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领导们对你的工作很满意,你走了的话,也是我们公司的损失啊。”
回到房间,我傻坐在床前发呆。我再一次拒绝了他,尽管我曾经那么地盼望着与他相见,邹雨,邹雨,你做的对吗?你真正听从了内心的想法吗?你确定你不会后悔吗?我一遍遍地责问自己,然后,又一遍遍地用强有力的回答来让自己更加坚定。
他身上酒气正浓,眼睛里又泛着红红的血丝,他将酒杯举向我,说:“这段时间辛苦了,我代表公司表示感谢!”
电梯上行,游客们吱吱喳喳,我真想将头靠上他的肩,其实只要轻轻一偏,就能做到,那样的话,别人一定会把我们两人看成情侣,哪怕是在这电梯上行的短短几十秒里,都是好的。
“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消沉。
又过了许久,他站起身,向我伸出手说:“时间不早了,回去吧。”我将手伸向他,他稍一用力,将我拉起,便径直转身向酒店方向走去。
我站在原地,颇为犹豫。此次三亚相见,他的表现疏远而又陌生,自是不想与我有过多的接触,我也该知趣地躲远些才好,但是他今晚已有些不胜酒力,如此一人外出,毕竟不太稳妥。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跟在他的身后。
“和你比,我们都是穷光蛋。”
“那我下次有事找你,就只要看林总在哪里就可以啰。”我笑道。
“你觉得我活得很开心吗?”我反问道。
他点头,然后说:“我没事了,你先回房休息吧。”
而饭桌的另一端,欧阳部长作为今天致林最出风头的人物,也已经被围个水泄不通,哪还顾得到与我干杯?
“他已经醉得不行了,被傅哥他们抬回房间了。”
我笑了:“好同志,态度不错,等我回来,一定优先考虑你!”
我忙点头答应。
等到宴请结束,整个包厢已是一片狼籍,欧阳部长早已倒在椅子上不醒人事,林启正还在应付几个酒后胡言的地方官员。同桌的人都已走得差不多,我正为难该如何是好,傅哥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对我说:“邹律师,我找两个人把欧阳抬回房间,你去帮林总解解围,然后送他回房间,他也喝了不少了。”
电梯门开了,他示意我先进去,我走进电梯,他在我身后,按亮了我住的楼层和他住的顶楼。电梯门正准备合拢的时候,突然涌进来了一大群游客,足有十几个人,纷纷往电梯里挤,将我俩挤到了角落里,我的肩膀顶着他的手臂,两人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欧阳的电话叫醒,为下午的签约做最后的准备工作,按照林启正的指示,对合同做最后的调整,并仔细校对合同的正文和附件,确保没有任何错误。
我惊讶地看他:“要解决什么事啊?”
签约仪式按既定程序一项项进行着,他一如既往地低调,没有上台讲话,招揽风光,而把发言的机会派给了欧阳部长,当欧阳在发言席慷慨陈词时,他稳坐在主席台上,目视前方,表情淡定,仿似一切与己无关。
但我只是一边想着,一边面无表情站在他的身旁,直到电梯停在了我住的那一层。
“对、对、对。”
傅哥不知从哪里喊来两个帮手,将烂醉如泥的欧阳架起来,走出了包厢。
“穷快活?”他重复我的话,然后问:“你很穷吗?”
“那可不能这么说,比如我,给我一本,我也不知从何翻起呢!”傅哥滑稽地作翻书状。
我悄悄地凑近些,发现他正用打火机在烧着什么,海风太大,火刚点起来,就被风吹灭了,他又点,又吹灭,又点,又吹灭,反反复复。
“傅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问。
无法,我只得跟着他走进宴会厅。
我赶忙端起桌上的酒杯,客气地回答:“这是我应该做的。”
“明天就回来了,急什么呀?”四周人声鼎沸,我下意识地提高嗓门说话。
我该怎么回答呢?我内心总有个小小的声音,鼓励我应承他的心意,而我的头脑中,强大的理智仍旧占据着上风。我无法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无法当面拒绝他,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辗转,我早已没有了当初站在游泳池边的坚决与勇气。
“如果……我还想要的更多呢?”他终究提到了这个话题。
竟是如此沉重的话题,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想了片刻,才故做轻松地说:“那也该挑张开心一点的啊,怎么选一张那么严肃的?”
“为什么?不是已经解决了吗?”傅哥奇怪地问。
傅哥忙解释道:“哦,前段时间听说你要走,后来见你还在做,我以为没什么变化了呢!”
签约之后,是安排在酒店里的豪华盛宴。
“怎么没有,你刚刚签了一笔这么大的合同,应该让他看到你在台上风光的样子!”
“怎么样才能像你那样活得开心?”
火光熄灭,四周变得格外黑暗,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见他身形的轮廓,在我的面前。夜潮拍打着海岸和礁石,海浪声包围在我们周围。我没有与他共处的理由,站起身准备离去。
来到酒店大厅后,林启正转头对我说:“谢谢你帮我解围,欧阳呢?”
在我的帮助下,照片终于燃烧起来,黑暗中,但见他的脸在火焰里被一点点吞噬。
我们俩都笑了起来。
他低头点燃了一支烟,在烟头隐隐的火光下,他的表情颇有些落寞。
“没什么可安慰的。我做的这些,只是为了自保而已。”他竟答道。
下午四点,签约仪式即将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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