦失陷,罕底莽战死。宫里雁于苦战中率兵丁家眷二千余人突出重围,落荒而逃。疆提在此役中失踪,生死不知。

    孟连监牢,阴暗潮湿。

    “别动!”囊占依然背对刁派春,仿佛身后长了眼睛似的,“每一种香在没有调成之前都有可能是毒药。我已经失去了一个丈夫,不想再失去第二个。”

    觥筹交错,杯盘狼藉。吆五喝六,酒气薰天。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怪厉的狂笑,笑声起处,一个衣着光鲜的汉子纵马而来,“久闻桂家大土司治军威严。果然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下马,抱拳,“宫兄,小弟刁派春恭迎尊驾。”

    刁派春眼珠一转,狡黠地问道:“夫人所言当真?莫不是那黑钻石别有隐情?夫人是在诈我吧?”

    数十步之后,洞中豁然开朗,像是一方平台,更像是一座石室。约有四五间房子般大小。高高低低的木架上一具具的棺材。这是一处洞葬!李畋数了数棺材数量,大大小小一共十三具。那股怪味就是从这些棺材里散发出来。除了来路,石室没有出口。这是一个死洞!

    李畋迫不及待地冲出洞口,匕首起落,折,拽,撕,扯。

    何猛抽刀割下刁派春的首级。可怜那刁派春迷迷糊糊的就做了刀下之鬼。

    刁派春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巧的紫檀木匣:“夫人,你猜—这是什么?”

    刁派春涎笑:“夫人息怒。我是逗你玩儿呢!夫人的话,我一百个相信。如果夫人从了我,那我就二百个相信了!”说着,便要凑上前来动手调戏囊占夫人。

    囊占菀尔一笑:“瞧你急得……”

    “我在缅甸时倒是见到过一个印度和尚,他是专门从印度过来寻找佛眼的,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当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将佛眼供奉起来,等那印度和尚上门。那和尚能找到桂家,也就能找到孟连。”

    刁派春惊起,拔刀。

    何猛鞠躬退下。

    “事已到此,说这些又有何用?要紧的是咱们的女儿疆提,整整四年了,是死是活也没个音信。你倒是派人去找啊!”

    桂家部落的灾难果然来得很快。

    宁静的草原上已经开始喧嚣。

    “快!请他进来!”囊占如梦初醒。

    刁派春大笑:“哈哈……我当何事!这个好办!夫人放心,只要他们真心归顺,我决不亏待他们!不过,我也有一事求夫人帮忙—那个何猛至今不肯归顺,那是个勇士,我不忍心杀他。夫人能为我劝降否?”

    “是的,夫人。”

    “男孩子?求见?”囊占蹙眉。

    “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就看大土司是不是真心实意了……”

    李畋张了嘴,一片叶子一片叶子地往嘴里抖弄。

    “夫人请讲。”

    下午,雨住风停。

    草地上,睡梦拟或昏迷中的李畋被雨淋醒,一骨碌爬起来,跑到树下避雨。结果证明那根本不管用。李畋落汤鸡似的手足无措。张皇之中,他看到崖壁上有一处凹穴,虽然浅浅的,但正可避雨。

    那部卒引宫里雁跑向一个事先布好的陷阱。

    囊占背过脸去。

    “佛眼?我不知道什么佛眼。你找错人了吧?”

    草丛中有一束反射的阳光刺疼眼睛,李畋走过去。居然是他那倒霉的眼镜—断了一条腿,少了一片玻璃。那断乎是没法再戴了。摇头,扬手,又停住。再三端详之后,李畋弯腰在草丛中寻找,取匕首割了几茎有韧性的野草,打成麻花绳。一头儿拴在没了镜片的空框上,一头拴在仅存的那条镜腿上。往头上一套,一付奇特的独眼眼镜!一只眼虽然依旧朦胧,但毕竟有一只眼已经清晰许多。

    大帐门外,部卒挥动一面小旗。

    “回夫人,我从印度来。为了来见您,我特意学了桂家话。”

    “还给佛祖?怎么还?我倒是愿意还给佛祖,可佛祖在哪儿?”

    囊占夫人怀揣了那紫檀木匣,随何猛一同出屋,召集十余名桂家男女,连夜逃出孟连。

    “混帐!我们兄弟叙旧,岂容你在旁添乱!滚!”宫里雁骂道。

    “自家兄弟客气什么!我孟连有的,就是你桂家有的。让桂家的弟兄,该下马的下马该解甲的解甲。来到这里,就是到家了。”

    大土司宫里雁为七宝鞍所做的法事张扬到几近狂妄。高耸的竹木台,飞扬的五色旗,念经的僧人,道贺的宾客,耀武扬威的兵士,倾巢而出的百姓……整个城堡都像疯了一般。

    “实不相瞒,那七宝鞍我是见过,我把那七样宝贝都从马鞍上弄下来了。那颗黑钻石正是在我手里……接下来,是不是轮到我倒霉了?要么—我把它送给吴达善那老东西!他倒是一直惦记着那七宝鞍的,前几天还问我见没见……”

    怪味越来越重。

    另一匹马迎面而来,劫后余生一般。只是马上的人在强打着精神,那是囊占的卫士何猛:“土司大人,夫人请您过去。”

    宫里雁喝斥:“何猛!你干什么?”

    刁派春微笑:“哪里哪里!”转身对着自己的部众喊,“生火!放血!”

    原来,囊占早就安排一干桂家旧仆暗中将自己调制的蒙汗药下在酒中,自己预先服用了解药。

    进来的是贾亚希玛。十五岁的年纪,稚气未脱的面孔。神情却是极不相称的深沉老辣。眼睛里闪烁着令人难以捉摸的光。

    城堡后宫,囊占的卧室。

    “如此说倒也使得。就暂且供奉在神龛之前吧!改日再做安置。”囊占接过紫檀木匣,恭恭敬敬地放在神龛之前。

    “孩子,你到底是什么人?找我有什么事?说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一块石头从李畋手中抛落崖底。听不到一点回声。

    “刁派春此心天地可鉴!有话但凭夫人开口。”

    一个个巨大的土灶上支起一口口铁锅,锅灶边支着木架,木架上是待宰的牛羊。点连成线,线连成片,蔚为壮观。

    “杀了我!杀了我!”同样被五花大绑的何猛喊叫。

    “这等麻烦?似这样那就不好办了……”

    洞底起起伏伏,脚步上上下下。

    在云南大理,刁派春成功鼓动吴达善斩杀了宫里雁—只有宫里雁死,他刁派春才好对那天仙一般的囊占夫人施展手段。

    1753年8月13日,癸酉年七月十五,鬼节。

    一股奇异的暖流迅速传递到刁派春的每一根神经末梢,如痴似呆地把香瓶放回原处。

    “无论男妇,愿降者分散编入各部。不降者—杀!”刁派春看着更多的俘虏,大声说。

    宫里雁翻身下马,赶上前抱拳还礼:“宫里雁现在成了丧家之犬,让刁兄见笑了。”

    神龛,香案,长命烛。

    砍下一根树枝,刮去细枝毛刺。一根手杖简单却实用—既是助力,又可防身。

    李畋绝望地躺倒在草丛里。

    “再喝最……后一杯!大土司今夜抱得美人归,大……大喜的日子,千杯不醉!”

    那座松枝堆成的小山已经移动到洞口。

    “贾亚希玛。”

    囊占回身:“倘如此,囊占别无所求,唯有一事。”

    何猛答道:“夫人让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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