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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愿没拥抱,共你可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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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靖沉默了三秒,说:“那我来喜欢你,你和我在一起吧。”

    我和吴靖走在他们身后,吴靖嬉皮笑脸:“秀恩爱,死得快。”

    这天夜里,吴靖送我回家。我们一前一后地走着,谁都没有说话。

    我从阳台探出头喊吴靖:“吴靖,你家烘干机坏了。”

    这才是我最后一次去苏州,那家客栈挂着正在装修的牌子,新的老板想要将它做成一家咖啡店。

    “不,”康子州说,“苏意,我只是想告诉你,开始和结束一段感情都不是儿戏,请你想好再去做决定。希望你下一次,对待感情,能认真一些。”

    吴靖说:“苏意,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你这样难过,为什么不告诉他,不把他找回来?他和陈其其,早就分手了。”

    清瘦颀长,仿佛时光回转到那一年,香港潮湿而寒冷的冬天。

    我们在嘴里若无其事地说着“好啊”,可是心里比谁都明白,再也不会了。

    他记得我。

    拖了这么久,我想,也该结婚了。

    他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点了一支烟,他侧过头来看我,我们凝视着彼此的眼睛。

    最初的时候,我们只是像普通朋友一样聊着天,聊身边一些有趣的事,或者找不到人看电影的时候,一起搭个伴。

    他点好了一桌子菜,看到我推开门进来,挑挑眉毛说:“来得刚刚好,菜还是热的。”

    第三次的时候,他终于接起来,他轻轻说:“苏意。”

    “孬种,”我看着他的眼睛,愤怒得想要哭出来,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说,“康子州,你这个孬种。”

    “生日快乐。”我呆呆地看着他。

    “当我有一天,发现你喜欢的人是康子州的时候,我真的特别愤怒,觉得被你们联合起来骗了,”吴靖说,“我从小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兄弟啊。况且他还有女朋友。”

    我独自一个人,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硬座到苏州,等到了我预订的客栈,已经是夜里。

    回去以后,康子州将一路上拍的照片打包发给我们,我正在下载的时候,又收到一封邮件。

    那时候已经是苏州旅游的淡季,那家客栈老板已经易主,装潢也换了。我会在那里住上一整周,一个人逛苏州,时间久了,就对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都熟悉得像是本地人。

    他忍不住笑起来,对我说:“我觉得我并没有这么帅。”

    他回过头来看我,我依然看不清他的脸,我问他这里是哪里,他说:“苏州河啊。”

    他会做一桌子的好菜,为了表达谢意,我偶尔也会做一些甜品给他。

    我点开来,里面有一张我的单人照。我背对着镜头,坐在一截已经干枯的木桩上,头发被风吹得飞起来。

    他笑了笑,蹲下身,帮我捡起地上的衣服。

    在那个时候,我读了一本书,书中有一句很流行的话,几乎人人都知道,那句话是这样说的:世界上有那个人出现过,后来的所有人都变成了将就,我不愿意将就。

    他笑了笑:“这么晚了,你快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他舒展眉头笑:“桂花是我最喜欢的花。”

    吴靖问:“是因为康子州吗?”

    我站起来,点了一首薛凯琪的《慕容雪》,认真地看着屏幕慢慢唱:“我不是我,你转身一走,苏州里的不是我。”

    我打电话给他:“康子州,你下来。”

    我绝望到麻木。

    我说:“可惜还有两个月才到花期呢。”

    他没说话,挂了电话。我盘腿坐在路灯边的长椅下,在心底数着“1,2,3……”,我数到“100”的时候,康子州出现了。

    那张照片里的我看起来是那样孤独。

    唯独我什么礼物都没有送给他,也没有人觉得奇怪,毕竟我和康子州看起来实在是很不熟。其实不是这样的,我想要把我的全部都送给他,可是这听起来就像是一个笑话。

    那是他为我写的歌。

    过了好久,我才哽咽地说:“谢谢你。也祝你生日快乐。”

    他笑起来,挑挑眉毛:“这么巧,我也是。”

    他说得很对,他叫我嫂子,因为我是吴靖的女朋友。

    我终于再一次为康子州哭了。

    我们之间忽然有了一种默契,每个阳光充足的午后,他在院子里弹吉他,我在二楼的长廊上画素描。我们可以一句话都不说,安安静静地陪着对方一整个下午。

    我曾经坐在那里,看旁边篮球场不认识的男生们打球,其实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篮球“咚咚咚”的声音,我喜欢的是那个声音,生机勃勃的样子。

    他忍不住笑起来,剑眉斜飞:“嫂子,你可不能这样同我搭讪。”

    因为我知道,我和康子州,谁都没有办法再回头。

    一阵风起,阳台下的树林被吹得一片婆娑,我这才仰起头,看清了他的脸。

    吴靖有些冒火,又不知道该对我说什么,他深吸了一口气,说:“唱首歌吧,子州今天过生日,别那么不开心。”

    男朋友开车来接我,在回去的路上,天空开始飘雪,我出神地望着窗外,我同他说:“我曾经喜欢过一个城市,那个城市的冬天,是不会下雪的。”

    没过多久,吴靖心血来潮,租了一条船,约上康子州和她女朋友,我们四个人一起去西贡看海。

    在图书馆里,在教室,在超市,或者只是一条开了花的路。

    我一本一本地翻过去,花了整整三天,我终于找到了当初我留言的那个本子。

    我一直坐在角落里吃水果,吃了一盘又一盘,吴靖走过来,有些尴尬地看着我:“你怎么这么饿?我帮你叫点东西吧。”

    “苏意。”

    他记得一切。

    Almost a love story.

    过了好久,我才轻声开口:“这是桂花。在我的祖国,它代表着故乡和思念。”

    大部分人以为香港是没有冬天的,我觉得它只是来得比别的地方晚一点。2月的时候,春节刚刚过,每天早上起来推开窗户,外面只有一片茫茫大雾。雾水顺着屋檐落在阳台的栏杆上,衣服和床单在外晾整整一个星期也不会干。

    我冲他挥挥手,递了一罐啤酒给他。他打开来,一口气将啤酒喝了个底朝天。他将空罐子放在我的脚边。

    “苏意,要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他说,“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我死死地盯着屏幕,仿佛这个屋子里的一切一切都与我毫无关系。

    一切的一切,就这样吧,或许我只是做了一场美梦,梦里有蝴蝶飞过,我却信以为真。

    我们之间,隔着距离、时差、时光、眼泪和其他,已经像一堵厚厚的墙,推不倒,跨不过。

    屋子里另外三个坐在麻将桌上的男生,不约而同吹了声口哨,嬉笑着说:“哟,嫂子。”

    2014年的冬天,我抱着电话,歇斯底里地大哭起来。

    我像是疯了一样,拿起电话,拨下一串我从来没有存过,但是一直铭记于心的电话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点头:“好。”

    一曲完毕,男生突然抬起头,横抱着他的吉他,冲我笑着说:“我能看看你的画吗?”

    “所以你要骂我吗?”我问。

    正好吴靖下楼来给我开防盗门,看见我身边的人,挥挥手:“上来啊。”

    “有一次,我拉着子州陪我喝酒,我们两个喝了八瓶伏特加,我直接给喝吐了。吐完回去的时候,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去叫他,然后忽然听到他说,”吴靖停了一下,似乎在回忆那天的情景,“他说,苏意,苏意。”

    他转过头,只说:“你喝多了。”

    下一秒,他问我:“苏意,你爱过我吗?”

    他轻声回答:“好啊。”

    2010年的夏天,我没有去苏州。

    陈其其扬起拳头,一副要揍他的样子。吴靖抱着头往前冲:“别啦,我请你吃冰淇淋。”

    这是一个关于错过的故事。

    有些时候,你知道一个人有多好,可是你偏偏不相信,你非要放弃他,装作满不在乎地说,没有这个人,我依然可以过得很好。

    “You are.”

    “康子州,”我说,“和我在一起吧。”

    我和康子州,都选择了将就。到了最后,只能把一切过错推给太年轻。

    可是我还是觉得如此悲哀。为世界这样小,我们竟然真的再一次重逢,甚至成了同学;为世界这样大,他就在隔壁班,半年的时间,我们却从来没有遇到过一次。

    “我曾经以为,爱一个人的开始是心动,”我说,“可是我现在才明白,心痛才是。”

    可是我不够认真,如果我能再坚持一点点,不去放纵自己一时的软弱,那么我现在,是不是就能更有底气地站在你的面前。

    机场人来人往,可是没有一个人是康子州。

    他点点头,伸出手抱住我,吻了吻我的唇:“好好休息,宝贝。”

    我才知道,这个人也是吴靖的朋友。

    我被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吴靖,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留着齐耳短发,穿最简单的T恤和短裤,又黑又小的女孩子。我将头发烫成漂亮的波浪卷,学会了穿高跟鞋,睫毛刷得又长又翘,出门前会认真在手腕上喷“Marry Me”。

    我们曾有过同样的心动,同样的心痛,同样的孤独,同样的遗憾,同样的不甘,同样的懦弱,同样的无奈。

    “为什么?”他问。

    可是我心中是那样的忧愁,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忧愁,无人能解。

    我身后的瑞典同学看到了这个视频,“咦”了一声,赞叹道:“这是什么花?真是漂亮。”

    可是我觉得不够,那种在一瞬间想要大哭的感动,那种于千万人中遇见了这个人的欣喜,无论用怎样的语言形容都不够。

    我跟在他们两个人身后上了楼梯,这不是我第一次去吴靖家里。我和吴靖研究生课有一门在同个项目组,每次讨论完,我就屁颠屁颠地跑去吴靖家,他会做很好吃的水煮鱼给我吃。

    在吴靖说出我名字的时候,我忍不住哭了。

    “谢谢。”他说。

    “十年前,估计找不到了吧,”老板无可奈何地笑笑,却还是去帮我把装了好几大箱子的留言本翻出来,“你找找看吧。”

    我非常怀念那些夜晚,吃一个冰淇淋,或者一块蛋糕,一个人坐一会儿,然后拍拍屁股起身回家,还有一大堆作业和论文要写,夜晚还很漫长。

    我正好饿得要死,也不和他客套,拿起筷子就开始吃。一碗米饭下肚才终于缓过来,吴靖神色复杂地看着我:“苏意,你一个人,就是这么过的?”

    他忽然开口说:“生日快乐,苏意。”

    康子州回过头来看我,我们四目相对,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对他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良辰美景犹在,我和他都失了约。

    在那段后青春期的岁月里,我曾被人真切地爱过。

    康子州二十四岁生日这天,我们一帮人去KTV里给他过生日。

    阳光落在他的脸上,他微微眯起眼睛,好看得像是一幅画。那一刹那,我忽然心动,我说:“今天是我十八岁生日。”

    “那我请你喝桂花酒,”我说,“补偿你的礼物。”

    回到住处,室友们都已经睡下,给我留了一盏橘黄色的灯。我觉得心头空空荡荡,戴着耳机出了门。

    我一夜没睡,坐在阳台上听了一整夜的《慕容雪》。第二天,我向吴靖提出了分手。

    或许是酒精作祟,又或许是我屈从了那一刻的软弱,我接受了他的拥抱。

    念大学的这四年来,多多少少也有人追求我,身边的朋友也都成双成对。独自在异国他乡,真的有好多时候,软弱到想要身边有人伸出臂弯给我保护。

    这年9月,我到日本念大学。一到两年才回国一次,每一次回国,我都会去一次苏州。

    我抬起头,他却已经转身走了。

    我沿着盘山公路一路向山下走,凌晨两三点的香港街道,只有偶尔呼啸而过的出租车,快得像是鬼魅。

    我并没有参加康子州的婚礼,在这年秋天,我写完手中的论文,向导师请了假回到中国。

    他变得稳重而寡言,笑起来微微抿嘴,不再像当初那样无忧无虑。时间都已经在我们身体和灵魂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那一年的苏州,艳阳灿烂,他坐在石凳上低头弹一首《渔舟唱晚》,我在腿上摊开速写本,扎着小辫子,荡着腿,轻声跟着哼。

    我愣住,来不及消化他就要离开的消息,只能说:“好啊。”

    在分开以后,我曾经想过许多许多句子,来形容我这一刻的感受,可是没有找到一句合适的。张爱玲说,原来你也在这里。

    我问他:“这首歌叫什么?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过。”

    我没想到,二十八岁,还有人叫我小姑娘。我说:“这外面曾经挂着一本留言本,我在上面写过字,我能再看一看吗?”

    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我好像就快要因此而死掉。

    而命运最捉弄人的是,在我和吴靖交往的第三天,再一次遇见了这个人。

    这年春节,香港按照惯例放三天假,大部分的同学都选择了回家。而我们剩下的几个人,跑到吴靖家里包饺子吃火锅,把他家闹得一片狼藉。

    典型的港式住宅区,花斑猫咪伸了个懒腰,从围栏上快活地跳走了。有个人站在楼梯下的电线杆下,穿着黑色的针织衫,雾气太重,我走近了才看到他手上捏着一支烟,但是看不清究竟有没有点燃。

    “我猜的,”他说,“苏意,世界上只有两样东西是无法掩盖的,咳嗽和爱。”

    爱只是爱,伟大的爱情到头来也只是爱。

    “苏意,别这么没意思,”吴靖瞟了我一眼,然后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钱放在牌前,站起来冲我挥挥手,“你来,输了算我的。”

    这恐怕是我对康子州做过的,最温柔的一件事。

    吴靖曾经嘲笑我:“苏意你真是稀有动物,二十三岁的人,居然没有谈过一次恋爱。”

    可是我一直都没有回头。

    他大概根本没有认出我,又或许从来没有记住我。

    男生从沙发上站起来,我才发现他竟然这样高,投下了一片阴影。他走到烘干机面前看了一眼,然后转过头来,用和吴靖一模一样的表情看了我一眼,蹲下身把插头给插上去。

    我们都没有对彼此说再见,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晓。

    我们像两个傻子一样看着对方,最后他忍不住先笑了,说:“生日快乐。”

    我一直同旁人说,我认识康子州,是在香港的冬天里。

    “不是。”

    我摇头拒绝他的外套,他有些烦躁,把衣服丢在我的头上:“穿上。”

    “不是。”

    我放下筷子,愣愣地看着他:“你知道了?”

    走了两步,吴靖又回过头来,对康子州说:“帮我给你嫂子拍两张照,她今天这么漂亮。”

    他坐在走廊的栏杆上,抱着吉他,低着头,弹了一首曲子。四下安安静静,我看着他,听着听着,好像闻到了桂花的香气。

    十年后的我,二十八岁的苏意,抱着已经老旧到泛黄的留言本,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电话忙音许久,没有人接。我挂断,又重新拨过去,依然没有人接。

    我给他发邮件说,谢谢。

    从成都飞往瑞典的那日,好友来机场送我,她絮絮叨叨同我说:“苏意,你去了那边就老老实实读书,毕了业拿张绿卡,谈个男朋友,结婚生子就别回来了。”

    我心跳如雷。

    “谁像你们女人,要好的时候就天天腻在一起。”吴靖说。

    我说:“算了吧,我照相都好丑的,拍点风景就是了。”

    我满不在乎:“怎么了?我过得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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