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不对,小小年纪闲着没事干,捉鬼来玩,一看就是被封建迷信糊住思想的。
我说:“你们两个女人,阴气重,要不我陪你住。”
我说:“要是还有什么事,一起说出来,说不定能有线索?”
后来我把它当保温柜用,并期待着哪一天它的优点发挥到极致,我可以用它烤鸡。
她这话用的祈使句,一字一句,说的煞有介事。
我退后一步,说:“那、那你先走。”
我只是随便一吼,却没想到他们的反应这么大,也愣了。
见我没反应,将军肚从兜里掏出一沓纸钱:“帮个忙,交个朋友。”
结果现在却又做了个道士。
“凭你的道行,充其量只能看到没有恶意、不想隐藏行踪的鬼和没有道行的新鬼,要害人的这种,除非特意显性,否则你是看不到的。”
就在此时,脖子上的貔貅缓缓开了口:“这个人,死的不简单。”
陆林指着我道:“你骗人!”
说来也怪,有了三娘陪伴,这后面的路就走的异常轻松了。
然后拉开冰箱门,显摆的说:“给你见识见识,这东西能保温,你那时代没有吧?”
“燕燕,别一个人走。”冯丽连忙牵着狗追了上去。
招碟仙的一共六个人,其余五个都来齐了,除了张佳燕,胡雅婷两个之前说过名字的,其余还有一个叫冯丽的女孩和严浩、陆林两个男的,他们也知道这事儿不能声张,把我拉到一旁。
我心里正荡漾着呢,一扭头又碰到吊死鬼和女人头殷切的目光,我严肃的说:“吊死鬼和人头就免了,肯定有更好的任务等着你们。”
“都说了我是道士,能看到你们看不见的东西,昨天晚上你们招鬼的时候,招的是个瘦子。”我把昨天晚上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出来,然后说:“那将军肚和瘦子,全身上下除了劳力士,哪都不像是坏人。而且我坚定的认为,任何事情都无法阻挡急着去办户口的鬼的脚步。”
“这房子是你的?”那老道扫我一眼,见我点头,迈着小方步上前,上下打量小二楼,“我从百里之外,就看到此处妖气冲天。”他拂尘一扬,指向房顶,“你看,那房顶上黑气环绕。”
我从来没想到我的男性魅力如此了不得,连这年纪的女孩都能吸引,后退一步,道:“岁数差太多了,不合适。”
我一边天马行空的想着一边盯着三娘的倒影出了神。
那稀松的头皮,充满艺术感的头发,还有那掉了半拉皮的头盖骨,都深深的刺|激着我的记忆。
说这话的明显不了解男性心理,我看了看那老太太的脸,把三娘抱的更紧了。
我目送他们离开,走在最后的一个女孩一路走一路回头看我,走了几步,忽然跑回来,站在我面前,羞涩的笑道:“谢谢你。”
我现在特别佩服那些抱着尸体痛苦哭泣的家伙,他们素质太好了,简直是人类的楷模!要是我,肯定做不到这么好。
那个时候,我理所当然的想着这事应该完了,却没想到它只是个开始。
老道一脸惊异的表情:“莫非,你觉得我像骗子?”
他说不简单,那赵宜的死,肯定就很复杂。
这里面还是胡雅婷懂礼貌,第一个张口说话:“谢谢。”
我当下拉开门,往外跑阻止他们。
这几个学生平时没见过这么妖艳的女人,跟着三娘走进来,眼珠子就像黏在她身上一样,眨都不带眨的。
这句话显然产生了一定的作用,那些高中生的神色有了动摇,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那老道欣慰一笑,接着说:“除妖降魔乃是道家本分,今日你我相见,便是有缘,我不能见死不救。但本道刚收服了一只千年妖狐,耗了七成法力,若是勉强施咒收鬼降阴恐怕会对身体造成巨大伤害,虽不至于危及生命,但之后定要休息七七四十九天,食用燕窝鱼翅调理内力。不过你放心好了,贫道乃出世之人,自然不会多收你银子,价钱公道童叟无欺。”他话锋一转,道,“这点付出不算什么,我清鬼之后,这房子阳气上升,对你大有好处,时来运转、升官发财、百病尽消、延年益寿、桃花朵朵开,此外还附送风水服务。”
那女孩看向我胸口的貔貅,眼睛弯起来,又是一笑:“你项链真好看。”然后红着脸迈着小碎步跑了。
可是说话得有事实依据,人家小瘦和小胖俩人都手牵着手去办户口了,你就算想让人缠着你人家还不乐意呢。
想一想,几个星期前,我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
拉开门一看,是昨天在我屋外招鬼的那几个高中生。
我问:“为什么?”
不过加强祖国花骨朵的精神文明建设这事不归我管,我只负责宣传办,尤其是张贴小广告这一块。
貔貅道:“你听着是人话,那狗听着却是狗话。”
那个被困住的鬼终于飞了出来,撒着泪往这边跑,一脸委屈的喊:“我的老天,憋死我了。”
转眼走到了河边,尸体白天就已经被抬走,只剩流动的河水闪着磷光,一片安静祥和。
“不是我硬要麻烦你,我们赶时间,能不能帮个忙。”挺着将军肚的鬼伸出手腕给我看,“他们再绑着我朋友,我们就赶不上投胎的末班车了。”
还有什么不信的啊?我连连点头。
“说啥傻话呢?”汉子看了我们一眼,“那站着的都是人。”
“我认为这一点非常值得其他鬼和妖怪学习。”我看了看站在一旁亭亭玉立、沉鱼落雁的三娘,发自内心的说,“尤其是长得漂亮的。”
那几个人对视了一眼,严浩冲冯丽点点头,那个个子娇小的女孩一转身,就往河边跑。
我目瞪口呆的盯着冰箱。
那女声喊:“小马哥。”
我一愣,问:“什么女孩?”
我问:“那你们打算怎么自保?”
盘子上立着一只瘦不伶仃的男鬼,愁眉苦脸的像个受气包。
我早料到他们不信,问:“你们为什么来这里招鬼?”
他们依然不说话。
现场忽然安静下来,只听得冷风吹过我那还没关死的门,吱嘎吱嘎的响。
仅仅站在那里,我就能感受到他身上的万丈光芒。
不过那天倒也有件让我在意的事,就是胡雅婷注意到了我身上的貔貅。
其余人纷纷响应。
“怪不得那女孩总是阴森森的!”我说,“好好一个女孩儿怎么喜欢这种东西?太怪了吧?”
严浩他们走得轻车熟路,想来是已经走过多次,赵宜若是到河边,十有八九,也会按照习惯走一样的路。
我之所以之前不相信有鬼,和我奶奶有关系。
我清清楚楚的记得昨天是看着那帮招鬼的人全走了才回来,晚上回来的时候身旁也没别人,心里隐隐有些发毛,又问:“小偷?”
“就是这个美人!”男人头兴奋了,“可以给我介绍一下吗?”
这几个人不情不愿的往外走,走到一半严浩忽然扭头问我:“你是刚搬进来的对吧?”
这话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那天和他们几个见面,胡雅婷给我的印象最好,怎么一转眼就变成最古怪的一个了?
这家伙没加入传销大军真是浪费,凭他那口才,和车轱辘功的李教主说上几句那家伙绝对从此高举马克思主义大旗永不动摇。
“奇怪?”
貔貅回答道:“他们在招鬼。”
“此地风水险恶,阴气甚重,不妙啊不妙。”
说话间他俩已经打了个照面,两人看的清清楚楚,三娘动作一顿,望着那老太太,眼中充满疑惑,问道:“翠萍?”
我这话说完,冯丽和严浩一起的看向张佳燕,严浩说:“张佳燕父母常年在外地工作,家里没人。”
“还是我和她一起住吧!”冯丽说,“我把我家的狗也带去。”
怪不得我那屋里阴气那么重,原来你们原来把它当停尸间用!
“呜呜。”那狗明显对我们有强烈的敌意。
我低下头去看胸口的貔貅,心中一热,这东西原来真有用,真应了那句话,求人求己不如求皮卡丘。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蓝蓝的天空阳光普照。
我也诧异,昨天还活蹦乱跳的,怎么过了一个晚上就死了。
那倒影随着水波的起伏轻轻晃动,晃动着晃动着,我忽然发现那张脸起了些微的变化,先是轮廓变得模糊,虽然依然是个女人,看起来却已经不像是三娘了,我心中诧异,聚精会神的望了过去,却见那水波一动,竟然映出了一个男人的脸,那脸像是被水泡过,已经变了形,皮肤青紫,七孔流血!
“我说有关系就有关系。”三娘千娇百媚的看我一眼,嗔道,“还不快走!”
玩碟仙的人欢呼道:“明天要下雨。”
所以说近亲结婚的多了就是有好处,一个国家人都长一样,辨识度高,好认!
“不不不、你留着用。”我摇着手说,“我用不上。”
我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平时很多人能为一点小事打个头破血流,更何况是办户口这样的大事?!
为了便于他们理解,我先开始做了铺垫:“鬼这个东西吧,有好坏善恶之分。”
后来我身边的哥们儿爱上了韩剧,嫌我老土,我就摸出一套规律,一见国际IS9000认证的下巴出来,就假熟的喊:“这不是小金嘛!”基本上十个能蒙对九个。
“当然不是。”三娘慢悠悠的说,“那女孩看起来挺年轻的,应该是没死多久。”
原来是疯的。
那汉子扶着老太太往外走,走了几步,那老太太忽然阴森森的笑了起来,回过头,指着那河,眼神清明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道:“这河,是条死河!”
不舒服的感觉瞬间消失了,那几个人都神色如常。
她不是和她身子合体了吗?怎么又跟我回来了。早就和她说过头这东西很重要得安牢点不能丢这一看就是没听我的话。
我毫无兴趣的抠着耳朵。
我被大叔这个丝毫没有现实依据的称呼震惊了,正要教训这小子,忽然听得旁边有人尖叫道:“手!手松开了!”
这几个高中生认准了是因为我的打扰,没把碟仙送走才死了人,不肯罢休的坐在我小二楼外面。
我见那人头的眼神充满好奇,心想这屋子多少年没人住过了,困在这屋里他不一定能见过这种高科技。得瑟的拍着冰箱门问:“见过没?这叫冰箱,高科技。”
“瞧你这话说的。”我严肃的说:“助人,不,助鬼为快乐之本,我帮你!”
我条件反射的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脑中却是轰的一声。
老道在身后喊:“怎么走了?你不是信我么?”
淹死的那个叫赵宜,是昨天请碟仙的其中一个,死在三公里外的河里,我过去的时候,尸体刚刚被抬起来,抬担架的人从我身边走过,罩着尸体的白布下垂落了一只手,被水泡的浮肿,惨白惨白的。
我正看的心惊,忽然听得身后有女声传来,吓得一个哆嗦。
嘿,这些人都哪儿养成的坏毛病?说话都说一半!
到底是谋杀还是被“脏东西”害死,他一句话说了一半,就再也不开口了。
此时圆月高照,那河水又清可见底,我甚至能从水中看到身后三娘的俏脸。
严浩继续道:“而且,这次招碟仙,原来定下的人是我、张佳燕、冯丽和陆林,并没有她。”
但是这些疑点说奇怪也奇怪,说不奇怪也不奇怪,我原来认识三个朋友,都是长脸梳三七头,三个人的长相我总是分不清。
“当然有关系!”张佳燕狠狠的看着我,“就是你的错!害得我们都得死!”
被吓得坐在地上的少年拍拍衣服,站起来:“大叔,别这么吓唬人好不好,会出人命的!”
然后啪的一声,关上门。
此时这个人头正以热切的近于谄媚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浑身发毛。
答案只有一个——他把头放在水里,自己憋死了自己。
冯丽脱口而出:“难道是……”
我继续笑:“哈哈哈哈哈哈。”
只见刚才泛着波光的河竟然变成了如同人的血液一样的暗红色,河面上还浮动着隐隐白骨!
“死得真惨!”
像是看出我在想什么,严浩解释道:“这是在她消失以后,我查她资料的时候发现的,她上中学三年间,成绩一直处于中等,没有一次很好也没有一次很差,从未和人起过纠纷,也没有关系密切的朋友。”
“这不就结了?”我伸手打了个响指,没响。
跟我在这绕了半天也没有结果,最后我看天色差不多了,说:“这样吧,你们家里都有人,今天我先把你们送回去,明天开始我每天护送你们上下学,家里不都有家长在吗?在的话,你们就不会怕了。”
你敢不敢一次说个利索,直接说完!
我最恨说话大喘气!
真是世事无常,大千世界,变化万千,学什么专业不一定就能干上什么工作。
“啊?”
三娘横我一眼,骂道:“呆子,那貔貅虽然是神兽,但嗜睡不说,性格也寡言凶猛。更何况它心高气傲,平白被派来助你一个废柴修道,你就没看出它的不乐意?你名义上是它的主人,但它一天不服你,就不会诚心帮助你。你人笨法术差长的难看又没用,一个人到这里能找到什么线索?”
我挥手道:“没事没事。”
就在我想东想西犹豫不决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声音。
再去看那老太太,已经被那汉子带走了,三娘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冰箱是我还住在高级小平房的时候,从二手市场淘来的,我当时被它华丽的外表和朴实的价钱迷惑,二话不说就买了。
于是我决定把昨晚的实情说出来。
“她是外地来的,高一一来就住校了,一直安安静静的,从来没惹过什么事,成绩不好也不坏,挺不起眼的,也没人见过她的家人,但是那天回去,我们分手以后,她没回宿舍,这两天,连人影都不见了。”
严浩连忙拦住她,然后扭头对我道:“陆林昨天被车撞了。”
就在此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水鬼!水鬼!啊啊啊!水鬼!”
我思绪理清,也不犹豫,当下道:“那行,我去你们家住,贴身24小时保护。”
张佳燕恶狠狠的看着我:“要是和你一起住,我宁愿被鬼害死!”
我转身,沉默的往房子里走。
其余人听不到貔貅声音,我却是听的清清楚楚,边往外走边奇怪的问:“怎么那狗也听得懂人话?”
“什么?”那帮人显然没听清楚这一句。
小丫头简直不知轻重,这可是刚淹死过人的河!
那鼻血是我抠的。
“是请碟仙。”冯丽说,“因为这房子是鬼屋,阴气重。”
这晦气的,我一听心里就不舒服了,这嘴太欠了!这是看她狐狸精稀有品种,我又打不过的份儿上我才让着她,要不然我肯定上去亲她!
我连忙进屋锁门。
此话一出,却感到四周的空气忽然暗沉下来,似乎被人充满恶意的盯着,那视线是从那帮学生站的位置传过来的!我心里一惊,看向他们。
“没有送走碟仙,他就会缠着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尖锐而凄厉的声音在黑夜中破空响起,听得人头皮发麻。
旁边收拾东西的小孩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他在和谁说话?”
我奇怪的扭头去看,这一看,吓得差点把脖子扭了。
我道:“要是能看到赵宜的灵魂,那也可以把事情问清楚。”
忽然传来一阵娇笑,我顺着看过去,三娘站在自己门口笑吟吟的看着我,嗲着声音问道:“马哥,你是真不怕我们啊。”
“水鬼!水鬼!”那老太太一边尖叫,一边从地上捡了根树枝,挥舞着抽向三娘,边抽边喊,“打死你!叫你害人!叫你害人!打死你!”
严浩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她失踪了。”
这条道平时就少有人走,这会儿天已经黑的透彻,四周更是一个人都没有。正是夏初,野草生的茂密,到处都是蛐蛐的叫声,间歇还有几声蛙鸣。
“张佳燕,你说什么呢?”一个男孩喊。
张佳燕冷笑一声,道:“你是谁?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
虽然是大热天,老太太却穿着一件藏绿色的厚棉袄。
对于这些被封建迷信蛊惑的小孩,就要以毒攻毒,以恶制恶。
这人头我见过。
这气氛太凝重,我说:“人死不能复生,你们也别太难过了。”
我想着家里养的那一群人头吊死鬼狐狸精和死孩子,特别正经的和她说:“你要住我那房子里,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是我能保证你死的比在外面快。”
她口中的宵夜不会是我吧?
“妈!”远处跑来一个四五十岁的汉子,跑过去扶着那老太太,“你怎么又往这跑,快和我回去。”
“快收了回家去,回去回去。”
说话间老太太的树枝已经落了下来,我连忙抱着三娘一转身,树枝啪的一声打到我背上。
这是条乡间小路,城市还没开发到这里,道路两旁杂草丛生,连路灯都没安。
“啊!”张佳燕吓了一跳,躲在我身后,那狗身体微伏,露出牙齿,警戒的对着我们,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威胁声,像是随时都要扑上来一样。
这误会大发了!我连忙摇手,说:“不是,不是!”
我扭头去看,身后站着一个老太太,面目扭曲的指着三娘尖叫。
也许有这么一种可能,就是将军肚和瘦子最后还是没有赶上办户口的时间,所以由怨生恨,把气撒在了这几个请碟仙的人身上。
碟仙?我看了看四周慢慢散去的东西,这哪有什么仙,分明都是些野鬼。
按理说这样早该被冻醒了,但是我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硬是一觉睡到了天亮。
我说:“你们怎么又绕回去了?这是不可能的事儿!”
我又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些死孩子,一阵反胃,索性爬上床睡觉。
阴风慢慢散去,周围的空气开始回暖。
“我这个人,交际广泛,认识很多人。”我说,“其中有个朋友叫小胖,是个写手,有天在网上写了文章贴出去以后,有人回帖,结果那人乐呵呵的过去一看,最多的回帖是‘楼主木JJ’,回帖第二多的是‘楼主是太监’,小胖压力很大,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啊……”那老太太像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抖了一下。
“不过倒是奇了,那些阴气虽然环绕在房顶,却没有侵蚀到房内,应是有什么东西在保护着这房子。”老道收回拂尘,问我,“你信吗?”
“同志啊,”将军肚又笑咪|咪的加了一句:“要是赶不上车,我们就在你房子里住一辈子。”
“那个,和那个。”她指指严浩,又指指陆林,丁香小舌舔了舔嘴唇,“是你给我带回来的宵夜吧?”
那老太太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抱着那汉子胳膊不撒手,小孩一样的哭着说:“有鬼,有鬼。”
我第一眼看着有点陌生,第二眼看着那鼻血,就明白了。
那些人已经听愣了。
旁边围了一圈老乡,小声的议论:“早上被钓鱼的人发现的,好像是意外。”
“村长说这孩子死的蹊跷,可能是水鬼抓替身,尸体不能留。”
冯丽追了半天追不到,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跺脚道:“算了我不带它去了,我自己和燕燕一起住,被鬼害死了拉倒!”然后进屋去拿了个书包出来,对我们说:“走吧。”
那眼神异常狠毒,不像是十几岁的小女孩的。
我郁闷了,之前胡编乱造他们一个一个都相信,我说实话他们反而不信。
“那么壮一个男孩,怎么就能淹死了呢?”
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面对着这一双双等待我解释的眼睛我也不可能说我不知道。
胡雅婷最古怪?
阿黄依然在叫。
冯丽又红了眼眶:“她说不定……已经……已经……”
那些家伙不情不愿的看着我。
三娘樱唇一抿:“他是溺死在水里的,说不定魂魄也会泡在水里。”
“……”严浩想了想,说:“其实,胡雅婷才是最古怪的人。”
张佳燕骂道:“你想推卸责任?!”说完,红着眼冲上来想要抽我。
这么浅的河,就算被推下去,也会很快爬起来。
女人头瞟我一眼,骂道:“不知道敲门吗?没礼貌!”
死了人我也不舒服,但是硬说是因为昨天我喊了一声才死,那就不靠谱了。
那道士犹在门外不死心的喊:“你这房子若是不尽早驱邪,不出七天,必然有血光之灾。”
我问:“这……这是在干吗?”
脖子上挂着的貔貅鄙视的哼了一声。
在明知道自己可以活下去的情况下,憋死自己。
我认出这是刚才被我吓得松手的那个女孩,这回看清了,长的很干净,看着清清秀秀的。
没人和你客气!我举起拳头:“你再给我塞钱我和你急,你别逼我动手啊。”
回来以后才发现它的表里如一,不仅功能和价钱一样朴实,而且还附送了其他冰箱没有的保温功能——煮好的方便面放进去一个小时,拿出来还是热的。
我往后退了两步,我也觉得自己长得一表人才俊秀无双,可是一个人头对着我脸红,那叫一个瘆得慌!
我暗中松了口气。
赵宜死的第三天,赵家人开始办丧事。
三天之内,玩碟仙的六个人,一个死亡一个失踪一个出车祸。
一个一米八的大男孩,为什么会在大半夜跑到河边。
一个会游泳的人,在没有外力的干涉下,为什么会淹死在对自己毫无威胁的河里?
几个人都看了过来。
“看见没。”将军肚对旁边围观的鬼说,“这才是社会活雷锋,做好事不求回报。”
三娘站在门口往外看:“呦,这是做什么呢?那么热闹。”
“我叫胡雅婷。”那女孩说着说着脸就红了,看起来娇羞的很。“我在二中上学,今年高三。”
我连忙低头看,然后转过身骂:“你骗人,我穿的短裤,没拉链!”
男人头咳嗽了一声,很腼腆的说:“早安。”然后脸就红了。
“她是我们几个之中个子最小的。”严浩说,“赵宜比她高将近20公分,你认为,以他的身高,还是一个会游泳的人,真的会淹死在这河里?”
一回头,月下站着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笑盈盈的看着我。
将军肚非常感谢我,拿着纸钱硬往我怀里塞,还连声说:“谢谢,谢谢。”
我心里一荡,女孩就应该这样,可爱!
三娘笑嘻嘻的看着她的“宵夜”走出了门,一点拦的意思都没有,只是转头问我:“小马哥,从刚才到现在,你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么?”
剩我一人站在哪里,后背彻底凉了。
“密斯特马。”男人头咳嗽了一声,“我生前是这里的管家,是留过洋,喝过洋墨水的人,就是去世的太早,还没有娶老婆……”
冯丽领着她家阿黄,心情变得很好,和我攀起话来:“你是怎么当上道士的?”
这样一个个性独特的女人头,无论在哪个冰箱里,都像掉地上的一百元钱一样醒目。
“昨天我们回去已经很晚了,他家在村里,和这边方向相反,那么晚,他又为什么要走将近半个小时来河边?”
三娘眯起眼睛,暧昧的瞧着我:“就是跟在你身后进来的那个,长头发。”
没人和你害羞!
“哪里不对?”我问。
严浩说:“你曾经说过你是道士,这事又因你而起,你应该对我们提供保护。”
“阿黄!阿黄!这是怎么了?”冯丽满院子追它,“它从未这样过。”
将军肚又拍我肩膀:“我们做鬼也不容易,要是赶不上车没法在生死薄上登记,就连户口都没了。你知道现在户口多难办,到时候只能当个孤魂野鬼没法投胎那可是几百年的事。”
张佳燕道:“一看他就是神经病!”
“她两天没有上课,老师却没有发现班里少个人,她住校四年,她的舍友在我们提醒之前,甚至没发现她没回宿舍,后来我们去警察局报警,却没一个人能说出来她长的到底是什么样,包括前一天还见过面的我、张佳燕和冯丽。”严浩大概是见我一脸奇怪,解释道,“就是你脑子里记得她的名字,见到那个人也能对的上号,但是如果那个人不在你面前,你却怎样都说不出她的长相了。”
鬼故事有百分之五十是校园鬼故事,校园鬼故事里面请笔仙、碟仙的人,一般四个里面要死三个,要是运气不好,主角也得死翘翘。
但到底是怎样的复杂法,那说不清了。你要是头淹在水里,一个姿势死掉,那叫简单,但是你要一边蛙泳一边淹死自己,那就是复杂。
我甚至能闻到河中传来的腐臭味。
陆林吼道:“你不是说不会有事吗?”
说也奇怪,他话音刚落,那狗马上闭了嘴,低低的呜咽了一声,然后夹着尾巴跟在了冯丽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