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你是不是跑去找左辉，拜托他手下留情？”

    我看他，他表情如此自若，让我竟有些恼火，就像只有他是洞悉一切的聪明人，而我们都是傻子。于是我接口反问道：“拜托你有用吗？”

    我听到冒冷汗，忙问：“这个你跟林总说了吗？”

    我觉得身心俱疲，脚一软，坐在旁边的花坛上，在黑暗中，捧着脸痛哭流涕。

    我点点头，提起兴致说：“听邹月说你现在升官了，一直没有恭喜你。”

    门开了，他看见我，有些惊讶，连忙让开身子，说“请进”。

    一切都是我错吧？我的心痛到几乎爆裂，忍不住，低声喊叫起来：“我也不想啊！我也不想啊！可是，现在结束，对我们俩都好，如果拖到以后，又能怎么样，难道让我天天逼你你才高兴吗？”

    “是不是想拜托我？”他接着问。

    “那会怎样？”听到金额这么大，我禁不住担心起来。

    楼道里很黑，路灯不知什么时候坏了，我摸摸索索地走下楼，却是傅哥首先迎上来。

    左辉倒是表现得若无其事：“致林我们盯了很久了，以前也查过他们，没查出来。不过这次他们比较被动，我们手里掌握的证据很扎实，所以今天在局里，我们找林启正谈话，很多地方他也说不清楚。初步算了一下,这几年来他们公司逃税大概有一千多万。”

    又是一个百无聊赖的夜晚，电视实在无趣，邹月坐在电脑前对我不理不睬，我踱回房间，翻出一本最厚的法学书，开始读起来。

    除了上次他酒醉时我进来喊过他一次外，我从来没有踏入他的家门。今天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站在他的家里，环顾四周，陈设依旧简陋冷清，无非是个单身汉临时栖居的场所。

    “你凭什么管我的事？”他劈头就问，话语粗鲁。

    “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甩下一句，打开门，上楼去了。

    “是税务的事吗？”我问。

    “哦，过完国庆就会上局党委会讨论，虽然她面试成绩不算理想，但胜在年轻，形象又好，应该没有太大问题，我已经拜托了人事处的同事了。”

    “有你郑主任亲自出马，他怎么会来咨询我？”

    “如果不该我打听，我以后会注意。”我知他酒意正浓，不与他计较，放低姿态。

    “他没说什么，还能说什么？只能赶快想办法呗！他打算到北京税务总局那边去活动一下，做做工作。”说着，郑主任匆匆地离开了办公室。

    “对！我宁可你天天逼我，像其它的女人一样，逼我给你钱，逼我给你感情，逼我离婚来娶你。来啊，来逼我啊，天天出现在我的面前，以死相逼，逼到我走投无路！……我也不要像现在这样，看到你从我生活中消失！”他的声音嘶哑着，充满了痛苦和伤感，隐隐地，在昏暗的路灯下，我看到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

    “不会这么糟糕吧？”我忙关切地问。

    我回身：“不坐了，我是想问一下，小月那件事还有没有希望？”

    “你知道啊！”郑主任很惊讶：“林启正咨询过你了？”

    我一楞，问：“你在哪里？”

    果然，邹月打电话来称晚上总公司临时开会，不能回家吃饭。看来事态严重，我不由得为林启正担心起来。

    他终于说出了他想说的话，借着酒意，抛开顾虑，他终于开始指责我的始乱终弃。挺好的，让我们狠狠地互相伤害吧，只有这样，一切才有结束的时候。

    “他们设账外帐，虚报成本和收入，居然全都被税务局掌握了，昨天问我有什么办法，我这一时半会儿，哪有什么好招啊！”

    他满身酒气，站在我面前，仿佛有很久没见了，如今乍一碰面，我不由自主地满心喜悦，柔声问：“什么事，这么急？”

    “找我有事吗？坐吧。”他在我身后问。

    我听着，只觉震惊，我一直以为，我的离去，充其量不过让他伤心，但我没想到，竟然，会是怨恨。

    “是啊，所以要走得远远的，对不对？也许你早就听说到什么风声，知道我有难，所以躲得越远越好，是不是？”

    总有些无法面对他，两人无话，他又发出邀请：“坐吧，坐吧，你难得来一次。”

    忽然手机在桌上狂响，我一看，竟是林启正。

    “你下来，不然我上去！”他语调生硬，让我颇感奇怪。

    “前两年我办过一个刑事辩护案子，差不多的情况，补交税款不说，罚了1000万，那个公司老总最后还被判了十二年。”郑主任神色凝重地回忆。

    “我每天都喝很多，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个好人，你早就知道，我马上就要结婚了，你早就知道，我想让你做我的情人，你也早就知道，我从没有瞒过你，你什么都知道，但是，你以前为什么那么轻易地开始，现在又那么轻易地就说结束呢？在三亚的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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