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那边今天又传话过来,这事情影响太大,可能……比较棘手,你还是做好最坏的准备。”
“喜欢一个有夫之妇,道德吗?”
“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我,很傻。”他仅仅沉默了一秒,深邃的双眸浮出些许无措,他伸出手想摸她的脸颊,她拂开了他的手。
她拉开门,辨认了下方向,往外走去。
天空像被一块黑布密密实实地遮住,之前的那轮满月不知藏到哪里去了,这是一个压抑的夜晚,连一盏盏路灯的光束也比平时微弱了许多。
她张大嘴巴,有点想笑。这就是他今晚找她出来的中心思想吗?是善意的友情提醒,还是看戏人的观后感?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她,领着她到里间的包厢。一样灯光微弱,他将自己笼在灯影里,她面朝房门,淡漠疏离的表情全落在他的眼底。
他气得无语。
“零点酒吧”是一幢老旧的欧式别墅改建的,霓虹交辉,墨黑的夜掩藏不住它曾经的奢华靡丽。
“世界在变,人不得不变。”他说了一句哲理深奥的话,引得她皱了皱眉头。
叶枫深吸口气,向过来招呼的服务手摇摇手,斜靠着吧台的柱子,一条手臂平伸在吧台上,仰起下巴,静静聆听。
泰山在下雪,他们没上得去,就在泰安城里住了几个晚上,每天上街去吃烤地瓜、煮玉米,捧着一袋糖炒栗子,在电影院里看夜场电影。看完出来,都是午夜了,积雪在他们脚下咯吱咯吱的作响,走的不好,就会滑倒。倒就倒吧,两个人跌做一团,笑声在夜空下回响,惊起树上憩息的夜鸟。
他的眼睛突地一眯,眼底掠过剧烈的痛楚,“和我多呆一会,都让你不能忍受吗?”
他收敛了追随的目光,并不急于离开,而是从袋里拿出一支烟来,缓缓点燃,深吸了一口。
她没有拦车,想一个人走一会。时间还不算太晚,街道上有几个漫不经心的路人,对面一对情侣相拥走来。
他匆匆收线,看到有幢公寓的窗口有灯光闪烁了下,而后通亮起来,他痴痴地看着,眼一眨不眨。
“我现在说不迟吧?”
“叶枫……”他腾地站起来,逼近一步,阴影笼罩在她的脸上。他与她的脸,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拂过面颊,她不自觉地将头往后仰去,抵上冰凉的墙壁。“如果命运能够为自己所掌控,我……”
扑面而来的不是喧闹的热浪,而是萨克斯管吹奏的《落叶》,音符圆润、柔亮、旖旎,旋律舒缓曼畅,忧郁而又优美。每一个人的头都循声而转,目光聚集在一张线条硬朗的面容上。
他是多才多艺的,不仅会吹奏萨克斯,还会拉小提琴,歌也唱得非常好,但只有她听过。一帮同学去KTV疯,他只坐在一边喝喝啤酒,从来不唱歌。他说那样像个傻子,她却傻得彻底,麦克风一到她手,不管会唱不会唱,她都能嚎个半小时。
“小姐,零点酒吧到了!”出租车司机回头把叶枫把回忆中惊醒。
她很无辜的仰起头,“昨天回宿舍时,你又没提醒我要加衣服。”
他沉默着,静静地看她,眼底神色瞬息万变,半晌后才缓缓开口,“工作还好吗?”
她的眼中窜出一丝危险的火焰,“移情别恋就是风尚模范吗?”
路灯下,车和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拐了个弯,却渐行渐远。
他怔在路边,看着她穿过马路,纤细的背影掩在树荫中。
和陌生人一起吃饭,她总是拘束的,胃口向来不好。
那是边城。
服务生又站了一会,确定两个人真的不要别的,才失望地带上门出去了。
“你……现在住在哪?”
他倾了下嘴角,像是轻笑,又像是嘲讽,“你和以前有点不同。”
气喘喘地赶到火车站,他站在一棵雪松下,阳光透过针状的树叶洒在他的肩上,斑斑驳驳地闪着亮光,看见她,俊逸的面容上绽开一波波笑意。
“到现在才问,笨!”他笑了,“想你就过来呗!”说这话时,他没有看她。那时候,他们的恋爱还仅仅是纯牵手、偶尔碰下嘴唇。像这么直白的话,他从来没说过。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抬起眼睫。
边城约她来酒吧,是想发展点什么吗?叶枫自嘲地弯起嘴角。
她愣了下,他是这里的常客?
她环着双臂,只是走着,什么也不想,也不去看后面驶过来的汽车。
酒吧本来就是荷尔蒙气息弥漫的所在,走廊上男男女女贴面相拥,真醉的假醉的半醉的不醉的,趁着气氛,都能做出平时所不敢之事。她越过一对吻得难解难分的男女,笔直地往前走去。
“嗯,不坏。”她抬起头,目光平和。柠檬水有点酸,微温,喝下去涩涩的。
“给你一个小时,把行李收拾一下。懂我的意思吗?”
边城给她打电话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命令式。以前,她是喜欢的,感觉听起来即霸道又柔情。她是个很懒的人,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她从来不愿多考虑,边城让干吗就干吗。因为他爱她,听他的准没错。
“不迟,我刚刚才感觉倒有点冷。”她娇憨地吐了下舌,由他拽着回宿舍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