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神秘的吟唱诗人

    她先是冷冷瞅着我，蓦地抱着自己的头蹲了下去，“不会的，不会的，我是维京人，我是在这里长大的，如果像他所说的，为什么我母亲从来没和我说过！”

    “我，我真高兴啊，”她的舌头明显增大，望着我的眼睛里一片醉意，“拉尼阿尔总算要成家了，虽然你的身材看上去不好生养，胸部不够大，屁股也太小。不过不要紧……”

    维卡慢慢推开了他，“哥哥，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他的。”她转过身，向门外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停住了脚步，“不过，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当他从墓石后被捆绑着带出来时，忽然抬眼向我望来，只是说了一句，“那都是真的。”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犹豫，凯尔冷冷一笑，“难道你爱上他了吗？我的妹妹？爱上了那个害死我们一家的恶魔的儿子？”他眼神瞬间变得一片阴沉，“千万别忘了，是谁害成我们这样，是谁的双手沾满了我们全家的鲜血……”

    关押凯尔的地方就在海岸边一幢低矮的房屋内，只有稀稀落落几个人守在门口。在这岛上，大家都早已将维卡当成了拉尼阿尔不可或缺的兄弟，所以，守卫们对于他审问奸细的要求自然是不敢拒绝，借着这个理由，我跟着维卡几乎是十分轻松的进了房屋。

    “有话好好说……”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男人怎么会知道维卡是女的？

    “胡说八道！”维卡的声音开始因气愤而颤抖。

    凯尔就坐在墙角里，他低垂着头，一头棕发凌乱不堪，脸上带了一些污迹，在这样狼狈的情况下，他的身上竟然还隐隐带着几分难掩的高贵气质。

    “那么，首先从诺娜姑妈这里着手，因为一来她比较好说话，二来她是前任首领的妹妹，一定知道的比较多。”

    “我被人救了。”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我也以为你已经……要不是上次在船上和你相遇，看到了那串项链和你那双和母亲一模一样的眼睛，我根本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还居然成了海盗，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恶魔的儿子，始终都是恶魔。”他冷冷道。

    “确认？你想起一切了吗？”我拉住了她的衣袖，“你想起他是谁了吗？”

    维卡的身子微微一震，“这不关拉尼阿尔的事……”

    “哦？”雅尔德的声音却是格外轻松，“杀了你的亲哥哥吗？”

    我点了点头，“我陪你去。”

    在仇人的地盘长大，还爱上了仇人之子……

    “听我说，我的妹妹，你左手臂上有个疤痕，对不对？还有你胸口的那条项链，是父亲在你五岁生日时特别派人打造的，宝石的底座下刻有我们家族的族纹——三头狮子……我们的父亲，我们的家人都是被海盗杀死的，你现在竟然还……难道你忘了一切吗？”他一脸神伤。

    维卡只是愣愣盯着他，将手握得紧紧的，直到手指的关节处微微泛白。

    “再给我一点时间，维卡，我一定会离开这里的，我保证！”我不知该怎么和她解释，“但是我真的很需要找到一个叫卡琳的女人。”

    “我没有胡说，我的妹妹，你根本不是这些蛮人的后代，你是英格兰人，是格兰德斯公爵最疼爱的小女儿。”他那温柔的声音里又透着隐隐的伤感。

    “小隐，我好难过……”她哑声呻|吟着，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我的手臂中，我忍着痛，将她紧紧搂在了自己的怀里，用尽全力的搂着她。

    雅尔德似乎愣了一下，又笑了起来，“我怎么没听说过呢，尊敬的小姐？”

    在我回到宴席上的时候，琴声已经演奏完，吟唱诗人又开始吟唱起某个女人一天可以挤完一千头奶牛的夸张故事。这就是维京人典型的逻辑：值得描述的功绩不是已经做了什么，而是能够做些什么。

    她慢慢撤回了剑，“好，我帮你找那个女人。”

    又来了……

    我的眼角开始跳动，拜托，酒后吐真言，我要听的不是这种真言啊……

    我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角，不能再抽了，不然皱纹越来越多了……

    “给我？”维卡一愣。

    我找了个借口离席，刚走到礁石那里，就见眼前银光一闪，维卡的剑已经架在我的脖子上。

    在海岸边的礁石旁，我终于追上了她。“等等！”我上前一把拉住维卡的衣袖，“维卡，你打算怎么办！”

    她停住了脚步，声音嘶哑，犹如水晶裂了无数道裂痕，“我要再去确认一次。”

    她忽然一把将我推开，往外冲去。

    “我明白，不过这件事要慢慢来……”我低声道，“在想出一个安全的办法前不要轻举妄动。”我迟疑了一下，又问道，“你也会离开这里吗？”

    “我们的父亲，我们的家人都是被海盗杀死的，”

    “你，你怎么了，”我连忙去看她，再一看那边，诺娜已经醉倒在了长椅上。

    我的脑中忽然想起了凯尔说过的话，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难道拉尼阿尔的父亲杀死了……我抬眼望向维卡，只见她脸上的表情不是震惊，不是伤感，而是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你喜欢他吗，小隐？”她抓着我的手问。

    “听说过这么一句话没？酒后吐真言。”我得意地笑着。

    “你怎么还不离开他，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她的眼中掠过一层薄怒，“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她忽然轻轻一笑，“我明白，每个人都是有秘密的。”

    “我不会逃跑，妹妹，我也不会抵抗，因为我不会让格兰德斯家的剑伤到你。”

    啊，她一定想歪了，我连连摆手，“不是这样的，不是你想的这样……”

    “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她望着那个人弹琴的身影，说出了同样的话。

    “那个害我们全家的人不是拉尼阿尔……”她紧紧咬着下唇，就快要咬出血来。

    “我的妹妹，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他像是意料中般笑了起来。

    她没有回头，只是望着前方。夜已经很深了，弯月如钩，淡烟微晕，深蓝夜幕直垂到海上，几乎与天空同色的海水不时传来拍打沙滩的声音。

    我连连点头，“谢谢，谢谢！”

    维卡默然无语，忽然伸出了手，卷起了衣袖，指着那个疤痕的位置道，“这里……你还记得吗？”

    “如果你想弄清楚，那也不是没有办法。”我弯腰拍了拍她的肩膀。

    果然，维卡开始沉不住气，“你到底是什么人？不说的话我立刻就在这里杀了你！”

    “现在你知道是拉尼阿尔的父亲杀死了我们的亲人，那么，我们就找机会杀了拉尼阿尔，以牙还牙。”凯尔咬牙切齿道。

    “我只是一位普通的吟唱诗人。”那个男人的声音低低响起，我的心里一惊，这个声音，我好像在哪里听见过……

    维卡伸出手，接过了那件衣服，就在她的手碰到衣服的时候，忽然大叫一声，猛地抱住了自己的头。

    “维卡，你干什么！”我大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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