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神秘的吟唱诗人

    她抬头惊讶地看了我一眼，犹豫了片刻，“什么办法？”

    “他叫雅尔德，是位十分受欢迎的宫廷诗人。”维卡轻轻说道，“听说他以前也是位美男子，不过在一场大火中被烧毁了面容，所以就一直戴着面具了。不过奇怪，雅尔德好像……”她似乎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是啊，那他不是很痛苦……”我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我凭什么相信你？”她的声音也开始颤抖。

    “只要你让我带那个女人走，我保证马上离开。”我连忙澄清。

    听到这里，维卡看了我一眼，似乎嘴角有丝笑意。

    她猛地抬眼，浅棕色的眼眸里布满了血丝，犹如一只困兽，她牢牢抓住了我的手，“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父亲他，就在我的眼前被杀死，还有哥哥们，大家全被杀死了，好多血，好恐怖……好多血啊……”

    “普通的吟唱诗人……但是我听说雅尔德并不会用竖琴。”维卡一声冷笑。

    他真的一动不动，束手就擒。

    “哼，你以为这样就能骗得了我吗！”她冷冷笑着，忽然大喊起来，“来人啊，抓住个英格兰的奸细！”

    凯尔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惊喜，他猛地站起身来，“你想起来了，你终于想起来了！哦，上帝啊，我感谢您！”

    “你。”话音刚落，她已经从腰间抽出了剑，闪电般的袭向我，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不是吧？她要杀我？

    在忍耐了一会后，终于还是从宴席上再次落荒而逃。

    我急忙追了出去，无意中回过头的时候，却正好捕捉到了一丝诡异的神色在他脸上一闪即逝。

    我上前两步，想看得更加仔细一些，却听到墓石后传来了维卡的声音。

    “对了，你母亲临死前还拜托过我一件事，”诺娜忽然醉眼蒙眬地望向了维卡，她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掀开木椅板，从里面拿出了一件红色的衣裙。

    “她，她好像说什么如果你没想起来的话，就嫁人什么的。”她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那时她已经病糊涂了，我想她是说给那个要嫁你的人吧……”

    “你信我吗？”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牢牢地盯着她的眼睛。

    她的脸上掠过一丝疑惑，“为什么帮我？”

    一定……很痛苦吧……

    凯尔的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我的妹妹，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在你六岁的时候，父亲吩咐马夫替新买的马匹烙印，我们和爱德华哥哥一起去凑热闹，结果在那时发生了意外，马匹受惊，马夫不小心烙到了你的手臂上……当时你居然一声也没哭……”

    凯尔继续笑着，“从你踏进这里的第一步起，你就相信我了，不是吗？”

    “可是怎么让她说……”

    “什么？”

    她的眼中冷若冰霜，“那时如果你还不走的话，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四周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忽然，就听见维卡一声怒喝，“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杀了你！”只听到她迅速拔出剑来的声音，接着，一个银色的面具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掉落在地上。

    “我刚才已经说了，我要救他出去。”

    “那就好，那就好，”她笑的有些伤感，“不用像我哥哥，明知那个抢来的女人根本不喜欢他，还帮她养大了她的儿子。”

    抢来的女人？我和维卡互视一眼，心里有点紧张，却有有点兴奋，事情进行的似乎很顺利，也许，很快就能听到真相了。

    听到这里，我也忍不住探出头去，什么言语也无法形容我此时的惊讶，难怪那双眼睛如此熟悉，原来他竟然就是我刚来这个时代时遇见的英格兰人凯尔！

    “她说等你满十八岁的时候，将这件衣服给你。”

    我从拉尼阿尔那里偷出了不少好酒，约好维卡在一个月黑风高夜来到了诺娜的家里。诺娜一见到烈酒，顿时喜笑颜开。不多时，都不用我们灌，她已经喝得醉熏熏了。

    “哥哥……”她终于再也控制不住，紧紧抱住了他，“你没死，你没死……”

    一阵悠扬的竖琴声忽然从火堆旁传来，四周突然奇迹般静下来。美妙的琴声调感染了在场所有人，犹如潮水一般袭向每个人的内心。弹琴的正是那个戴面具的男人……

    “别说了……”维卡的眼中似乎有什么在闪动，声音哽咽，“哥哥……凯尔哥哥……”

    “你到底是什么人，别以为戴了面具我就认不出你，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你。”

    原来她失去了记忆，只是因为经历了这样凄惨的事情……

    我只好点了点头。

    她颇为不解地望了我一眼，又好像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不想嫁给拉尼阿尔。”

    他的话音刚落，不仅维卡大吃一惊，连我也吃了一惊。

    她摇了摇头，“那也是他自找的，他杀光了船上所有的人，只带回了她和她的儿子，她怎么可能会不恨他，要，要不是为了儿子，我看她一定会杀了他……”

    这个时候，怎么我的听觉就这么正常呢？

    来不及多想，我转过头，匆匆朝着维卡的方向跑去。

    “是你，我记得你，你是上次那个商人！”她的情绪开始失控，“我才不会信你的鬼话，你是英格兰派来的奸细，你……”

    听见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来，似乎对我们的到来并不惊讶。

    “会，”她点了点头，“不过到了英格兰，我还是会走得远远的。”她忽然看了我一眼，“但是，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放心不下。”

    维卡把这些年发生的事情简单和他说了一遍，看着他们两兄妹重逢，我的心情也是复杂难言，即为他们高兴，又为他们担忧，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相逢，接下来他们会怎么做呢？

    “原来是这样……”我应了一声，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那双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也许说的是真的。”我望着她，“你手臂上的那个疤痕我上次见过。”

    我看了一眼维卡，她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在人们带着凯尔离开时，我看见她拿起了自己的链子看了看。

    她的母亲，一直在等待她恢复记忆吧，所以才将她当成男孩子一样养大，只是，那个限期是十八岁，我想她母亲的意思应该是，如果十八岁之前还没有恢复记忆，那么永远不要恢复了，就嫁个平凡的人，去过最平凡的生活。

    “维卡，你镇定点，镇定点。”我焦急地摇着她。

    在回到诺娜的房子的路上，我看见不远处的偏僻处新竖起了一块巨大的墓石，上面画着一副我所熟悉的蛇形图案，蛇身刻着许多树枝状的鲁那文字。

    她摇头，“还有很多事我没有想起来，但是，”她指了指手臂上的疤痕，“我想起了这个是怎么来的，如果他真是我哥哥，一定知道。”

    和她相处了这些天，我知道她最大的爱好就是喝酒，那么对付爱喝酒的她的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酒。

    她和我对视了几秒钟，垂下了眼帘，低声说了两个字，“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