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棋子

，流泪。

    “易明，阿雅！”沈默放慢了语速，提高了声音。

    “我睡觉也是睁着一只眼的。实话对你说吧，你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我的眼睛。就怕你和夏姐姐甩下我。现在你倒好，连夏姐姐也不带了，居然自己想溜之大吉。幸好我还算机灵。”林涛一脸坏笑。

    沈默躺在床上，假寐。

    “滚！给我滚得远远的！别再让我看到你！你不是喜欢夏姐姐吗？你去找她呀！去找你的夏姐姐！滚！”

    三人在街头找了一家旅店住下。

    “姐，你哪儿都不用去。我哥他没事儿！”林涛伸出胳膊拦住了夏晓薇。

    林涛从地上爬起来，不说话。用衣袖擦了一下脸上的尘土，静静地看着沈默。

    另外一个房间。夏晓薇背靠床头，曲卷着身子，双臂环抱着膝盖，头颅侧俯在双腿上，一头玫瑰红的秀发如瀑布般流泄下来。泪珠滴落，床单渐渐湿了一片。

    “晓薇，原谅我不辞而别。有句话我想了很久，不吐不快。我是去工作，不是去旅游。而你的存在会影响我的思路。我习惯一个人工作。说句实话，不怕你生气。你已经成为一个累赘。我出此下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回虞江还是回聊城，你自己决定吧。沈默即日。”

    “我哥他太不够意思了！我好心去追他，反倒挨了一顿打。”林涛嘟囔着。

    “什么人把你打成这样？是不是你又去闯祸！让你哥知道了还得打你一顿。”夏晓薇心疼地数落着。

    夜晚的岜沙，出奇的幽静。到处是高大挺拔的树木，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感觉到它们伟岸的风姿。山寨的大门很独特，像一只巨大的牛角。门口亮着灯，进门是一大片石板铺就的平坪。平坪边上有一处房舍，挂着几盏红色的灯笼，檐下的木匾上写着几个汉字：枪手部落客栈。

    “有，很多车都跑岜沙。岜沙离县城很近的，最多二十分钟就到。”林涛抢着回答。

    “沈默哥哥，我可以回家看看吗？”下了车，林涛问。

    “回去！”沈默冷冷地说。

    沈默回头时，夏晓薇和林涛已经跑到眼前。

    客栈主人连摇头带摆手。

    “可以，但你回家后就不要回来了。”

    “好！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现在起，我做什么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无关。”夏晓薇调头而去。

    沈默伸手拦住一个从身边跑过的孩子，那孩子看着沈默，显然对这个陌生人打断自己的游戏不满。

    大街上，沈默招手。

    林涛对沈默说：“你是个混蛋！”然后转身去追夏晓薇，“姐，你等等我！”

    “你为什么打我？！”林涛捂着脸。

    沈默开步：“今天不去了，太晚了。我们先找个旅馆住下，明天一早出发。”

    林涛转身疾走，抹着眼泪。

    客栈的主人是一个中年男子，青布衣衫，白帕绕顶。他开门看了看沈默，没有说话。打着手势将沈默带到客房。客栈的住宿条件大大出乎沈默的意料，枫香木的宽大楼房，一律白色棉布床单和枕套，房间里还有大彩电。和沈默想象中的岜沙形成巨大的反差。只是看样子子客栈的生意并不好，诺大的客栈里好像只有沈默一个客人，很安静。沈默放下旅行包，叫住客栈主人。问：“您知道阿雅和易明这两个人吗？”

    沈默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叩响了客栈的门。

    林涛一下愣住。

    “先别说了，你找不到他了。你看看这个！”林涛把纸条递给夏晓薇。

    “你知道什么？！”夏晓薇突然吼道，“他是想救我们！他是想自己承担一切！”

    林涛猝不及防，身子向后一倾，差一点跌倒。

    “要不就住到我家去吧！”林涛跟上。

    “怎么是你？你不是睡了吗？”

    旅店，走廊。林涛敲门。

    “现在还有没有去岜沙的车？”夏晓薇问。

    “小朋友，我向你打听一个人。你知道一个叫易明的老爷爷吗？或者一个叫阿雅的老奶奶也行。”沈默问。

    “汪！汪……”一只小狗冲沈默叫。而那群孩子们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对沈默视而不见，依然在做着自己的游戏。

    林涛指着自己的脸：“就是他打的！”

    另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停在沈默身边，鸣笛。

    “夏晓薇，你脸皮真厚！”话一出口，沈默的心里猝然传过一丝疼痛。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不要来添乱了好不好？”沈默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