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求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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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恭微一愣，心里不知怎么泛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惆怅。

    “但据说这位新可汗性格粗鲁暴躁，和之前的突厥太子完全不同，所以如果想和他们结成联盟，恐怕还是有点难度。”阿耶站起了身。

    “晋国公……”皇上一见他近来，好像是被吓了一跳，连手里的花枝都掉了。

    又是“啪答！”一声响起，小铁手里的第二双筷子又一次掉在了地上。

    “不会的，不会的，本朝有规矩，皇上是不能随便出邺城的，如果真要出城的话，那是要有一定规格的，仅仅左右羽林郎就要有十二队。更别提什么持钑队、铤槊队、长刀队、细仗队，楯铩队……你说九叔叔会不会大张旗鼓来并州看我啊。”长恭挑眉一笑，“放心吧，准备准备，我们到了并州之后，就立刻改去突厥。”

    长恭瞪了孝琬一眼，心里却又有些遏制不住的好奇，那位可能会成为九叔妻子的公主，不知是怎样的倾国倾城呢？

    “哈……手滑。”小铁讪讪笑了笑。

    “那位公主是突厥可汗最小的妹妹，是个精通音乐的绝色佳人，听说也是西域诸国君主们争逐的对象。”孝瑜露出了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

    “并州？”高湛轻轻蹙起了眉，虽然并州就在邺城附近，但一想到自己就不能随意出邺城看她，不由就犹豫了起来。

    “不如什么？”

    藏青色的下摆乘风向后扬起，划出一道道弧线，院中的苇草随着他的脚步摆动，不知何处飘落的梨花回旋飞舞。

    “突厥太子若是不死，如今的可汗又怎么顺利继位，我看他还要感谢我们才对。”恒伽从容不迫地应答道。

    “哈，有了！我有办法了！”长恭腾的站了起来，“不过我这个周密完美的计划，还需要有一个人的帮忙。”

    宇文邕点了点头，“你先退下吧，等会宇文护会来见朕。”

    “听说斛律哥哥不是要带使团去突厥求亲吗？我们也可以混到他那里啊。”小铁蓦的想起了这件事。

    众位大臣议论纷纷，却始终没有一个妥贴的解决办法。

    “回皇上，臣连御医都请来看了，可都看不出个端倪，依臣看，可能是长恭过于劳累了，休养一段时日应该就会好转。”孝琬回道。

    而和士开更是累迁侍中，又拜为右仆射。在外人眼里，他完全是靠一味地奉承讨好皇上扶摇直上青云。不但如此，皇后对他也是青睐有加，众人对他和皇后之间过于亲密的关系也颇有微词，尤其是河南王高孝瑜，已经毫不客气的当面指责了他好几次。

    “啊，那倒是！”长恭眼前一亮，“没想到你还会这一招，怎么不早说！”

    听到堂弟宇文直的名字，宇文邕眼前不由一亮，于是不动声色的说道，“要不是美人，朕实在没兴趣……啊，晋国公，不如……不如……”

    恒伽微微一笑，“虽说周国之前和突厥结过联盟，但正所谓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对付周国还是对付齐国，对于突厥来说都没有区别，他们所在乎的，只是得到最大的好处，利益面前，大家的机会是均等的。既然这样，我们为何也不试试呢？”

    宇文护本来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这个窝囊废向来都听话的很，也不会随便招惹麻烦，反正他不过是个傀儡，倒不如趁这次遂了他的愿，以便将来能让他更加死心塌地。再说还有自己的亲信宇文直相随，应该没有问题。

    九叔叔要向突厥提亲了……

    “那是当然，我怎么放心让你这个丫头自己去突厥。再说，我也想见识见识那位突厥公主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长恭想了想又道，“到时我们就跟个商队走吧。”

    “谁？”

    一位气质宛如明月的男子走进了位于邺城东面的高府。

    当夜。

    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不再烦恼呢？

    “回皇上，臣都已经办好了。”

    “那可汗不是瞎了一只眼吗？”

    春日的月夜，满目尽是清幽的色彩。

    “家里这么多人，又吵又闹，不过，”她的话锋一转，“三哥在并州有一处依山傍水的私邸，我想去那里住一段时日。”

    “不如朕也一起去吧，朕被关在这里就快闷坏了，不如趁这个机会就让朕也去玩玩吧。”宇文邕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反正朝廷里的事务都有晋国公全权处理，朕在不在也没什么区别，”宇文邕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有晋国公在，朕放心。”

    不过，这的确是个最好的办法了。

    长恭立刻嗖的钻进了被子里，眯着眼睛瞄向屋外。没过多久，就听见孝琬的声音传来，“皇上……”

    长恭并没有在意大臣们说些什么，只是略带担忧的望向了御座之上的高湛。虽然白玉珠帘遮掩住了他的表情，但她能感觉得到他此刻内心的焦灼。

    高湛更是焦急，回头朝着孝琬道，“大夫怎么说？这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当然是最宠我的三哥啊。”

    此时的长安城，大雪纷飞。

    孝瑜轻轻一笑，“这就要看过才知道了。”

    宇文邕的嘴角轻轻一挑，“想要结成牢固的联盟，自古以来，还有一种更好的方法。”

    小铁一愣，面露喜色，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你送我……？”

    一位眉目清朗的少年站在窗前，看着飘飘扬扬柳絮一般的雪花不断自铅灰色的天空降落下来，把世间染成一片雪白。雪中的宫殿慢慢消失其它颜色，极目望去只余下一片沉静的白仿佛昭示什么。

    宇文护走进皇上的房间时，正好看到年轻的皇帝正兴致勃勃地玩着投瓶的游戏，心里不免冷笑了一声，这个窝囊废皇帝，整日里也就知道玩这些东西。

    长恭立刻摇头，“不行，不行，想瞒过那只狐狸，简直比登天还难，就算会易容术都不行。”

    长恭露出了一脸苦恼的表情，对了，怎么没想到呢，该找个怎样的理由呢？

    “皇上，臣倒有一个法子。”恒伽忽然站了出来，“既然周国的皇帝可以求亲，皇上您也可以如法炮制。”

    “小铁，你一定是不舒服了，不如先去房里休息一会。”长恭赶紧站起了身，也顾不得大家是什么反应，一把拉住小铁的手，将她不由分说的拉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不多时，一位个子中等的男子匆匆走了近来，收起伞，握着伞柄将伞尖抵在地上轻轻一震，雪花四散，然后又拂了拂落在肩上的雪，压低了声音道，“皇上，昨晚宇文护闯进了梁国公府中，将他们一家大小以莫须有的罪名全部处死了。”

    只要九叔叔不再烦恼，只要他的江山固若金汤……

    “嗯，我也觉得那很有可能是你哥哥。”长恭眯了眯眼睛，“因为，叫那么变态名字的男人，真的只有你哥哥一个。”

    几天后，高湛在上朝时从孝琬口中得知了长恭抱病在家的消息。

    “如果朕没猜错，或许和突厥有关。”他望了一眼窗外的飞雪，“突厥的新可汗是位十分厉害的人物，如果此时我们大周能和突厥结成牢固的联盟的话，必定能给予齐国重重一击。”

    长恭哼哼了几下，“九叔叔，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高家兄弟一回到府里，孝琬立刻就将这个消息传了个遍。高家上下对于那个传说中的突厥公主更是颇感好奇，在用晚餐的时候，大家又忍不住议论起来。

    刚进房间。小铁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抽抽噎噎道，“那一定是我哥哥，一定是我哥哥……我的哥哥没死……”

    长恭心里微微一动，三哥说得没错，可是如果真是这样，到时让九婶情何以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