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吊起来。
混子们再凶恶,此刻也骇然,皆不敢过来。
“你笑什么?”
哗啦啦,场里站起十几个壮汉,一齐瞪着勇哥:“怎么?想搞事?”
这些人都是年轻汉子,二十出头年纪,留着寸头,个个精壮,肌肉发达,虎气腾腾。
一直走到最后面,又走进最里面的座位,杨飞这才松开苏桐的玉手,问道:“你没事吧?”
“两元一位,大屏幕投影,节目精彩。”门口一位老大妈,打个哈欠,伸出右手,拦住进门的路。
勇哥色厉内荏,留下两句场面话,便将手电筒一丢,骂骂咧咧的道:“妈了个巴子,去别的地方找,不行就去厂门口堵,不信找不到人!”
“少啰嗦!我们找人!拿手电筒来!快点!走了人,我代表炮哥砸你场子!”勇哥恶狠狠的说着,从老大妈手里接过手电筒。
一锅热油,泼撒在街面上,滑溜溜的,热气腾腾。
苏桐想不看,但又忍不住瞥上几眼。
走近座位,才看清里面坐了不少人。
勇哥停住脚步,扭过头,指了指那人:“你有种,我记住你了!”
“哎,我们走吧!”苏桐一刻都不想待了。
“站住!”马仔们暴喝。
“这伙坏蛋,真是阴魂不散,派出所的人,也不管的吗?”
他在想什么?
杨飞眼观六路,眼听八方,听到身后传来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便知对方追上来了,一把握住苏桐的手,低声喝道:“快跑!”
杨飞正要说话,门口一道白光闪现,布帘掀开,走进来两个人。
苏桐讶道:“这就走吗?”她立起身,忽然哎唷一声,又坐了下来,“我脚好像崴了,刚才就有点痛,因为紧张,也没在意。”
有个混子强出头,见老大被烫,他嘴里骂着,不管不顾的冲过来,踩到油,脚底打滑,跟个风火轮似的,原地飞快的滑了几下,终究站不住,屁股着地去,脑袋重重砸在地面,发出咚的巨响。他双手撑地,摸到满手的热油,嗤嗤嗤,传来皮肉烫焦的声响,痛得他跟干煎的甲鱼一般,在地上滚来滚去。
她坐在最里面,慌乱的起身,刚走了一步,脚祼钻心的疼,哎唷一声,正好倒在杨飞身上。
还是个半大不小的男人!
苏桐闪躲他的眼睛,不好意思的撩了撩头发:“不要。”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看这种电影。
杨飞认出,那个勇哥,正是刚才追打之人,便拉拉苏桐的手,两人放低身子,躲在椅子下面。
她连着换了好几个坐姿,哪怕眼睛不往屏幕上看,那不堪入耳的声音,也足够让她心惊胆颤了。
杨飞对这些录相厅并不陌生,闻言暗道要遭,等下放的影片,绝对是限制级别的,苏桐看了,会作何感想?
老板换片的时候,录相厅里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嘶吼:“换好片!换好片!”
她早就听厂里人说过,街上的录相厅,有好戏看,却一直没看过,没想到,今天阴差阳错,和杨飞跑进来涨了见识。
那人长得牛高马大,拿起一个水瓶扔过去,正中勇哥额头。
杨飞嗯了一声,抱着双手,津津有味的欣赏起电影来。
一片心照不宣的起哄声,带着青春的躁动和肾上腺素的异味。
前面有个卖臭豆腐的小贩,一大锅焦黑的油,烧得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