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迷惑

    “说说看。”夏晓薇的眼睛一直看着沈默。

    整整两天的苦思冥想毫无结果。教授到底想要说什么？沈默调动自己所有的知识来猜测那一长串人名到底有什么联系，但却毫无进展。这些人名杂乱无章地堆在一起，风马牛不相及。散乱的史料如碎裂的玻璃片一样，将沈默的思维刺破、划伤。沈默感觉到自己的每一个末梢神经都在滴血，疼痛。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一大堆的问号又蹦又跳地在自己面前嬉戏，且对自己扮鬼脸儿，仿佛挑衅地说：你来啊，你来啊……

    “晓薇！”沈默突然说道，“我想到一个人，或许她能帮助我们！”

    “一个秤砣有什么好的？”

    “权，就是秤砣。至于这个青铜兽钮莲花权是什么样子，恐怕谁也不知道。我还是接着说下面的吧！”

    “我们要去聊城，我当然没问题，我就在江北大学读书。你呢？你的工作怎么办？”

    “怎么了？有问题吗？”

    沈默笑了笑，接着说：“囊占，宫里雁的妻子，一个具有神话般天才的奇女子。和宫里雁一起被孟连土司刁派春掳获。刁派春垂涎囊占的美色。那囊占虚与委蛇，答应刁派春的要求，却在婚礼的当天晚上杀死刁派春替夫报仇。然后带领桂家旧部逃到孟艮部落，成功说服孟艮土司，借兵入侵云南。欲杀吴达善替夫报仇。这一事件，成了清乾隆年间中缅之战的导火索。”

    “江北大学历史学院的副院长，曾平。她既是史学界的泰斗，也是教授的同学。”

    “前几天在大连开会时见过，她还向我问起过教授。有什么问题你就说嘛！”

    沈默认真想了想：“我想，我应该请几个月长假。要搞清这件事怕是不那么简单。只是，请假需要找个合适的理由。”

    “行了，你快省省吧！把我当白痴了？溥仪不就是宣统皇帝嘛！……奇怪，爸爸写了这一长串人名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想要告诉我们什么呢？”

    “还真是啰嗦，其他几个人的情况你索性也说说嘛！不然我总是一头雾水。”夏晓薇往沈默茶杯里续水。

    “完全正确。我需要补充一下。泰戈尔的祖父德瓦尔格纳特亲王，以生活豪华而又乐善好施闻名。泰戈尔的父亲戴温德拉纳特对《吠陀经》和《奥义书》<span class="notetext" data-note="注：《吠陀经》《奥义书》和《薄伽梵歌》是印度教三大圣典。"></span>很有研究，生活简朴纯洁，被称为大哲。大哲生了十四个子女，罗宾德拉纳特·泰戈尔是他最小的儿子。1901年在桑地尼克坦创办了一所学校，后发展成为国际大学……”

    “婆罗贺摩和如来佛祖，哪个更大？”

    “在三个宗教中，婆罗贺摩的地位是不尽相同的。在婆罗门教中，婆罗贺摩、湿婆、毗湿奴并称三大主神，婆罗贺摩居首。之后佛教兴起，也将婆罗贺摩纳入佛教体系。佛传中说，释迦牟尼佛主从兜率天下生时，婆罗贺摩作为最亲近的侍者，手执白拂子在右前方做引导。释迦牟尼成道后，婆罗贺摩奉献自己的宫殿，让释迦牟尼在殿上说法。所以，在佛教中释迦牟尼位于诸神之上。婆罗贺摩成为佛教护法神，虽为诸天多。四世纪以后，随着南亚次大陆从奴隶制向封建制的过渡，佛教同先前的婆罗门教一样已开始因不适应新的需要而日渐衰落，代之而起的是一些新兴的教派，它们被泛称为印度教。至八九世纪，经商羯罗改革，印度教继承了婆罗门教，佛教耆那教和民间信仰中的某些因素，并对其加以改造，渐渐发展成为印度的国教。印度教基本上继承了婆罗门教的多神崇拜，但在众神之中有三大主神，一是婆罗贺摩，即大梵天；二是湿婆，也叫大自在天；三是毗湿奴，又号遍入天。婆罗贺摩是世界的创造者，湿婆是降魔除暴的毁灭之神，毗湿奴是能赐福于人的保护神。婆罗贺摩再次恢复了诸神之首的无上地位。印度教将释迦牟尼称为是毗湿奴转世，列三大主神之一。但位置却在婆罗贺摩之后。”

    沈默看着夏晓薇，不语。

    沈默吃惊地看着夏晓薇：“你怎么知道？”

    “乱了，我们在讨论历史，不是文学。”夏晓薇吐了吐舌头，抿着嘴巴看了看沈默，小声说，“下一个，吴尚贤。”

    “不，不对。在婆罗门教中婆罗贺摩地位最高，这没错。但那时佛教还没有诞生，佛主释迦牟尼还没有降世。后来佛教兴起，把婆罗贺摩降到释迦牟尼之后。再后来，印度教兴起，婆罗贺摩的地位重新恢复到最高。而把佛主释迦牟尼看做是毗湿奴转世，列于婆罗贺摩之后。印度教还有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虽然将婆罗贺摩尊为主神，但在某些特定的场合却让婆罗贺摩屈尊为湿婆或者毗湿奴的侍者。所以，在印度教中，婆罗贺摩在大部分情况下是至高无上的主神，个别时候也会屈尊一下。”

    “我倒是早就想说的，只是这些东西枯燥乏味。怕你听不进去。”沈默喝茶。

    夏晓薇想了想：“你知道曾平和我爸爸的关系吗？”

    “为了揭开谜底，再枯燥也得听。你尽量简短些就是了。逐个来吧，到贾亚希玛了。”

    9月15日上午，沈默的客厅。

    “喝水喝水。”夏晓薇倒水，“下一个是……泰戈尔，泰戈尔我知道。全名为罗宾德拉纳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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