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晚上，全所狂欢，大家聚餐，然后在卡拉OK高歌至凌晨。高展旗殷勤地要送我，被我婉拒。

    我仔细一看，是辆本田，马上反应过来：“是左辉的车吧？”

    “是呀，看样子你和他还是蛮熟悉的。”高展旗把我的行李放进后厢，招手说：“上车吧。”

    十点钟，对面的门口陆陆续续走进来一些人。接着我看见林启正陪着一位长者走了进来，两人低声商议着什么，分别坐在了居中的两个位置上。我躲在人群后，观察着他，他粗略地环顾了一下会议室，便开始应付向他汇报工作、请他签字的工作人员，他的表情淡定冷漠，颇有威严。而旁边的长者与他有几分相似，应当就是他的父亲。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们所被选上了？”我反问。

    “现在？”我拿手机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半了。

    到了停车场，高展旗潇洒地用遥控器打开了一部白色小车的车门。我惊讶地说：“你买新车了？”

    “没什么，公司事挺多的。”

    “不知道啊，不过所里已经闹翻天了，特别是我散播消息说林启正会来，那帮花痴，这几天快疯了。”高展旗得意地笑起来。

    高展旗奇怪地问：“我是联络人啊，为什么通知的是你？”

    郑主任迭迭点头，高展旗笑容满面。而我，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没关系。”

    “可他的助手是这么说的啊。”我只好故做无辜。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下了出租车，向家的方向走去。突然，背后有人喊我：“邹律师，请等一下。”

    “我姓傅，大家都喊我傅哥。”

    “我能帮他什么忙？无权无势的。”我偷眼看高展旗，表情很正常，应该没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事。

    我们连忙跟着站起来，郑主任不忘表态：“林总，相信我们一定会为贵公司竭尽全力。”

    然而，主任的车子还没有开出停车场，我的手机就响了，林启正的助手打来电话：“邹律师，恭喜你们，林总在办公室等你们。”

    我在北京耽搁了近一个星期，其实培训一天就结束了，但顾问单位有房间，我也乐得在首都四处闲逛。其间，高展旗曾给我打过电话，告知同学来访，我身在远方，正好避免了与左辉等人的正面接触，终于不需要看见老同学用同情的眼光向我致敬。实际上，不论我表面上是如何的强硬，也不可能对失败的婚姻毫不在意。丈夫的背叛，会让人对一切承诺产生怀疑，对一切爱情心存忐忑。

    “小姐，有车坐就不错了，我那台车早就退给别人了，难不成走路来接你。”

    “请问贵姓？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邹雨，你越是这样逃避，越是说明你没有忘记过去。”高展旗突然说了一句正经话。

    星期一，我八点半赶到所里，果不其然，整个办公室焕然一新，平常这时还在啃着包子馒头的小姑娘们，今日个个美艳动人，超短裙都快遮不住重要部位了，浓烈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我一走进去，她们立刻叫起来：“邹姐，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啊，今天林启正要来哎，快去化个妆吧！”

    “那好，具体合同会由我的秘书送给你们过目。另外，有一些业务和案子的交接，公司的法律事务部也会和你们联系。”林启正站起身，继续说：“我十一点还有一个重要会议，不能继续陪各位，对不起。”

    “你们有病！”我笑骂道，走进了自己办公室，把桌上稍微整理整理，开始干活。管他谁会来，选不上更好，我心想。

    我抬手把音响调到了电台，宁可听主持人聒噪地重复哪条路在堵车。

    我赶紧把主任介绍给他。大家簇拥着他们向会议室走去，后面有人拉我的衣服，我回头一看，是那几个小姑娘，“邹姐，哪个是林启正啊？”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我的歉意更重。

    “什么？”

    “那是，我们还聊到了你。”

    “我的电话也在上面啊！”我抢白。

    “傅哥，我先陪你去吃点东西吧，林总应该已经睡了。”

    当天的审查很快就结束了。

    九点五十，我们进入了竞标会的现场，发现会议室里有许多熟悉的同行，大家互相打着招呼，但看得出来，各自都有所防备。高展旗低声对我说：“今天一共有八个所，竞争激烈！”我边点头边物色了一个最靠后的位置坐了下来，高展旗本想随着我坐在后面，被主任喝令坐在了他的身边。

    门外走进了四个人，为头的，就是林启正的那个助手。他看见我，很恭敬地过来与我握手：“邹律师，我们受林总的委托，到贵所来了解情况。”

    “林启正初步同意推荐我们所了。明天会到我们所里来做一次资格审查。”

    我吃了一惊，忙问：“你联系上他了？”

    “没有，就快到了，他在等你。”

    我坐进车里，有些不悦：“为什么开他的车？”

    两天后，致林公司一份传真件摆在了主任的桌前，通知我们所星期五上午参加法律顾问的竞标会，除了携带相关书面资料外，还要用五分钟时间介绍所里的情况。主任把我和高展旗喊到办公室：“你们俩和我一起去吧，我们所的金童玉女。”

    “对，林总还在等你。请上车吧。”

    “第一个……”我故意停了停。小姑娘们叫起来：“不帅啊！”“好老啊！”

    “我通过那个人事处的女朋友，你知道，就是那个暗恋我的女朋友。”他总不忘强调这一点：“直接跑到他办公室去等他，因为我查到他根本没出差。”

    他的眼光那么清澈，远远地投射过来，我的心瞬间被完全充盈。

    “我有什么好聊的？”紧张中。

    “不瞒你说，昨晚我和老左在一起吃饭，他听说我要去接你，主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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