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继续（大结局）

赶着我出嫁了啊…”顾十八娘躲开她，抬手制止道。

    “这就是四大怀药啊…”顾十八娘好奇的拈起一把菊花，又去看一旁的熟地。选购的一些药材送来了，满满的摆了半屋子。

    “哪里，是药好。”顾十八娘笑道，吩咐结账。

    “就是那个…钱没给够呢…”小丫鬟道。

    管事的笑的眼睛成一条缝，口中连连道谢才带着人去了。

    信朝阳点点头，“也不算救吧，大家都被围困……怎么了？”

    她已经放下了，放下了惧怕。

    沈安林…

    这样不好吧…自己才赶走他，一段日子不见了，就又巴巴的去探望，这也太…

    灵元沉默一刻，摇了摇头。

    信朝阳就看着她笑。

    （全文完）

    信朝阳哈哈笑了，冲她摆摆手，没有再说话转身走了。

    顾十八娘笑了，“有钱人，他们怀来帮是大药商，难道不是有钱人？还会稀罕别的有钱人？”

    “哪个袁小姐？”信朝阳随口问道，停脚，“我不是说过病了，不见客。”

    “你笑什么笑。”顾十八娘皱眉，“我说这话很不正常吗？”

    “我送你…”信朝阳站起身来。

    信朝阳低着头似是轻笑一声，“没动心，哪来的恨心。”

    “走吧。”他说道，转过身大步而去。

    “我看你真是赶路还累了…”她皱眉道，“怎么听这话，好像我是对你因爱生恨一般…”

    “何其幸也，如此大难我还能得命偷生……”他带着几分感慨，目光坚定，“我们回家乡…”

    “衢州袁家……”她喃喃说道，眼圈陡然变红，“可是…袁素芳……”

    顾十八娘只觉得嗓子辣痛，她不由咳了声。

    “所以就这样吧……”顾十八娘接着说道。

    “好。”顾十八娘淡淡点头，一旁的小丫鬟领会才伸手接过。

    只是贪恋那从来未曾有的温情，一步一步迷失了自己的路。

    “你！”顾十八娘咬唇竖眉，旋即又是哼声一笑，“好啊就算是，动心怎么了？心能动，就不能死吗？”

    “我要的狗骨烧灰呢？”信朝阳问道，“不会制的话，也不用连说一声都不说就走了吧？”

    “少爷，您病着，掌柜的没敢打扰您……”小厮忙回道，“没您的手章，那笔银子便晚了几天…”

    对于那一世的顾十八娘，枯守寂寥中，无疑是天降甘霖……

    “其实，从小姐那日救你我与风雪中后，我们就该离开的……”他缓缓说道，斗笠帽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顿顿的下颌。

    “恼吧恼吧，谁还不能恼谁几回，没什么大不了，你这人做事就是想得太多，罗里啰嗦的顾前顾后的，啥都想明白了，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意思…”女子依旧嘻嘻笑，赶着丫头，“麻利点，陪小姐出趟门……”

    走到街道的尽头，灵元再次回头看了眼，从领口拿出系在红绳上的那块翠玉，在手心里紧紧握了握。

    “好了…我这段日子就制好，给你们……”顾十八娘提笔轻沾墨，在文书上写上四月初二四个字。

    尽心竭力，虽曰为学，子曰学矣。

    “这次竟然是你救了她……”她喃喃说道，说着深深吐了口气。

    信朝阳笑了，开玩笑问道：“那么那次是谁救她？”

    “一会儿就走……”信朝阳道。

    她的话音未落，信朝阳忽的转身走过来，眼圈竟微微有些发红。

    “怀庆府的熟地、山药、牛夕、菊花，最为优良，是为上品，所以大家就称呼为四大怀药…”顾十八娘解释道，一面逐次认真看过，点了点头，“不错，的确是上品，我都要了…”

    “什么病？多久了？”她问道。

    “那时候我是有点过分了…”她说道，微微有些怅然，回想当日觉得有些想笑，那时的自己真是张牙舞爪的青涩，一眨眼已经过去四年了，“四年了啊…真快……”

    “哎吆，矜持什么啊，妹妹，这没外人，你可别信那些话，矜持，矜持的话我还能当你嫂嫂…”女子掩嘴笑，一面抬手推她，“去看看嘛，去看看嘛…”

    “哥哥，我们去哪里？”她问道，伸手抹去眼泪，看向灵元。

    “熟什么熟！当初他要我还借银三百万两的利息时，可是一点也没觉得熟！”顾十八娘哼声说道，立刻加快脚步，只奔大有生而去，“竟然敢欠账！”

    小丫鬟笑眯眯的应声去了。

    “听闻信少爷病了，素芳特来探望恩公…”

    “十八娘？”他不由问道。

    “少爷，袁小姐来了…”他说道。

    信朝阳坐在对面，抚着短须又开始笑。

    “我好心疼啊……”顾十八娘撇撇嘴道。

    信朝阳就笑了，伸手抚着短须，“好了，不逗了……”说着冲她伸出手。

    “怎么没给够啊？先付定金，交货付清，可是没拖欠的先例啊…”顾十八娘皱眉，瞪眼看小丫鬟，“你跟了我这些日子，白跟了啊？”

    顾十八娘笑着敲了下她的头，“去，叫人把药材都搬到库房里…”

    信朝阳哈哈大笑，“没有没有。”

    女子掩嘴笑，“我这不是替你猜的嘛，妹妹你一天往外看好几回…”

    顾十八娘摇摇头，没有说话，面上浮现一丝古怪的笑，似忧伤似悲戚。

    “回建康去吧……”顾十八娘再次说道，微微一笑，“这几年来，你的心意，我知道了…回去吧…”

    他拉长声调，带着几分怅然，几分庆幸。

    “嫂嫂，你好歹也是知县家的千金小姐，如今又当了娘，能不能不要这么爱看热闹爱打趣小姑子啊，矜持啊…”顾十八娘故作无奈塌嘴道。

    “好了…”信朝阳抬起头，面上浮现一丝笑，“好了…不烦你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果我让你觉得不自在了，我就离开一段…别生气……”

    灵元微微掀开帽檐，目光投向北方。

    “顾娘子，咱们覃怀会馆就在药王庙街上，顾娘子得闲赏脸过去坐坐…”管事的赔笑说道，一面递上一张烫金名帖。

    “嫂嫂…你见不到谁，就说谁病了啊？”顾十八娘回头塌嘴道。

    “小姐，上次我送你那个狗灰…”小丫鬟想到什么忙说道。

    “谢天谢地，这狗骨药灰用的少，但真要有人用起来，还真不好找……”信朝阳小心的抖了抖文书，笑道。

    顾十八娘看着那个女子缓缓走进，娇艳明媚如出水芙蓉的面容渐渐在眼前放大清晰。

    “不太好做……”顾十八娘答道，看着他一笑，“大少爷，回去吧……”

    “叫什么我倒真不知道…走到蔡州时遇到盗匪，这位袁家的小姐受困……他们说家里是这里的参将……”信朝阳说道，皱眉审视她，“你认得她？”

    没想到她刚到这里，信朝阳就跟过来了，一定走了很多路吧…

    说着先一步越过她出门，顾十八娘在后抿抿嘴跟上。

    顾十八娘皱皱眉，颇有些无奈打量眼前的女子。

    “走啦，小姐…你看人家看热闹呢…”小丫鬟显然察言观色了得，忙架火道。

    顾十八娘忍住翻白眼。

    “还可以重来？”顾十八娘挑眉道，一面轻轻摇头。

    “我走了，回去眯一会儿，改天见…”信朝阳摆摆手，起步外走。

    一个小丫头拎着篮子跑出来，口中连声应着。

    “那你好好养养吧，”顾十八娘也没有再问，笑了笑，站起身来，“多保重…”

    “本来就这么轻巧，是你想太多啦！”女子冲她摆摆手，干脆关上门。

    就如哥哥所说，人之一生，波折无数，变幻莫测，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既然踏上这条人生路，就不要怕，崎岖坑洼也好，坦荡平坦也好，守着自己的本心，坦坦荡荡而活，痛痛快快而生，不惧生，不怕死。

    信朝阳回头看她，嘴角一弯，“何事吩咐？”

    看着二人的身影迈进大有生，一直站在街角屋檐下的两人慢慢的转过身，他们都带着大大的帽子，遮住了面容，穿着灰扑扑的衣裳，从身形上可以看出一男一女。