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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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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都火烧眉毛了。妈,公安局来人把庆国,二哥二嫂和关冕都带走了。”

    关止紧握她的手:“可不是?那个日本鬼子说他是土匪。”

    他们绕着校园花园的小路缓缓步行。

    蓝宁听得心头一阵乱跳,然后便被邵雪瓯握住了手,奶奶使的气力很大,好像想从她这里得到些气力。

    蓝宁又惊又喜地“哎呀”叫出声,她又变回学生一般,问罗大年:“你觉得我的想法可行吗?”

    她求助地看着邵雪瓯,邵雪瓯搂住她的肩,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气。

    夜晚的校园虽然是静谧的,但也有三两情侣对影成双,享受最甜蜜的爱情。

    蓝宁百无聊赖,看了一眼手表,索性寻了公交车坐了两站,又回到旧时的校园。

    “我们走走。”

    蓝宁问:“是不是好事近了?”

    任何寂寞无助的时刻,都有亲人为伴,总是很好的。

    她恭敬地向病房里点头致意,但关山显然是累了,摆摆手,但又对邵雪瓯耳语了一些什么话,邵雪瓯一边听一边答了一句“好的”。

    而关止最近常常去探病,一坐就是老半天,她不加班的时候也会跟着去。

    “关止,你为什么不在这里念完大学?”

    邵雪瓯沉痛地点点头,问:“老关他?”

    “你和罗大年一直有联络?”

    隔了一会儿,蓝宁问护士要了一次性杯子倒了两杯水,递给他们兄弟俩,可是关止手下一滑,杯子跌落到地上,水流到病房门前的地毯上头,湿痕恰似泪痕。

    毕业的那一年,蓝宁站在门下,时维给她拍了毕业照。那时候他已经坐在了轮椅上,拍完照片,招她来到身边,摸摸她的长发,讲:“蓝宁,你长大了。”

    直到有人拍拍她的头:“傻笑什么呢?”

    蓝宁忽而面上一红,发觉先前的那一句话虽然是大实话,但确实是不合时宜。

    蓝森不是会讲他家是非的人,只对女儿讲:“有时间多帮帮你婆婆。”

    邵雪瓯站起来,拦住就想冲进病房的王凤,说:“现在不合适。”

    邵雪瓯怕她一个人无聊,带上门同她一起坐到病房外的小会客室里。

    罗大年也转头看向了蓝宁他也有好奇和思索。他在整个过程中,一句话都没有说,完全由蓝宁控制。

    这个创意一提出来,根本不出蓝宁所料,几位企划和销售就炸开了锅,不待她继续讲下去,他们便纷纷议论开来。

    万丽银和蓝森抽空去了医院一趟,回来之后万丽银打电话对蓝宁讲:“你婆婆是个好媳妇,人前人后伺候着,倒比他们家两个婶婶干得多。她不要你们去,是怕你们受累。”

    蓝宁行一个军礼: “YES,SIR”

    因为两张图对比很明显,成本孰优孰劣,盈利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张勇说:“军长说切听组织处理。”

    蓝宁吃惊。

    邵雪瓯望着张勇的时候,忽然眼里蓄了泪,声音很颤,问:“非耍这样吗?”

    关止在那边把声音放的很低很平缓,讲:“我要配合公安部门的人调查一些事情,大约这几天不能回家了。我在家里留了字条,我还带了衣服——”

    这时,王凤跌跌撞撞跑了进来,一脸是汗,还有形于外的愁绪焦灼。她压低了声音焦急地问部雪瓯:“妈,出事了,出事了,能不能和爸爸讲句话?”

    “也许变化并不算太好。”蓝宁讲。

    蓝宁摇摇头,退出了关止的房内,为他关好房门。

    蓝宁马上间他:“关止你现在在哪里?”

    严宥然弹了一个响指:“不必是好事近了才买房,现代女性尤其需要一间独立的房子过生活,有真实感,不然生活不完整。”

    最近由于关山病情的恶化,让关家人仰马翻,三房的长辈轮番尽职照看,却不约而同不令小辈帮手。

    蓝宁微笑摇头:“我得去看看爷爷。”

    蓝宁默默听着,在电话这头不住点头。

    她也不知道该怎样讲话,当关止不再嬉皮笑脸,蓝宁忽而恐慌。

    挂了陈思的电话,蓝宁几乎是立刻想要拨电话给关止,摁下十一个数字,又停手了。

    她想,邵雪瓯知道她在问什么,果不其然,邵雪瓯轻轻点了个头。

    蓝宁想象了一下那个情形,“扑哧”笑了出来,她摇头:“我无法想象。”然后又说,“日本鬼子肯把东西还回来,太意外了。”

    “我和老关没有孩子,这几个孙子就像我亲生的一样,从小看他们长大,个个都聪明,小时候都是我送去幼儿园和小学,但长辈怎么能管一世?长大了,各自有各自的世界,只要他们能好好地,我们也就放心了。其实就算不放心,也没有什么办法,老关说过,领了身份证就不好管了,要自己负责自己的。”

    罗大年哈哈笑起来,他摸摸自己的“地中海”:“国人戮战商海,赤膊战是最让敌人害怕的。”

    罗大年也听说了关家最近的情况,能够理解蓝宁,还说:“等案子完了,你请一个长假吧!”

    蓝宁带的伞挡不住倾盆的雨,淋了半身湿才抵达医院。

    可是,一切又让她不那么确定。

    关冕突然哽咽了,一个大男人,捶了关止两下肩膀,被关止握住手。

    蓝宁呆了半晌,耳畔只有飒飒风声,但觉这句话在风声之中更加鲜明而响亮。

    等张勇走了以后,邵雪瓯又忙着为关山喂了药,告诉他蓝宁来探他,关山往外看了看蓝宁,脸上忽生忧虑之色,但蓝宁以为这是被病痛纠缠出来的,让这位素来神气的老人萎靡不振了。

    蓝宁还记得白天的校园,绿荫葱葱,生气勃勃的同学意气风发地走在梧桐树下。他们吸收最端正的知识,向往校园外的未来,他们以为出了这扇大门,整个地球便会在自己的脚下。

    包里的手机晌了起来,她翻了一阵翻出来,摁下通话键。

    蓝宁点个头。

    这个念头一上来,蓝宁就克制不了激动的情绪,脑海里有个声音对她说:“不会是这样的。就算关家的男人都被牵扯进这个事情,也不会同关止有关系。他甚至拒绝过刘先达的聘请。”

    蓝宁看着他们的亲密,由衷微笑。

    不巧蓝宁有了电话进来,罗大年转身离开。

    蓝宁握紧了时维的手。

    口气竟然暗含赞赏,蓝宁是听了出来的,便也谦虚了:“这一行不是做技术,拼的是软实力,软实力有时候也要看运气。”

    蓝宁把脸洗完以后,走进了关止的房间,黑暗里,关止似乎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她向前走了两步,又迟疑了,她想,她在于什么?

    罗大年只是笑,笑容奠测,蓝宁多了几分闹不明白的苦恼。她想她并不太了解罗大年。

    她突然想起来,在大学里同关止假装谈恋爱的那几个月,关止有时候会打电话到她的寝室找她,问她一日的行程,如果她有晚自习,他就会问一句:“我来接你?”

    没有人察觉到她瞬间的失态,邵雪瓯朝张勇点个头,张勇讲:“军长有点累了,讲吃了药想睡一觉。”

    邵雪瓯眼底有脉脉情愫,沉吟许久,她说:“你能嫁给关止,看着你们两人相亲相爱,我很高兴。很多年前,你外公以为你们在谈恋爱,就说过关止和你倒也匹配,只怕我们长辈的事情耽误了你们。但是没有想到那时候——”她颇遗憾似地叹了气,蓝宁不太好意思,低下头来。

    关止沉默了一会儿,出乎蓝宁意外地回答了很简单。

    手心之间的温度,温暖而体贴,这是她真实拥有的。蓝宁被动地握得很牢,也开始觉得挺好。

    严宥然坦然一笑:“你还记得老酸腐的话呢,也就是你总把过去记得这么牢。现在大家都在混日子,捱的火眼金睛,不进则退,这个时代根本没让人没有时间和力气去讲究什么职责和理想。”

    罗大年讲:“以前很多人不相信时维的想法,但事实证明,他很多地方做对了。他给谢东顺做了跨出国门的策划,也支持刘先达力排众议接受国外融资,所以十年以后,这些企业都在行业内独占鳌头。”

    关山在慈善晚宴上头昏倒了,有救护车迅速抵达,送往二军大的附属医院,关家相熟的主任医生通知——关山的肠癌已是晚期。

    “蓝宁?”他问。

    蓝宁心中一凛,会生出别他心思,已经无可避免。她试探地问:“他们已经走了?”

    她尚心慌意不定,面上却是强自镇定,不让长辈看出蹊跷。

    严宥然微微笑起来,伸手过来拍着她的手:“好的,我们不说了。”

    罗曼在这个适当的时候,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议论的声音稍停,蓝宁定一个神,调整了一个神态,是神气地,充满了信心地,她继续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口吻笑着讲:“当所有的竞争对手都把目光放在篮子里的时候,我们看到篮子外面,也许可以采到更好的蘑菇。”

    蓝宁心里头莫名一动,邵雪瓯面色无波,并非像是意有所指。

    严宥然一直微笑着。

    蓝宁低声问邵雪瓯:“奶奶,你们早就知道了对吗?”

    惊惶、迷惘、不知所措,甚至摸不清楚头绪,她根本没有办法厘清思路。她想,这个电话通到关止那里,她得问什么呢?难道问他同这个事情有无干系?

    她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这才是最困难的问题。

    严宥然笑:“无非买房子付首期,你知道现在房价老贵,积蓄这么多年,真不容易。”

    “这一次我们的对手都很强,他们在渠道策划上一定各出奇谋,以祈夺魁,所以——”蓝宁顿了一顿,看向罗大年,他的表情是鼓励她说下去的,她就继续说下去,“我们也应该有更具吸引力的方案。”

    蓝宁“嚯”地站起来,差点没站稳。

    蓝宁望着他笑,他似乎是恢复了一点精神头,讲话又可以半真半假,说一半留一半,让她难以琢磨却又可以琢磨出一点什么来。他就是个这么不着调不让人琢磨出来的人。

    她把电话挂上了,颓然地垮下了肩膀。

    饭后蓝宁同严宥然告别,严宥然的神态谈谈,似乎也是觉得无趣了。她拣择了一个有趣的话题,对蓝宁说:“忘了告诉你,‘利华美洁’这回招标是请了媒体做报导的,也算异常营销之前的营销,声势浩大。”她握了握蓝宁的手:“你们加油。”

    在这天下午的时候,蓝宁先打了一个电话给关止。

    “是谁其实没什么两样,因为这是必然的结果。”

    天,蓝宁差一点叫喊出声。

    她放下电话,手机突然响起来,是好一阵没联系的严宥然。

    月上树梢,人在树下,世间一切仿佛都美好。

    关冕脸有悲伤之色,拍一拍关止肩膀:“咱们家老爷子你还不了解?根本不是个愿意示弱的人,刚才大夫讲了,他老早就来看过毛病,可他竟然没说——”

    严宥然点好了菜,蓝宁喝了一轮茶,才又开口:

    蓝宁把心先静下来。

    罗曼补充讲:“成本优势以及方案优势,是我们的两翼。我相信这一次我们会有好成绩。”

    严宥然的手停了一停,她的眼正全神贯注在菜色上头,丝毫不转移,仅仅那么两三秒的短小时间,她轻轻“哦”了一声。

    蓝宁跟着站了起来,随即手机响起来。

    蓝宁能体谅长辈的苦心。

    她用了一个轻松的疑问语气,“对不对?”

    关止皱着眉头,眼睛忽而红了,对她讲一声:“对不起。”

    服务生讲:“我们一直用最好的菜肴招待我们的客人。”

    “他也和你一样,是个倔强脾气,当初自作主张退学气得家里长辈都不轻。我不是纵容小辈,他不喜欢读那样的书,强逼着他去读,他也是读不进去的,后来退了学,我看对他也不是什么大影响,你看他后来不也蛮好吗?”

    蓝宁别一个头,这里的走廊十分安静,是能够欣赏窗外美好月色的环境,可她的心,七上八下,让她无法欣赏出这月色是否美好。

    这恐慌是猝然的,就像关山的病,排山倒海压过来,原本该是期盼的圆满的心一下被压垮。

    这一夜蓝宁根本没有睡着,她劝说关止兄弟俩回家,回家以后关止格外沉默,似有满腹心事,就是没有同她讲话。

    蓝宁点头。

    蓝宁诚实答他:“我在学校里。”

    蓝宁顿时哑然。

    听到罗大年说出这样的话,蓝宁的眼神黯了一黯。

    这实在是一个可怖的讯息,让她不自禁要颤栗。她几乎马上问:“还有谁会有关联?”

    “是的,昨天的飞机,关止还送机了。”

    蓝宁咳嗽了一声,把话题岔开去:“好久没回来了,如果可以,我还想再念一回大学。”

    所有人都噤声了。

    其实,蓝宁没有告诉关止的是,在今天之前的许多年,她都没再回过母校,她当时想,在这里熟悉的风景里,最后只能够一个人凭吊,拖泥带水,凄惨荒凉。

    蓝宁说:“是的,可是他们改正了。”

    关止说:“我来接你?”

    关止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搀着她站起来。

    蓝宁乖巧地坐在邵雪瓯身边,承邵雪瓯这番好意。她总是这样细心周到,也许是怕关山的态度伤了孩子的好心,便用自己的方式弥补。

    蓝宁说:“我自己去吧。”

    下班的时候,天气转阴沉,响雷阵阵,不安定的雨落了下来。

    她走出来以后歉然地对蓝宁讲:“还是让爷爷先睡吧。”又拉着蓝宁笑道,“来陪奶奶讲讲话。”

    但蓝宁对关止的老神在在生气,她同他拌嘴“那可不见得,说不定我有更好人生。”

    关止笑了一声,讲:“行啊,可我手头事情还没做好。”

    邵雪瓯温柔地望着她,告诉她:“你和你外公年轻的时候长得可真像,还有一样倔的脾气。”

    连时维都不曾这么认为。

    声音谈入周围嘈杂的人声之中,蓝宁几乎是听不到的。

    罗大年点头。

    关止愣了一下,似乎是没察觉蓝宁会反应这么大。这边的王凤听到蓝宁接到关止的电话也凑过来听。

    她讲:“悠悠,那只壶是我外公祖上传下来的。”

    这是很久远的微小的回忆了,被夜风一吹,又吹上心头。蓝宁生出几分怅然。

    各家长辈自当各有表现,尽孝尽力,都分属应当。轮到关止同蓝宁这一对最小的,反倒无事。

    “这个世界不停改变,你不改变,时间的齿轮也会推着你改变。”

    蓝宁说:“真想回到大学里重新来过。”

    那时候的蓝宁想,关止平时总爱把名牌车飙进校园里,这个锋头,她是不会出的,便会找个极为烂俗的借口推掉。

    蓝宁慨叹:“因为有他们这样的,才有我们的幸福生活。”她问关止,“爷爷是怎么拿到大亨壶的?”

    陈思说:“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我听说关冕以前为其他公司引入外资海外上市,把国内优质资产装到海外上市公司去,海外公司背后的控股公司依然是国内公司的这些人。包括他自己都名列这公司的股东之一,有时还有他的父亲和叔叔的名字。”

    蓝宁好好地把老友看上好一会儿。 “你最近有什么好事?”

    蓝宁听着他的声音,一下又开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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