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犬神

，想也没想，操起旁边的酒盏就泼了他一脸，他显然一愕，也没料到我是这样的反应，就是这个时候，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砍，手起刀落，顿时鲜血四溅，他的头就直直飞了出去。

    “就是先解决了酒吞童子呀。”

    大江山，酒吞童子，鬼族首领，等待我的，又将会是一场怎样的恶战呢？

    “沙罗，你怎么了？”纵是晴明再聪明绝顶，也想不到现在发生的一切。

    “好漂亮的手。”他忽然捉住了我的手，轻轻抚摸，捏来揉去，死妖怪，当我的手是橡皮泥呀，忍耐，忍耐，我只能面带微笑，一副中了蛊的样子。无意中看了晴明一眼，他的脸色似乎有些怪异，忽然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极其妩媚的笑容，靠向了酒吞童子，道：“大人，人家也要嘛。”

    忽然身子被一股大力扯了过去，转眼间，我已经在晴明的怀里，“晴明，它的头！”我看清眼前的情景，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酒吞童子的头正狠狠咬住晴明的手臂，鲜血正从那里涌了出来。

    他愣在了那里。

    “晴，晴明？”我听见他的心跳得好快。

    文车妃临产的日子到了，为了防止邪灵侵扰，皇上特意派了安倍晴明前来又举行了一次驱邪仪式。

    “但是主上如果查起东宫的尸体……”

    晴明手臂上的血还在流着，我心里微微一痛，正想召唤恶灵来对付这个该死的头颅，晴明已经早我一步，将自己的血滴在符咒上，开始召唤起灵物。

    “谢谢。”我顿了顿，继续向前走去。

    我大惊失色，一把拽住了小宰相，怒道：“孩子呢？孩子呢？”她也没理我，只是嘿嘿笑着，“大人，我把您要的东西给您送来了。您还会爱我吗？”

    “我，我不讨厌。”我低低回了一句，不知他有没有听到，只感到他的手更收紧了一点。

    我点了点头。

    “两位姑娘，是迷路了吗？”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前方响起，我抬起头来，正前方坐的正是那位貌似源高明的男人。他那流水般的长发倾泻在浓绯色的狩衣上，昏暗的烛光下，那张俊美的脸显得格外苍白诡异，他慢慢抬眼，眼眸中闪过一丝妖诡的神色。我只感到他的双眼中的黑色越来越暗沉，渐渐扩大，扩大，仿佛天上的夜幕整个压了下来，让人不能喘息。

    “沙罗，文车妃很快就要分娩了吧？”她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俩立刻移步到了文车妃的产房里，按当时的规矩，产房内的一切都是白色调，房间里只有一位负责接生的中年产婆和两位侍女。那几人见我们进来，立刻很有默契地和我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只听“哇”的一声嘹亮的哭声，孩子已经出来了。而文车妃因为体力不支已经晕了过去。

    “不过，我们可以想想别的办法。”他往前走了几步，掏出符咒，低声道，“我们需要借些东西。”

    “不会吧？他真的这么厉害？”我的士气立刻被晴明打击了。

    酒吞童子的府邸很快到了，进了门，一阵压抑的感觉迎面而来，满院的花香遮掩不住那股淡淡的血腥味。

    “沙罗，自你入宫以来，我对你怎么样？”她忽然开口道。

    “哼，未来的天皇，也是你们随便可以享用的吗。当然只有大人才能享用。”立刻有人接口道。

    “只要娘娘说出来，沙罗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说得好像背台词一样溜。

    “过来。”酒吞童子把手一伸，我和晴明立刻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安纲？是什么？”

    “搞定？”

    肉的味道，我的心里一阵抽搐，真恶心。

    “晴明，美人计，好像你比较合适……”我在发了一会呆后发出了由衷的赞叹，他还真适合……穿女装呢。

    “是。”

    我心里有些好笑，这个桥段好像似曾相识呢。那我就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娘娘待沙罗如同亲人一般。”

    晴明和我对视了一眼，应该是——时候了吧。

    “我要去救他。”我渐渐平静下来，“告诉我，他会在什么地方出没？”

    “美人计？”晴明显然是在强忍笑意。

    “两位公子，我和妹妹两人在这里迷路了，现在天色已晚，不知该如何是好。”晴明先迎了上去，以袖遮面，悲悲切切地说道。

    “沙罗明白，娘娘是想……”我抬头，注视着她，她的眼眸中闪动着我从未见过的冷酷的神色。

    “晴明，这是……”我迟疑地问道。

    “沙罗？你在说什么胡话？”他微微一挑眉。

    “放心，小宰相跟了我不少年了，她就是胆小，所以我才把这个重任交给你，不过，她也会协助你的，沙罗，你不会辜负我的信任吧？”

    “直接上山？”晴明轻轻一笑，“你打算怎么做？”

    “干脆让我混进去吧，酒吞童子不是喜欢女人吗，我就用美人计搞定他。”我睨了他一眼笑道。

    “哦，”他脸上笑意更浓，“可是，就算我们一起动手，恐怕也不是酒吞童子的对手。”

    我只觉肠胃一阵翻腾，赶紧别过头去。光是这个头颅就这么难收拾，看来如果没有先发制人，我和晴明还真不是酒吞童子的对手。

    佑姬的脸因嫉恨而略有些扭曲，她冷笑了一声，道：“这个贱人，再没有机会了，沙罗，到时将那贱人的孩子拿去喂狗，那个贱人不疯也得疯。”

    他闭眼默念咒文，只见一个小小的绿芽从地面上钻了出来，绿芽以惊人的速度生长着，抽枝长叶开花结果，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眨眼的工夫内完成了，转眼间，树上已经结了两个小小的银色的果实。

    我立刻在心中默念破幻咒，这个程度的摄心术并不能对我怎么样，只是接下来我应该是装成中咒的样子吧？

    晴明显然吃了一惊，神色凝重起来，道：“你说什么？”

    仪式进行到一半，文车妃忽然感到阵痛，众人自然是忙作一团，小宰相使了个眼色给我，我点了点头。

    “做得好。”晴明低低说了一声。底下众鬼大惊，晴明立刻掏出符咒，默念九字真言，只见在一片绿光之下，那些鬼怪纷纷现出原形，痛苦哀嚎。

    刚踏进前厅，我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鬼魅之气。我抬眼向四周看去，周围已经坐了不少人，虽然个个都是面目清秀，身穿水干或是狩衣的男子，但我知道，这些全是鬼怪。

    “哦，那杀人呢？”

    “我不是沙罗。”

    我的心，在一瞬间好像停止了跳动，忽然，很想流泪……

    “这两个女人，等我玩腻了再吃吧。”酒吞童子漫不经心地说道。

    产婆立刻裹起孩子，交给了小宰相，孩子哇哇地哭着，小宰相不知所措地说道：“要不干脆在这里……这样哭下去不是办法，还有阴阳师在这座府里呢。”

    “当然，不然你以为怎么去。”晴明好笑地看着我。

    “大人，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享用那个孩子？”左下角一人的问话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

    “快砍！”晴明用口形说道。

    “大人，您的这一招每次都那么有用。”

    “那件事，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酒吞童子和群鬼平时都以人形出现，与常人无异。所以附近居民并不知道这里住着这么多鬼怪。”

    “娘娘想的周到，不过如果主上知道在娘娘府里出事，会不会怀疑娘娘？”

    他脸上微微一红，道：“出发吧。”

    “不是，那个不是东宫，真的东宫在酒吞童子那里，快告诉我，怎样才能找到酒吞童子？”我语无伦次地问道。

    “不知害娘娘睡不安稳的是谁？”我故意问道。

    上来？我呆了呆，“坐它去？”

    酒吞童子的注意力立刻被晴明的笑容吸引，他立刻拥住了晴明，笑道：“你们女人啊，都是……”他后面的话我没听清。虽然知道现在很危险，可是我真的真的很想笑，晴明那个样子实在是，太撩人了！

    “一想到将来是她的儿子成为东宫，我就睡不安稳。你明白了吧，沙罗？”她的面色沉静。

    “怎么，不行吗？”

    朱雀果然不愧是神鸟，一眨眼功夫，已经到了大江山山脚下。晴明不慌不忙收起了式神。

    “东宫已经过世了。”晴明一脸沉静地说道。

    “可是，你是男的，不大好混进去吧？”

    大约过了十几日，佑姬忽然派人把我和小宰相一起带回了皇宫，循例问了一些近况。不过今天的佑姬神色有些古怪，问完了话，她忽然让所有的人离开，只留下了我和小宰相。我直觉感到她要说一些和我这次任务有关的事情了。

    “我……”我一时语塞，的确还没想好怎样去大江山。

    “啊，头好晕。”晴明已经开始付诸行动了，我瞥了他一眼，他的眼神一片清明。我心中一片释然，也立刻作呆滞状。

    我点点头，爬上了朱雀的背，它的羽毛很柔软，坐在上面就像坐在了毛毯上。晴明不知又默念了些什么，朱雀一声长啸，振翅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